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已都不知道自已奔跑了多久,隻覺得自已腳下的亂石越來越稀少了,地面也仿佛越來越平坦了。雖然腳下的地面越來越平坦,但是從那山腹深處吹來陣陣陰陰的冷風還是讓他心裏直發毛。四處裏一片漆幽的黑暗,他也隻能看見眼前數丈之間的一切,他還是身處于一個寬敞的洞穴之中,兩邊怪石嶙峋般的崖壁,他頭頂之上更是一塊塊凸出的石塊,仿佛稍有不注意就會從頭頂掉落砸向自已。
很快他發現腳下的路面越來越平整了,兩邊的懸石也更爲平整光滑起來,他清晰的看到這洞穴兩邊的懸壁被鑿打過的痕迹。從這山洞裏也傳來陣陣腐朽的氣息,冷凝的寒風卷着那陣陣腐朽般的氣息向他撲面而來,使得他的神經不禁的一緊。腳下踏着平整的地面,手裏撫摸着那粗糙裏帶着光滑痕迹的崖壁,他的心一直都是繃得緊緊的,這一段路并沒有走太遠,但是因爲心裏作用,他卻覺得走了有好幾個時辰般。
前方一縷柔和的黃色光芒湧入了他的眼眶,于是他看到了兩道石門并排着,那石門的中央嵌着一個燃燒着的火把,柔和如桔黃色的火光隻一脆弱的螢火蟲般,隻能亮照那幾尺間的範圍。看着那隻露出微弱火光的火把,淩天雲心更是震驚不已,要知道這地方可是一百年都沒有人來過了,那火把居然還沒有熄滅,這可所謂是一個神迹。隻是極寒之城什麽詭異的事都有可能發生,不要說這詭異的火把了。
那微弱的火光将那兩道石門的之上的幾個字映射而出,‘生道’與‘死道’。左邊的這石門上刻着‘生道’,而右邊的石門上則是刻着‘死道’,這兩道石門之内才是真正的‘生死道’。從這兩道石門裏透出異樣的氣息,淩天雲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種淩厲曠古般的寒意正從這兩道石門裏噴湧而出。‘生道’石門裏雖樣陣陣兇殺血煞氣息薄弱,但是從這石門裏卻透出一種令他心悸般的悚恐氣息,仿佛這石門裏有一頭遠古兇獸般,靜靜的等待着入石門的獵物。
而那刻有‘死道’的石門裏卻是陣陣兇煞氣息滾滾而出,那滾滾的兇煞氣息裏更是卷着刺骨如寒般的冷意,仿佛可以凍徹天地間般,潮湧般的兇煞氣息在那石門裏咆哮着,發出陣陣轟鳴般的巨響,那陣巨響叩擊着人的靈魂,使得自已的靈魂欲沖竅而出的迹象,淩天雲甚至可以感覺到從那‘死道’石門裏還有凝重的血煞之氣,使得他體内的九陽真氣自主運行而起,将他周身護住。
淩天雲望着那兩扇透出迥異氣息的石門,這是要他做出選擇,到底是選擇生門還是選擇死門。兩扇門裏同樣透出令他心悸般的兇險氣息,沒有哪扇門給他第一感覺是安全的。“所謂的生死之門,是用來考驗的,哪一扇門都不可以順利的通過,生門也罷,死門也好,都是對人的一種曆練考驗。”他心中暗暗的尋思着,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刻有‘死道’的石門上,他那快要松下的神經再一次的繃緊了起來,他向那刻有‘死道’的那扇石門走去。
葉吟風靜靜的望着那刻着‘無情道’三個字的石門,他不知道此‘無情道’是不是與彼‘無情道’有什麽瓜葛,但是他知道那石門之内必定充斥着兇險,身後的退路已經被切斷,他隻好硬着頭皮向那道石門推去。一陣轟鳴之聲從那石門中上傳來,接着一陣地動山搖般的震動,那巨大的震動幾乎讓葉吟風有一陣如踏上洶湧波濤般的感覺,不過這種地動山搖般的震動并沒有維持太久,幾息的時間過後,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石門如出一陣機關轉動般的聲響,兩扇石門緩緩的打開了,而葉吟風隻覺眼前被一陣光亮刺得雙眼生生發痛。那石門之後有兩排閃動的火焰,那是數朵嵌在石壁上的火把,跳動的火把閃發出明亮般的光芒,兩條如通幽般的火龍大道展現在了葉吟風的眼前。穿過那石門,來到了一個圓形的大廳,那大廳之後便有兩條布滿着火把的通幽大道。
“天道有情還是無情?”那兩條通幽大道之間的石壁上刻出了一句話,那兩條通幽光明大道之上也刻分别着‘有情’和‘無情’兩個字,左邊的是刻着‘有情’,右邊的則是刻着‘無情’,顯然這是一個很特殊很詭異的選擇題。從這圓形的大廳裏向那兩條通幽光明大道望去,隻看見那通道裏一片火光搖曳起伏不止,卻無法看清楚那通道裏實質的景象。
夜冥宮主修的功法爲‘大道無情訣’,認爲天地間開始事物都是無情的,就算人世間的情愛也是過眼雲煙,隻有無情才是這世間永恒的存在。而葉吟風生活在那與世無争的甯靜小山村落裏,自然感受得到那濃濃的最原始的人間情誼。近兩年來他家境突變,他颠沛流離,也曾感受到了這人世間的無情一面。随着他道門功法修煉得越精純臻至,他越發的感覺到這天下是有情的,混沌初始萬物生情,這才有了這缤紛的人世間。
這種理念自然與那‘人之初性本善’與‘人之初性本惡’是一樣的道理,對天地初分萬物始生,每個人都有自已的見解,天地有情也好萬物無情也罷,隻不過是人的觀點不同而已。夜冥宮雖然主修‘大道無情訣’,但是那種天道無情的理念早就被功法本身的性能給湮沒了,哲理早就不是夜冥宮千年以前的初衷了,武修功法與實力成了支撐夜冥宮發展新的支撐。
葉吟風雙眉微微的一斂,最後他将目光定格在了那刻有‘有情’的通道之上,他不想違背自已的本心,縱然是這夜冥宮主修‘大道無情訣’,或許那刻有‘無情’的通道會更加安全一些,但是他還是決定選擇這條有情道。萬物有情,天地更是有情,人是有情的,天地間的一切都是有情的,他雙眼裏堅定的目光越來越盛,他毫不猶豫的向那有情通道邁去。
姜雪如雙眼裏緊緊的盯着那兩座相隔較遠的雪山,突然,那兩座雪山再一次的發出一陣震動,雖然很是微弱,但是在這寂靜的地宮之中卻顯得格外的震耳。她美目精光湛湛,那兩座雪山之中各閃現出了一道閃閃的光點,她細細的看着那兩座雪山之中閃閃的光點,她的臉色再一次的微變。“這小子,明明有生路不進爲何偏偏選擇進死路,真是太冒失了。”她嘴裏低聲輕語着。
“這個人更怪,明明知道夜冥宮主修的功法是‘大道無情訣’,可是爲何還是要走有情之道。難道那人不知道還是特意而爲,那人爲什麽要選擇走‘有情道’,有情道所受的禁锢太多了,人的一生本就是受到這個情字所囚困住,親情、友情、乃至這世間最令人痛苦不堪又難以捉摸的愛情。唉,希望這人可以從那‘有情道’中順利的走出來,不然的話那無情道秘境之中又多添了一堆累累白骨。”姜雪如莫名的替那進入‘無情道’的那人擔憂起來,她低聲喃喃而道。
将北冰雲朵帶回到了她的閨房中,那夜冥宮宮主下令所有的宮主府中的侍衛都集中到女兒房間附近,并三申五令嚴禁任何接近女兒的房間。然後他便匆匆的離開了,他臨走時告訴北冰雲朵,自已去将那玄武聖令取來,好将殘留在她體内的七彩神針取出。北冰玄策的離開,使得整個宮主府裏彌漫着一股郁沉的低壓氛圍,所有的人都高度緊張着四周的一切。
做爲北冰雲朵的貼身侍女,琴雪自然是感覺不到這股低沉欲壓而來的沉悶氛圍,她正安慰着北冰雲朵。“小姐,你一定會沒有事的,宮主說了請聖令出來,你身上的封印一定會被清除的。”她向北冰雲朵安慰着說道,隻是她沒有想到北冰雲朵對她的安慰卻是渾然不在意,而是托着下巴望着那窗外怔怔發着呆。
北冰雲朵是北冰玄策夫婦的掌上明珠,她的閨房自然不可能太過普通,她的閨房處于宮主府後院之中,一座三層的小雅樓。而此時的她正托着下巴靠在那窗台上,她雙眼裏怔怔的望着那幽幽的夜色之中,此時的她腦海裏自然是除了淩天雲的身影便沒有其它的了。而對琴雪的安慰她卻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她一直在自已父親到底把淩天雲安排到哪裏去了,因爲對于淩天雲的安排,父親卻是隻字未提。
一道道人影在那座小雅樓的附近穿梭着,那群人将自已很巧妙的隐藏在了夜色之中,既不顯唐突又能将這座雅樓更好的保護起來。琴雪的雙眼裏閃過一絲隐隐的精芒,她順着北冰雲朵的目光在這漆幽的夜色中緩緩的劃過,對于北冰雲朵的反應,她已經是見怪不怪了,自從淩天雲的出現,小姐的一顆芳心早就全部系在那外界的小子身上了。
北冰玄策那高大魁梧的身影很快就出現在了琴雪的視線之中,看到宮主的出現,琴雪也暗暗的替北冰雲朵高興,同時她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氣。北冰雲朵見自已父親出現了,那對絢彩如寶石般的眼眸裏終于有了一絲微微的變,她的嘴角微微的一揚,那雪白如玉般的臉頰之上隐隐的露出了兩道形彎月牙般的酒窩。
北冰玄策看了看琴雪一眼,最終還是什麽也沒有說,他的掌心緊緊的握着一塊手掌般大小的物件。那物件呈琥珀色,材質似玉非玉似石非石,并不是什麽金屬材質制成,從那物件上散發出一股磅礴般的古樸恢宏氣息,一抹淡淡的威壓仿佛千山萬嶽般隐約而現。
北冰雲朵與琴雪很是好奇的看着那物件,因爲那物件上刻着‘玄武’兩個篆書字體,那物件上古樸磅礴的氣息正是從那兩個篆書字體上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