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着玄衣的少年帶着一條年邁的老黃狗行走在這河畔,他的步伐有一些蹒跚,行走得并不快。這一人一狗很是悠閑的漫步着,少年眼裏閃過一絲精芒,他望了望那曲折蜿蜒的長河,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拿着一根冒出了長長新綠的青草。他将那青草塞進了自已的嘴裏,然後找了一處幹燥的草地坐了下來。
“大黃,你說他們怎麽還沒有回來啊,再不回來我們倆豈不是要挨餓了。”少年一手撫摸着那老黃狗的頭一邊低語着。那黃狗對那少年輕咽了幾聲,似乎也在贊同這少年的觀點,這一人一狗就這樣躺在河邊的草地上,曬着那和煦的陽光。
蓦然,那黃狗扯了那少年的衣襟,然後低鳴了一聲。那少年眉頭一蹙,他向四周望了望,待他轉過身子時,卻發現一道飄逸出塵般的身影從遠處急掠而來,他不禁的吸了一口冷氣。“大黃,你快跑,不要管我。”少年低聲向那黃狗喝道,然後他那本着蹒跚的身影卻變得矯捷無比,他身影一竄便向那河裏跑去。
黃狗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低嗚一聲,邁開四腳便向遠處跑去。待那黃狗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已的視線後,那少年的身子如一條滑溜的魚兒般鑽進了河裏。岸邊一堆亂石雜草,那少年的身影就從那一堆亂石雜草鑽進了河裏,借助亂石雜草的掩護,他的身影沒入了那河裏,清澈的河水激起了一陣渾濁的水,很快那渾濁的水就被沖遊而下的河水給沖淡了。
那少年身影沒入了河水之中,他四周的亂石雜草将他的身影很巧妙的掩護起來,河面恢複了平靜,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過般。而遠處的那一道身影急掠而來,很快就來到了這河岸邊。
那是一名弱冠之年少年,這少年身後背負着一柄長劍,一身白衣飄逸如仙,他劍眉星目,俊逸非凡的面容泛出超凡出塵般的氣質。這少年氣息綿綿如長,周身卻不湧出任何氣息波動,可見這少年的修爲絕爲不弱。這少年星目一轉,他向四周環顧了一會兒,然後又将目光落在了那清澈如碧的長河。
“淩天雲,我知道你在這裏。你逃不了的,你這樣如喪家之犬般的逃竄,你覺得這樣逃竄的日子好過嗎。你不如索性與我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激戰,如何?”那負劍少年納氣揚聲大叫道。然後,他的大叫并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這讓他的臉上泛出幾分惱怒的表情。
“你這樣躲躲藏藏算什麽英雄好漢,你不是很厲害嗎,天下少年俊彥以你爲翹楚。可是你這樣的表現太讓人失望了,有種的你就出來跟我狠狠的打上一場,勝了我保證蒼穹門的人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了。”那少年見自已的大叫沒有任何的回應,他不禁的又放聲大喊道。
然而這少年再一次的揚聲大喊依然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一抹難掩的厲色從他的臉龐上湧出,随後他身影化作一道白色流向遠處激射而去。那負劍少年離開了一刻鍾之後,那挨着亂石雜草的河水泡出一串氣泡,接着從那亂石雜草裏探出了一顆人頭,卻是那玄衣少年。
“你大爺的左青衫,想引我出來,也不看看老子我是誰,我才不上你的當。”那少年從河水裏探出頭之後便低聲罵道。“你名字叫左青衫,卻喜歡穿白衣,你以爲你真的是燕龍星第二啊。等我的傷好了,就活捉了你,天天讓你穿青衫,這樣也好對得起你的名字。”
那少年探出頭之後正欲起身,這時幾道破空之聲傳來,一聽到那數道破空之聲後,那少年不禁的臉色一變,他又急急的将頭埋進了那河水之中,他的身子掩進了那亂石雜草之後,就算是那清澈無比的河水可以看清那河底,但是在亂石雜草的掩護下,卻根本無法發現他的存在。
“左師兄來過了,這裏還殘留着左師兄的氣息,看起來他剛離開不久。”一道年輕的聲音傳進了那少年的耳中,接着幾道輕微的腳步聲從那河岸上傳來。“一連幾天,淩天雲那狗賊的影子都沒有發現,是不是我們搞錯了,他們兩個根本就逃走了,沒有留在這裏。”又一道年輕的聲音響起。
“不可能,玉算子長老的蔔算之術從來沒有失靈過,他老人家算出了淩天雲與葉吟風一定藏在虔州,我等細細的查找一定會找出那兩人的下落。”第三道聲音響起,接着一陣淩亂的腳步在那河岸上響起。
三道人影映在了那河水之上,卻是三名身着道袍氣宇軒昂的少年道士,他們臉容俊逸修長的身影,每人的後背上都負着一柄長劍。“你們說爲何一定要活捉淩天雲呢,難道真的如傳聞中所說,他得到了龍丹嗎。那龍丹可是世間聖物啊,不但可以增加内力修爲,而且還可以窺得武道極緻,一舉達到破碎虛空而飛升天門。”其中一名年紀稍小一點的道士很是疑惑的問首。
“好了,這是宗門的機密,你們切不可胡言亂語。下次不得再讨論這事了,否則以門規論處。”三名道士之中最年長的那名道士聽罷頓時臉色一肅,向那年紀最小的道士訓斥道。而那小道士的臉色也一白,即刻低頭不語。
“好了,咱們也不用處處自危,這裏就我們三人,再說了也沒有外人,我們隻不過就事論事罷了。”另外一名道士似乎想做和事佬,他向另外兩名道士開導道。“這幾天波奔不息,一身都髒死了,看這河水清澈無比,我們先洗洗臉吧。至于追淩天雲的事,就交給左師兄吧,他們師兄弟之中除了燕師兄就數他修爲最高,我們也好趁着這個機會偷一偷懶。”那道士又開解道。
那沉悶的氣氛緩解了,年紀最小的道士長長的松了一口,他帶着怯怯的目光偷偷看了看那年紀最大的道士一眼,發現那道士已經将嚴肅的臉龐放松了下來。而另一名道士則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向那清澈的河水走去,他伸手捧起了那清澈的河水撲在了自已的臉頰上。
“你們先洗吧,我等一下。”那年紀最大的道士向那小道士說道。而那小道士也放松了下來,徑直向那河水而去,他學着那另外那名道士一樣,将清澈的河水捧起撲打在了自已的臉頰之上。
身藏在河水裏的那名玄衣少年靜靜的看着這一切,他在水裏眯着雙眼看着那兩名正在洗臉的道士,同時他的心裏也是萬分的焦急。從他沒入水裏之後,又過了差不多一刻鍾的時間了,而他體内的那一口氣也快用盡了,他知道自已再也無法堅持太久了。他隻能狂運丹田内的真氣,運轉在自已的周身,但是他終究不是一條魚,無法在水裏呼吸,那一口氣用盡,他必須換親氣。
誰也不曾想到,這時傳來了一聲狗叫,那站立在岸邊的道士不禁的雙眼一亮。他看到了一條老黃狗從遠處奔來,那黃狗飛奔的身子突然停了下來,然後又向那道士狂叫了幾聲。老狗的眼裏露出了濃濃的敵意,撕牙咧嘴的向那道士咆哮了幾聲。顯然,那黃狗感覺到了道士身上散發出來的不善氣息。
聽到了狗叫聲,正在河邊洗臉的兩道士不禁的站立起,“想不到居然遇上了一條老狗,這季節吃狗肉最補了。師兄,咱們要不要将那黃狗抓來,然後在附近找一個地方将這狗炖了,好久沒有吃狗肉了,這一條老狗應該最補了。”那名做和事佬的道士看見那黃狗不禁的雙眼發亮向那岸上的道士說道。
躲藏在河水亂石雜草水中的少年一聽到那道士的話語,不禁的心中一緊。同時他将那名道士也恨到了極點,他不住的狂運體内的真氣,然後他在河水裏伸手緊緊的扣住了一塊石子。此時,他雖然很是緊張,但是他的靈台一片通明的甯靜,他知道自已必須找到一個最佳的機人,才能将這三名道士一舉拿下。
“師兄,這個主意不錯,剛好進入春季,吃狗肉可是大補。再說了,這一個多月以來我們一直忙着追殺那倆人,也沒有顧得上吃上一頓好的。”那小道士的一席話更是把那水中的少年恨得直咬牙。他緊緊的扣着手中的石子,心裏也在暗暗的尋思着禦敵之策。“這三個臭道士,如果老子傷好了一根手指頭就能戳死你們,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那少年在水底自語道。
“好吧,你們洗完了就想辦法将那黃狗抓來。”那年紀最大的道士顯然同意另外兩名道士的建議。而他并不想動手,一副坐享其成的派頭。而另外兩名道士顯然已經習慣了那道士,并沒有任何的反對。
小道士洗完臉站起了身子,他欲向那河岸走去,一聲“嘩啦”的水響傳進了他的耳中。他下意識的向自已的身旁望去,然而他這一望之下,臉色卻大變,因爲他看到了一顆人頭人那河水裏冒了出來。“啊鬼啊,有水鬼,師兄有水鬼。”他并沒有看清那河水之中探出人頭的面目,他下意識的大叫起,同時他也吓得驚慌不已。
任誰看到從那清澈的河水裏冒出了一顆人頭,而且那人頭上還有幾棵雜草,誰都會認爲是那水鬼從河裏冒出。對于這種未知的東西,人們總是帶着莫名的畏懼,這無關修爲的高低。
就在小道士發出驚叫之際,從河水裏探出頭的少年猛然間躍起,他雙腿狠狠的踏在了那河水裏的亂石之上,借助反彈之力,他卷着那森冷的河水瞬間就躍到了那驚慌失措的小道士身邊。他右手一探,五指如鐵爪般扣住了那小道士的咽喉,然後他用冷冷的目光向另外兩名道士看了看。
“淩天雲,果然是你,快放我師弟。”一旁的道士臉色一變,他看清了從水裏躍起并擒住了小道士的那人面目之後,他不禁的臉色一變怒喝道。與此同時,他迅速抽出了負在自已身後的長劍,他長劍一揚,遙指那從河裏躍出的少年。河岸上的那名道士也是臉色一變,隻見他身形一掠,手中寒芒一溢,長劍發出陣陣顫吟,他眼色冷寒而悚厲,目光如利劍般盯着那擒住小道士的玄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