隻見劍光越來越刺眼,那劍光将那張秀媚的面容映照而出,劍芒裏凝着無窮的殺意,劍芒裏更是卷着令人窒息般的血腥氣息,而被那道劍芒鎖定籠罩住的蘇流兒卻是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劍芒激射而來。她連躲避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她想動一下,卻發現自已渾身軟綿乏力,她體内的真氣更是被那劇烈的蛇毒而壓制住了。
感覺到了死亡氣息的臨近,蘇流兒心中突然莫名的一定,她那撲閃的眼眸向那遠處露出焦急表情的葉吟風望去。那道俊拔的身影最後在她的腦海裏形成了一道烙印,深深的镌刻在她的心底,隻是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劍芒将這幽暗的叢林照亮得一片如晝般的光亮,葉吟風的身影徹底的被這耀眼奪目的劍光分割化作了無數道虛影,她的視線裏隻有那如灼如芒的劍光。
死亡的氣息瞬息即到,她感覺到了自已周身被森冷的劍氣覆蓋住了,一切即将終決。她感覺到了自已的肌膚被無數道劍氣貫穿而透,那種撕裂的痛楚和絞心的蛇毒揉和在了一起,她的身子幾乎被劍光撕裂着,氣息血液也在那一瞬間凝固住了,原來死亡降臨的感覺是這樣的,隻是一點也不舒服,她心裏不由得暗暗自嘲着。
冷寒入髓的劍氣撲面而來,眼前一片耀眼的劍芒如炸般将一盡都籠罩住,就在她感覺到了那一道道劍氣貫入了她的肌膚時,就在她感覺到那死亡的氣息在她的腦海裏充斥時,就在她那雙欲從劍芒中再看到那俊拔身影的眼眸一閉之際。刺骨的冷寒劍意,狂嘯的絕望死氣,還有那充斥幽暗叢林的耀眼劍芒,這一切仿佛被定格住了。
葉吟風修長的掌心輕輕的按揉在蘇流兒的小腿處的傷口之上,一陣酥麻如觸電般的感覺從小腿傷口處湧來,使得蘇流兒的一顆如鹿亂撞的心怦怦狂跳,一朵如桃紅般的紅暈飛現在她那本着蒼白的面頰之上。微微的垂下蝽首,她不敢正眼看葉吟風,她隻覺自已的臉上漸漸的火辣起來。
葉吟風的掌心輸出了一股清柔的太清真氣,那太清真氣直向蘇流兒的小腿而去,但是他沒有想到太清真氣一觸到流入對方體内的蛇毒便泥沉大海般,一點波瀾都沒有激起來。這時他才知道這片原始叢林中的蛇毒根本無法用内力來壓制,基本上來說内力根本無法做到逼毒療傷的作用。
這片原始叢林有一些詭異,詭異的超出了他的想象,如果在外面,不管如何劇烈的蛇毒,以太清真氣融化一切的神奇力量,必定可以将蘇流兒體内的蛇毒淨化幹淨。但是在這片原始叢林中,自已的内力對那蛇毒沒有任何的辦法,隻能用最原始的辦法,那就是找解藥。
不過也幸虧自已及時找到了解藥,雖然是幾株看起來并不起眼的藥草,但是卻正好是那蛇毒的解藥。那獨眼老頭說過,有毒蛇的地方也有一定會有解蛇毒的解藥,但是他并沒有說内力在這片原始叢林中,應該說内力對這片原始叢林中的蛇毒并沒有任何的作用。葉吟風心不由得一沉,此時他和蘇流兒與淩天雲和那獨眼老頭失散了,蛇毒僅是這片原始叢林中的一種兇險,而那獨眼老頭一直以來對自已都包藏禍心,如果他要對付淩天雲,那麽淩天雲必然兇多吉少了。
一想到這裏,葉吟風不覺得停下了動作,他攤開雙掌,一陣刺鼻的草藥味撲鼻而來,那氣味怪異無比,一時間也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麽味道。他擡起了頭,映入眼眶的卻是一張嬌豔如桃般绯紅的臉容,一雙帶着靈動卻媚惑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而下一刻如瀑布般的秀發垂下,濃密的秀發将那靈動而又充斥着媚意的眼眸和那绯紅如桃暈般的臉頰盡數遮住。
清風拂過,一縷幽香鑽進了葉吟風的鼻中,拂起的秀發胡亂的落在了葉吟風的面頰之上,一陣怪異的感覺油然而生。他隻覺得這種感覺很奇妙,令他不由得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心中湧出了一陣燥亂之意,使得他急忙低下了頭,借助那暗弱的光芒,蘇流兒那白皙如玉修長小腿處的傷口已經不再流出腥臭的黑血了。
剛才那一幕依然回蕩在蘇流兒的腦海中,那一團如炸般的劍芒撲而籠罩而下,她幾乎感覺到了自已的血液完全被那冷刺的劍芒凝固住,她感覺到死亡的氣息将她周身包圍住,而心存絕望的她卻連動都沒有一絲力氣,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一團耀眼的劍芒籠罩而下來。
就在她以爲自已會被那籠罩而下的劍芒撕碎時,冷凝的劍氣貫穿了她的肌膚卻頓住了,耀眼的劍芒也在那一刹那間消失了。她看到了一柄幽黑的鐵劍由上至下從那刺客的天靈蓋直插而下。她并沒有看清楚葉吟風是如何出劍的,劍光消失之後,她隻看到了一道俊拔的身影如此的風輕雲淡,那柔和俊逸的面容上雖然還未散去焦急的表情,但是那清澈的眼眸裏卻不帶絲毫慌意。
“你是怎麽做到的?”蘇流兒低點問道,她知道葉吟風就算将那鐵劍擲出,也不可能從天而降插進那刺客的天靈蓋上。她爲了打破這尴尬的局面,不由好奇的問道,她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她确信他還是可以聽得到的。那從天而降的劍,那種令人難以置信的擊殺,在她的心裏留下了不小的震撼。
“你聽說過神識嗎,就是意念,就是由自已的意識和念力,這也叫做元神。剛才我就是用自已的意念控制鐵劍擊殺那刺客的,這還是我第一次利用神識殺敵。”葉吟風揚了揚劍眉很是平靜的說道。隻是蘇流兒沒有看見,他眼眸裏閃爍着一抹絢麗的光芒,一閃即逝。
“沒有聽說過,何爲神識,什麽是意念?”蘇流兒一聽不由更加好奇的問道,她揚起了那張清麗妩媚的面龐如絢彩琉璃般的目光卻毫不任何的羞意望着葉吟風。隻是當她看到葉吟風的動作時,不禁的深吸了一口冷氣,她那豔紅欲滴的櫻桃小嘴也張得開開的,眼前的一幕幾乎超出了她的想象。
卻見葉吟風伸出右手,他右手食指與中指微微的一點,那柄本插在那刺客頭顱之上的鐵劍便一顫,接着一股血箭從那已然斷卻氣息刺客的頭顱之上彈射而出。一抹刺鼻的血腥味瞬間彌漫而開,那幽黑的鐵劍揮灑出一滴滴豔紅的血濺拖動着一條暗紅的長弧,鐵劍直接向葉吟風的掌心射去,穩穩的被他抓在了手裏。
泛起的白霧越來越濃郁,葉吟風與蘇流兒尋着參天大樹下一較幹燥之處背靠背坐着,蘇流兒的臉頰上還帶着未褪的紅暈,她雙眼裏不時的流露出迷離般的絢彩光芒,她的一頭如瀑布般的秀發肆意的垂下,不少秀發落在了葉吟風的雙肩之上。那本着麻木的小腿也開始出現了一絲絲宛如入髓般的清涼爽意。她那豔紅欲滴的嘴唇不時的輕抿而起,她靜靜的聽着葉吟風的叙述的經曆。
葉吟風不時的極目凝望,身在這片幽暗的原始叢林中仿佛身處于一個巨形的陷阱之中,除了不時的會竄出兇猛野獸,還有不時的會有層層瘴氣彌漫而來。雖然在這片叢林之中的兇險沒有任何的預兆,但是時時刻刻提高警惕也讓葉吟風保持着一個緊繃的神經。他緩緩的将自已與淩天雲在極北之地的經曆說了出來,同時也将自已無意之中闖入‘無情道’中的經曆也告訴了蘇流兒。
“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經曆卻如此的豐富,倒是讓人意外。”蘇流兒聽罷葉吟風的叙述不禁的發出一聲感慨。“說我小小年紀,好像你的年紀很大似的,我覺得你應該比我還小吧。”葉吟風聽到那一句帶着俏皮的感慨不禁的反問道。
“你多大了?”蘇流兒頭也不回反問道,她的語氣裏帶着幾分認真更是帶着幾絲真誠。語氣裏還帶着一些葉吟風難以理解的情感,“我已經十七歲了,淩天雲比我大一歲,你多大了?”他也不由得反問道。以蘇流兒的修爲及身法,年紀應該不會比自已大,但是他知道蘇流兒的經曆比自已還要複雜很多。
“咯咯,知道嗎,問女孩子年齡是很忌諱的,反正比你大。”蘇流兒不禁的發出一聲頑皮而又天真的輕笑。“你……,你爲什麽要去殺手?”葉吟風知道自已在蘇流兒的面前讨不到什麽好處,他隻能轉移話題。像蘇流兒這般如花般的少女,卻成爲了紅拂樓的頂尖殺手,他心裏也很好奇,不禁的問道。
“每個人都有自已的遭遇,而我的遭遇雖然很不幸,但是我畢竟還是活了下來,這就已經夠了。在你的眼裏我們女子就不能做殺手,對吧,其實誰喜歡做殺手,有的時候我也很厭倦這樣的生活,一個接着一個任務,完成了下一個任務還有下一個任務,這天下仿佛有殺不完的人般。其實紅拂樓裏的姐妹都是一些命苦的人,如果不是被逼到這一步,誰喜歡整天殺來殺去的。”
蘇流兒的語氣裏帶着幾分落寞和惆怅,從她的語氣裏可以聽出她的經曆和遭遇絕不亞于葉吟風。以她那犀利的刺殺手段和靈盈的身法,她必定吃了不少的苦頭,每一個任務都在兇險中度過,能夠活下來确實不錯了。葉吟風心中微微的一顫,不知道爲什麽,他對身邊的這名對他動過殺心的女子莫名的産生一種憫意,那種由心底而出的憫意讓他下意識的伸出手緊緊的抓住了那垂在他身的修長如玉般的手掌。
當葉吟風的手抓住了自已的手掌時,蘇流的的身子不由得一顫,一種前所未有過如觸電般的酥麻感即刻蔓延而開。她一直過着神經緊繃的殺手生活,她也從來沒有像今日般也一名男子如此般的靠近,而且她也将自已的心扉敞開,向一名她想要要擊殺的男子敞開自已的心扉。
從對方的手掌傳來一種如玉般的柔質之感,葉吟風心中的那份憫意不由得越放越大。他微微的向對方轉過了頭,卻不料那嬌豔如羞的面容早已經轉了過來,而自已的嘴唇卻下好印在了那豔紅欲滴的嬌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