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力被封印了有什麽好怕的,魏師兄不是要與我合作嗎,我可是并沒有從魏師兄的身上感覺到任何的殺意。這說明魏師兄對我沒有什麽殺心,既然沒有殺心,兇又何懼之。不過我心裏也有一個疑問,不知道魏師兄可否給解惑一二?”淩天雲将自已的全身盡可能的放松,他之所以将開始的憤怒都轉化爲了平靜,他也看出魏子修是真的對自已并沒有任何的殺心,所以他有恃無恐。
“哦,淩兄弟有什麽疑問盡管問吧,師兄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魏子修聽到淩天雲這很合理的解釋并沒有生出什麽懷疑,他已經掌握了主動權,所以他也不怕淩天雲能夠逃脫。至于那酒壇裏的毒藥,他可是知道那藥性功效的,不管是内力多麽渾厚的武修,隻要喝上了那麽一小口,那麽他的内力便會在不知覺間被封印,何況他還加了不少的量。
“我一直在想,以大師兄的修爲與實力爲在夜冥宮裏會籍籍無名,不知道是大師兄刻意而爲還是那夜千幽有意打壓。就算夜家夜千幽有意打壓,夜冥宮的高層應該會看到這一切的,而大師兄卻在這一次的比試爲何沒有盡全力,難道大師兄就這樣甘願被夜家兄弟倆的光芒蓋嗎?”淩天雲很是淡然的說道,他一邊說一邊不住的打量着那魏子修的反應,卻發現魏子修臉色并沒有什麽變化。
“繼續。”魏子修的臉上并沒有任何的波動,除了淡然平靜和得意之外并沒有異樣的表情,他向淩天雲示意繼續說下去。“關于這一切,淩兄弟心裏自然有數,相信淩兄弟真正要問的也不是這些吧。”他接着又說道。
“不錯,這些其實并不重要,以大師兄那低調的行事風格根本就不算什麽。不過我的心裏确實還有一個疑問,那身形成狗的鐵沉出現的很是蹊跷。以他的實力根本連那玉矶子的一根指頭都不如,但是他還是不惜用自已的性命而将自已暴露了。按理來說,他隐忍了這麽久的時間,不應該那麽沖動的。魏師兄不要用什麽仇人相見,什麽理智都會失去的話來解釋。”淩天雲周身内力雖然被封印了,但是還是沒有禁锢他的自由。
他無法流轉周身任何的真氣,他将自已的身子從那石凳之上站立了起來,然後在這石屋裏随意的走動了起來。他并沒有去拿被自已随意抛在一旁的星澤寶刀,并不是他不想去拿,而是魏子修看似一臉的輕松和得意,但是他的一舉一動都被對方冷冷的看在眼裏。他不敢保證自已冒然拿刀會有什麽後果發生,所以他便索性不去拿寶刀。
“淩兄弟心思慎密,不過這也不能說明我們與那鐵沉有什麽關聯。”魏子修不以爲然的回答道。“有沒有什麽關聯那可不一定了,蒼穹門玉玑子修煉的功法你們應該很熟悉,這也說明這一次來極寒之城蒼穹門中也有你們的人。鐵沉隻不過是一個疑點而已,但是這不能讓一名隐忍了多年的人不惜自已的性命而将自已暴露了。這隻能說明一點,鐵沉的身份其實早就有人識破了,而且那人還給了鐵沉一個鄭重的承諾,就是可以爲那些死去的無辜村民報仇。”淩天雲淡淡的望了魏子修一眼,然後回答道。
“所以你就猜測,鐵沉應該是被迫暴露,而且将玉玑子的醜事抖露出來,因爲這一切是有人在背後操控這一切。可是我們這樣做又有什麽目的,我們與蒼穹門也沒有什麽仇恨,我們已經在謀劃夜冥宮了,自然不會再去節外生枝而開罪于蒼穹門。這種得不償失的事,如果是你,你會做嗎?”魏子修并沒有反對淩天雲的話,他向淩天雲分析道然後又反問對方。
“很多人都看到了老狗與玉玑子大戰,很多人也看到了我與葉吟風兩人沖進了冰林之中。但是很多人并不知道那冰林之中發生的一切,玉玑子到底死在誰的手裏并沒有人知道,因爲蒼穹門也有人想要他死,而玉玑子又不得不死,因爲這是一個引線,一個引起夜冥宮變故的引線。”淩天雲雙手負于背後,他揚頭向那窗外望去,從那狹小的窗口,他隻看到了那一片嗜血般的天空,那一幾尺的窗口仿佛塗滿了刺眼的鮮血。
“這樣的解釋未免太牽強附會了吧,玉玑子是蒼穹門的長老,試問蒼穹門一行人除了東方怒海之外還有誰的實力比他高,蒼穹門又有誰想要他死?淩兄弟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不過就算這一切都成立,好吧。那麽我們能夠得到的又是什麽,夜冥宮不是蒼穹門,夜冥宮才是真正的偏隅一方,這對我們的計劃根本就沒有什麽好處。”魏子修搖了搖頭否定道。
“是嗎,東方怒海很清楚,真正殺玉玑子的是我與葉吟風,但是我們自從出了那冰林,爲何沒有見他率領其門下弟子來抓捕我們。而我們卻又赴約夜千幽的擂台比試,這能說明什麽呢,隻能說明有夜冥宮的人将這一切擔了下來,他爲什麽要擔下這些呢,因爲他想引起夜冥宮與蒼穹門大戰。表面上是這樣,而我與葉吟風在這整件事之中充其量不過是馬前卒而已,離開了極寒之城,我們一樣要死。隻是我們不能死在夜冥宮,不能死在極寒之城罷了,鐵沉是你們殺人滅口,而玉玑子更是你們引起夜冥宮與蒼穹門大戰的引線。”
“哈哈哈哈,淩兄弟真會編故事,居然說得如此般的動聽。連師兄我也不禁的心動了,這個計劃确實很完美,夜冥宮與蒼穹門大戰,想想就讓人覺得興奮,但是你不要忘了,我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利益,夜冥宮元氣大傷,我們一樣的會受到牽連。唇亡齒寒的道理你不是不會明白吧,我是夜冥宮的弟子,自然不可能成爲他派弟子,我的目的是要廢除夜冥宮那殘酷的規定,而不是将夜冥宮推進火坑裏去。”魏子修發出一陣長笑之後,他還是否定的解釋道。
“是啊,所以你隻能是夜冥宮的弟子,也隻是夜冥宮的大師兄。你所做的這一切自然是爲了夜冥宮着想,又或許是真的要廢除那個慘無人道的規定。但是你不要忘了,這件事早就不是你所能主導得了,你自已都沒有想到,這件事牽扯了很多隐藏在極寒之裏裏的暗中勢力。蒼穹門的東方怒海,極寒之城裏的那些老怪物,你以爲你這一次可以真正的主導一切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你現在明白吧。”淩天雲眼裏流露出了一絲可憐的目光望向魏子修,然後輕蔑的說道。
“不可能的,這一切都不可能的,鐵沉是我殺的,但是我隻想蒼穹門與夜冥宮将一切的注意力都引到你們的身上。我不想殺人,也不想步那些離開夜冥宮前輩們的後塵,所以我隻能這麽做。以你與聖人的關系自然會保下你,但是蒼穹門也會爲了玉玑子的死讓夜冥宮給他們一個說法,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要你們兩人死一個,這樣風波就會平息。而我們的計劃也成功了一半,夜千幽輸在了你的刀下,以他的心性必然會頹廢一段時間,再時候我再向他發起挑戰,我便能輕而易舉的勝他。到時,這下一任宮主的繼承人就是我的了。”魏子修的臉色微微的一變,但是他還是不甘心的解釋道。
魏子修那隐忍的心性倒是讓淩天雲敬佩,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就一定能成功,他知道魏子修并不會成功,而且他也永遠成功不了。因爲他知道那夜家的實力,也知道夜冥宮并不是想象的那麽簡單,一個四大古武門派之一的夜冥宮的底蘊怎麽會如此般的不堪。他眼裏帶着幾分可憐的神色望着魏子修,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說的一點也沒有錯。
“說實話,你們沒有機會的,誰都知道夜千幽最适合做夜冥宮下一任宮主。他成爲繼承人是衆望所歸的事,而你們不管用什麽辦法,都不可能。你要夜冥宮呆了這麽久的時間,應該了解這一切的。極寒之城,以及夜冥宮,它們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這麽簡單,不管你與夜飛羽達成了什麽樣的協議,夜飛羽不會成功的。你的下場就是成爲夜飛羽的犧牲品,夜鷹王以夜冥宮都不會将這個創造了夜冥宮奇迹的少年天才殺了的,這無關實力與權威。說句不中聽的話,如果你一個去闖蕩江湖,以你現在的智商,堪憂。”淩天雲毫不客氣的說道。
“你不會明白的,當我聽到所有要驅逐夜冥宮的前輩都會被廢除修爲清除記憶時,我心裏就暗暗的發誓,一定要改變這個規定。要改變這個規定就一定要當上宮主這個位置,爲了這一刻,我行事低調從不刻意的去展現自已,并不是我不想讓夜冥宮承認我,而是我暫時不能。夜千幽爲何一生下來就有成爲繼承身份的權利,難道就因爲他是姓夜嗎,所以我不甘心,一定要奪得繼承人的身份。”
淩天雲從魏子修那并不太高聲的話語裏聽到了他骨子裏那份恐懼,他也聽出了他那份偏執的瘋狂。江湖是一個殘忍的地方,并不是會因爲你的恐懼就變得仁慈起來,夜冥宮無宜比江湖還要殘酷百倍的地方。他自然也感覺到對方心裏的絕望,如果修爲達不到夜冥宮的要求,就會被驅逐出夜冥宮,就會被廢掉修爲,就會被清除掉對夜冥宮所有的記憶。這對于一名武修來說,無宜于比殺了他還要殘忍,所以魏子修這才會铤而走險,與夜飛羽聯合起來,其目的就是爲了不讓夜千幽順利的成爲下一任宮主繼承人。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魏子修的選擇自然也沒有錯,但是淩天雲知道,如果這事落到自已的頭上,自已一定會選另外一條道路。一條真正屬于自已的道路,而不是機關算盡,最後落得兩手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