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子都生出三分火氣,葉吟風自然是被氣得怒火中燒,他從那柔軟的草叢中立起了身子,雖然沒有受什麽傷害,但是被一頭白馬如此肆無忌憚的戲弄,他心裏自然沒有什麽好心情了。
拍了拍粘在身上的草屑,葉吟風向四處搜尋而去,他很快就看到了那頭白馬,那白馬似乎很是惬意的揚了揚四蹄,伫足于那小徑的草叢之中。從那白馬的眼眸裏露出了戲谑般的目光,仿佛在嘲笑葉吟風,特别是那馬的眼珠,直溜溜的轉動着,直将葉吟風心裏的怒火蹭蹭的上竄。
被這白馬無端的挑釁,葉吟風更是氣憤無比,他雙眼狠狠的盯住那白馬。而那白馬卻是悠閑的擺了擺馬尾,雙眼裏戲谑之色毫不掩飾,它四蹄踏在那青嫩的草叢之中,健碩的體型還有那勻稱的線條,這白馬倒也可以稱得上是一匹神駿良駒。
隻是葉吟風對這白馬的好感覺瞬間就崩潰了,因爲這白馬并沒有将他放在眼裏,四蹄立在草叢之中似乎正等待着他來逮捕。
既然暴露了,葉吟風就想掩飾什麽,他邁開雙腿就向那白馬沖去,他的速度自然遠沒有真氣可以正常運轉時那麽快,但是僅憑肉身的速度,他覺得自已很快了。
當他的身影快要接近那白馬時,隻見那白馬的眼裏戲谑之色卻是越來旺了,它一仰馬首從那馬鼻子裏噴出了濃濃的兩股白霧,似乎對葉吟風行爲很是不屑。
身形一沖,葉吟風展開兩臂就向那白馬撲去,當他的雙手一觸到那白馬的身子時,隻覺那白馬全身一震,硬生生的将他的雙手給震了下來。而白馬的身子輕盈一轉,瞬間就離開了原地,葉吟風又一次撲空,隻能呆呆的看着那白馬從自已的眼皮底下跑開了。
一次又一次的追逐,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葉吟風基本已經累得精疲力竭,而那白馬卻是玩得樂此不疲,還不時的主動跑到葉吟風的身前。它仰着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從鼻子裏噴出濃濃的兩股白霧,毫無懼意的立在葉吟風身前。
而此時的葉吟風早就累得渾身如散架般,哪怕是觸手可及,他也沒有力氣伸手去抓那白馬。他隻能無奈的看着那白馬調皮的在他的眼前活蹦亂跳着,白馬啃了一會兒青草,又不時的挑釁着葉吟風,卻不知道到底誰才是這場遊戲的主角。
“這該死的白馬,如果這是我的識海中,你哪還能如此猖狂。”葉吟風彎着身子不住的喘着大氣向那白馬喝道。如果說心猿是自已的心魔,那麽這意馬應該就是自已的意念,可是他不知道要如何降服這意馬,除非這意馬産生在自已的識海之中。
白馬似乎聽懂了葉吟風的話語,它仰了仰馬首,鼻子更是朝葉吟風噴出了兩股濃濃的白霧,但是它的眼神卻有一絲畏懼一閃即逝,而葉吟風卻很是輕易的捕捉到了那白馬雙眼裏那一閃即逝的畏懼。
“意馬本就非馬,與你玩了這麽久了,我也知道了個大概。誰說意馬就一定要是馬的形狀呢,很多人都以爲意馬應該就是馬的形态,其實意馬隻不過是一種意念罷了,所以認爲意馬是馬的形态,那麽他所看到的意馬就是馬的形态。”
葉吟風嘴角微微的上揚,他向那頭白馬露出了一絲明悟的笑意,然後他胸有成竹的向那白馬淡淡說道。
白馬一聽到葉吟風的話語,那戲谑的眼神不由得淡了幾分,轉而爲之的是帶着幾分凝重的神色。當它看到那胸有成竹的葉吟風露出了一抹淡然的自信微笑時,那白馬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其實很多人都不明白這一點,也被這一點給迷惑了,意馬本就不是馬,它隻不過是意念而已,應該說意馬就是元神,也可以說是神識。剛開始,我也認爲意馬應該就一定是馬的形态,卻忽略了其它的東西。這青山綠水,這暖陽花開,這一切應該說都是意馬,都是存在我識海裏的一切。之所以我進入的是這樣的幻境,因爲這幻境是根據人的本心而幻化而成,青山綠水般優美的世外桃源,應該是我内心裏最爲向往的生活,而這一切都是在我的識海之中。”
葉吟風最後将那精疲力竭的身子立了起來,和煦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一抹聖潔的光暈從他的臉龐上泛出。他望着那白馬,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了起來。而那白馬,卻不由得後退了幾步,它眼裏露出難以置信般的目光。
“你是如何看穿這一切的,雖然你是我,但是我卻不是你。”那白馬突然口吐人言,而且它的聲音卻與葉吟風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的差異。
“我是你,你也是我,現在的你就是我,這是我的識海之中,你說你不是我嗎。隻要我願意,束縛你便易如反掌。”葉吟風望着那白馬,他聽到了那白馬道出的聲音與他一緻,卻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表情,仿佛這一切都被他了然于胸般。
“你是你,我是我,我不是你,你又如何是我。”那白馬的身子突然扭曲起來,一陣白光将那白馬籠罩住。而葉吟風見狀,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慌意,他平靜的望着那陣白光将那白馬籠罩住。
白光散盡,一道飄逸出塵的人影出現在了葉吟風的眼前,挺撥如劍,俊秀的臉龐上嵌着一對宛如星辰般的眼眸,那人身上同樣穿着一件藍衫,那人的相貌與神情與葉吟風一模一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般。
看着眼前的另一個自已,葉吟風揚起的笑意越來越濃了,他揮了揮手向那人說道:“我是你,你也是我,你我本就是同一人,又何來你我之分。”
當他說完這句之後,四周的影色驟然間一變,那優美的青山綠水,那春暖花開的景色,随着他的那一句話緩緩的變得模糊起來。隻有那道與他一模一樣的人影,與他遙相對視,最後兩個葉吟風嘴角都揚起了一抹淡淡而又自信的笑意。
“砰”的一聲,淩天雲隻覺自已的後背被一根鋼鞭掃中般,後背之上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湧來。他沒有想到那白虎如此般的狡猾,自已剛躲開了白虎撲來的鋒利雙爪,随後那虎尾便掃了過來。自已雖然堪堪的躲開了,但是從那虎尾之上卷出的剛猛勁風還是從自已後背上掃過。
後背之上一陣紅辣辣的刺痛,淩天雲不由得怒火中燒,這白虎難纏超出了他的預料,它除了皮骨堅硬如鐵之外,還有那根更危險如鋼鞭的虎尾,隻要被那虎尾掃中,自已的身子便可以輕易的掃斷。
所以淩天雲很是小心,雙拳之上傳來陣陣撕裂的痛楚,狂暴的力量在自已的體内肆意咆哮着。那白虎更是怒吼連連,因爲淩天雲的雙拳确實也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它的身上。
一人一虎,糾纏撕鬥,那白虎騰躍靈活無比,不時的發出一聲長吼,震裂天際般的聲波将這石徑震得一陣搖擺不止。而淩天雲那偉岸的身軀宛如戰神下凡般,那不倔的眼神,那剛毅的臉龐,無不透出一股堅決的信念。
雖然雙拳之上早已經沾滿了血迹,但是淩天雲依然不爲之所動,他瘋狂的摧動着身軀裏的磅礴力量,他早已經忘記了什麽招式了,他也忘記了自已武修的身份了,他隻知道自已要打倒眼前的這頭白虎。
沒有任何高深莫測精湛的招式,隻有雙拳不住揮舞着泛出的氣勁,大開大合之間也流露出一抹宗師般的風範。淩天雲絲毫沒有注意這些,萦繞在他雙拳之上的勁芒崩裂之勢般的威力向那白虎揮去。
而那白虎似乎也被淩天雲那不折不撓般的死纏爛打給激怒了,它周身頓時掀起一股如潮水般掀然氣勢,滾滾磅礴沉雄氣息彌漫而開,它如一頭絕世神獸般,兇悍而又霸淩無雙般的氣勢崩湧而起。
淩天雲感覺從那白虎的身上湧出越來越重的壓力向他滾滾而來,但是他雙眼裏瘋狂般的光芒更是因爲壓力越大而變得越旺盛了。他心中唯一的信念就是,不管眼前的這白虎如何的強大,他一定要将這白虎打倒,他的心中根本沒有任何的雜念,隻有打倒白虎的信念。
“吼”,白虎被淩天雲一拳擊中,發出了震天之吼,那神獸般的虎威崩天裂地般向淩天雲狂壓而來。它自已都不知道自已被眼前如蝼蟻般的人類擊中了多少下了,那純白如雪般的身軀早就印上了一塊塊斑駁般的血迹。
白虎長尾狠狠的向淩天雲掃去,橫掃千軍之勢讓淩天雲的臉色不由得一變,他急忙以一個鐵闆橋的身法躲開了那白虎橫掃而來的長尾。淩厲的勁風從他的胸前橫掃而過,撕裂般的火辣痛楚從他的胸口炸開,使得他的身了不由得一晃。
而就在此時,白虎詭異的一轉身發出一聲嘶吼向他猛撲而來,此時的淩天雲哪裏來得及躲避。他正好被這白虎撲了一個正着,他隻覺一座大山壓來般,白虎的前肢搭在了他的雙肩之上,将他死死的按住。
淩天雲臉上露出了驚恐之色,因爲他看到白虎張開了那充斥着無盡腥臭氣息的血盆大嘴向他的咽喉處咬去。
“轟”,就在此時,淩天雲隻覺自已的身體裏的血液沸騰了,血液轟然如炸般燃燒起來。一股神秘的原始力量從他的身體裏肆意穿梭着,那白虎張開的血盆大嘴此時也狠狠的向他咽喉處咬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已體内那股神秘的力量起了作用,淩天雲全力一掙,他頭一轉,那白虎一口咬了個空。而此時白虎的頸際正好落在了淩天雲的嘴邊,正在驚慌之中的淩天雲毫不猶豫的張嘴向那白虎的頸際狠狠的咬去。
當淩天雲的牙齒咬破了那白虎的頸脖子時,他感覺到自已的身體突然湧出了一股強大的吸力。那強大的吸力将自已的牙齒緊緊的咬作那白虎的頸脖子,一股甘甜帶着腥辣般的液體從那白虎的頸脖子裏湧進了自已的嘴裏。他知道那是白虎的血液,被自已吸進了自已的嘴裏。
源源不斷的血液從自已的頸脖裏向淩天雲的嘴裏湧去,那白虎卷着淩天雲在地面上不住的翻滾,想要擺脫淩天雲。但是淩天雲卻如附骨之蛆般,死死的貼住了那白虎,甘甜辛辣的虎血被他如貪吃的嬰兒般狠狠的吸收到了自已的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