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他失望,其他的人一樣的露出了失望目光,縱然頭頂之上是璀璨絢麗的七彩光幕,可是他們仍然沒有這個閑情雅緻來欣賞。爲了離開這個瞬間将人凍成石那麽硬的鬼土方,很多人都抓住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爲的就是找到一塊琉璃心。也許老天真的将他們抛棄了,所有極寒之城的外來人都沒有找到一塊琉璃心,而他們隻能眼巴巴的看着那些土著人大搖大搖的在夜冥宮侍衛的保護之下漫步在這冰峰群山之間。
老狗從來就不是一個認命的人,曾經夜冥宮也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但是一向心高氣傲的他哪裏會成爲别個門派的狗。就算做做一條狗,那也得要做一條自由自在的野狗,束縛于别人的屋檐下的狗他不屑爲之。加上自己内疾在身,七彩極光的出現數次又少,自己來到這極寒之城這才是第一次遇見過。
不甘心的他自然不會屈服于這種不公平的對待,所以他還是帶着自己的那條黑白狗頻繁的在這冰峰群山之中轉悠起來。他雖然并不急着離開極寒之城,但是他知道自己遲早要離開的,有憊無患才是他最根本的想法。
滿冰山之上盡是反射着那夜幕之上懸挂的七彩光芒,他搜尋了每一個旮旯角落都沒有看到那傳說中的琉璃心。這讓他不禁有一些灰心,一向心态很平淡的也生出一些沮喪起來,不能離開極寒之城就不能雪洗自己曾經受到過的恥辱,他要向那個人證明自己的劍道才是真正的弈劍之術。
這時那條黑白花紋的大狗發出一陣狂吠,四周的空氣驟然間如冷凝起來,寒徹的氣息籠罩而來。他看到了一道人身影從那冰川中射出,直向他而來,那人的速度很快,瞬息間就到到了他的眼前。卻是一名身着白色長裘袍的俊美少年,那少年長着一副非常俊美的面容,還有一雙妖魅無雙的丹鳳眼,那少年修長身影迎風而立,正似笑非常的望着他。
“夜千幽!”老狗心中莫名的一突,來者他自然認識,雖然他從未與那人打過交道,但是這名夜冥宮下一代宮主的接任人他還是略有耳聞的。傳聞夜千幽長相俊美無雙,渾身透碰上一股渾然天成般的妖魅氣質,雍華富貴般的氣息早就滲透到了他的骨髓之中。他如這世間絕代妖尊重生般,他的身上散發出令人心折般獨特的魅力,使人不敢與之對視。
夜千幽隻是漠然的看了看老狗一眼,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老狗身邊的那條黑白相間花紋的大狗身上。“本公子看上了你這條狗了,開個價吧。”冷淡的聲音夾雜着不容置疑般的威嚴從他的身上散發而出,他向老狗冷冷的說道,而他卻連看也不看老狗一眼,似乎老狗在他的心中遠不及這條黑白相間花紋的大狗。
“夜大公子何苦要戲弄于在下,以夜大公子的身份不要說一條狗就是這天下的絕世美人都盡攬懷中。夜大公子就不要消遣在下了,在下還有事,告辭。”老狗雖然心裏很是不痛快,但是他并沒有表現出來。夜千幽雖然不是他可以招惹的,但是他也不懼對方,夜冥宮雖然可以一手遮天,但是夜千幽并不能代表夜冥宮。
“消遣于你?”夜千幽那帶着一抹笑意的面容微微的一凝,他的語氣無比的怪異起來,接着他又說道:“老狗又何必在乎一條小狗,就算本公子消遣于你,你又能怎樣。既然你老狗不想成爲我夜家的一條狗,那麽本公子遇上了就讓你永遠成爲不了任何人的狗。你想要做一條野狗,本公子成全于你,不過是一條死了的野狗。”
老狗似乎聽到了這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一樣,他那蒼白的面容頓時舒展出了一抹久違的笑意,但是從他的眼眸裏卻凝出了一抹冷冽如寒般的光芒。夜家要除掉他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自從拒絕了夜家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要面臨夜家人的打擊。憑着他那強悍的實力,多少次自己死裏逃生,而夜家的大公子親自出手倒還是第一次。
“夜大公子要取在下的狗命就直說吧,又何必饒這麽多彎子。老狗我賤命一條,但是狗發起瘋來會做出什麽事想必你我都清楚。夜家雖然在夜冥宮裏勢力龐大,但夜家也并不能代表夜冥宮,我老狗本就是賤命一條,能夠搭上像夜公子這樣雍容富貴的一條命,那也算值了。”老狗沒有任何的懼意,他仰着頭平靜的看着那夜家的大公子冷冷的說道。
“不管怎麽樣還不過是一條狗命而已,本公子雖然不是什麽千金之軀,但也是富貴的命。你想要你那賤命搭上本公子的一條命,你還真的想多了。都說極寒城一狗一鬼一老妪,而你老狗排在第一,那一鬼早已成了我夜家的一隻厲鬼了。等你老狗真正成了一隻孤魂野鬼之後,就隻剩下那老妪了。”夜千幽披在身上的裘袍迎風獵獵作響,從他的身上散發出陣陣淩厲的狂桀氣息,揮手之間他手裏仿佛盡握着萬衆妖兵般。
“老狗隻是賤命一條罷了,夜公子是親自出手還是排你手下的爪牙來。不過告訴你們一件事,花七娘并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麽簡單,她之所以留在極寒之城一定有她不可告人的陰謀。一旦她的陰謀得逞,不要說極寒之城,就是連夜冥宮都會受到牽連的。”老狗絲毫不懼那夜千幽的威脅,他平靜的回答道。
“一條狗命而已,還用得着本公子出手嗎。”夜千幽輕蔑的笑道,随着他的話語一落,頓時從那冰峰之上掠下了數名渾身散發出冷凝氣息的勁裝侍衛。那些勁裝侍衛手裏揚起了一柄寒光四溢的長劍,冷凝的氣息和寒霜般的面孔,無不透出悚然般的氣質。
“夜家又多了幾條狗,就讓我這條狗祖宗來好好教你們如何做一條合格的狗吧。”老狗見狀,他怒極長笑道。因爲他發現向他合圍而爲的那數名勁裝侍衛有他認識的人,不是極寒之城裏的人又是哪裏的人。夜千幽身爲夜家長谪子,還沒有成爲夜冥宮的宮主,自然無法動用夜冥宮的侍衛力量,而夜家的侍衛大部分都是從極寒之城裏網絡的高手。
數道人影疾速而來,數道劍光将這七彩的夜色給劃破了,而那夜家的大公子夜千幽則是身形一掠,落在了他身後的一座冰峰之上,居高臨下的看着。
老狗那蹒跚的步伐一變,他揚起了那棍沒有離身的長棍,然後他從那長棍之中抽出了一柄冷冽幽光的長劍。那條黑白的花斑狗見狀,立刻跑開了,跑得遠遠的了。而老狗見狀,不禁的露出了一絲溫和的笑容,那狗雖然如此不夠義氣,但他依然對這狗的做法大爲贊賞,可是人卻不如狗。
長劍卷起了一層幽寒的光芒,老狗雙目凝望着那手裏兩指寬的長劍,他伸出左手的食指與中指,在那劍身之上輕輕的摩擦着。他的動作很是輕盈,宛若在撫摸情人的發絲般,他的神情莊注而又癡迷,目光裏帶着複雜的神色。最後,他左手長指在那長劍的劍身上微微的一按,頓時,那長劍發出一串顫抖的輕吟聲響,如鳳鳴長空。
帶着佝偻的背影也随着那一聲劍吟起了變化,有一些瘦弱身軀的老狗此時也仿佛變和高大了起來。他曲指在那長劍上微微的一彈,一聲劍吟鳳鳴聲響徹夜穹,久久不絕。而他做完這些動作之後,數道劍光劃過夜空下的七彩光幕向他刺來。
老狗的身子微微的穩,手裏的長劍頓時激射出萬道耀眼的光芒向那數道長劍橫掃而去。随着激射而出的萬道劍芒而出,他身影更是轉疾如風般,手裏的長劍卻不知道刺出了多少劍,待那萬道耀眼光芒盡數消失在了那七彩的光幕之時,老狗的身子已經回到了他剛才站立的位置,而那長劍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插回了那木棍之中。
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般,數道長劍依然夾着淩厲的劍芒向老狗籠罩而去,幽寒的劍芒很快很疾,快得令人眼花缭亂。仿佛這七彩光幕之下隻有那數道劍芒,而那握劍的人卻将自己的身影融化于這七彩光幕籠罩下的幽夜之中。
但是,老狗卻将那些激刺而來的劍芒忽視了,他仿佛沒有看到那數道激刺而來的長劍,他平靜的望着那名高高在上的夜家大公子。那數道劍芒快要到達他身前,突然劍化即刻化爲了虛有,應該說是劍光宛如強弩之末般,沒有了前進的力量,盡數消散于這寒風四伏的幽夜之中,奪人心魄般的劍芒也消散于這七彩琉璃光幕之下。
“砰,砰,砰”數道重物墜地聲傳來,卻是那幾名勁裝侍衛,他們的身子一落地便已經氣絕身亡。每一人的咽喉處都有一條肉眼可見的血痕,那道血痕并不是很明顯,但是轉瞬間,那幾名侍衛咽喉處的血痕滲出了一絲猩紅奪目的血絲,很快那血絲出便被這寒冷的空氣給凝固住了。
夜千幽冷冷的望着這一切,沒有人知道他的掌心裏突然滑出了一柄輕薄的短刃,他與那臉上平靜如水卻不有任何懼的老狗對視着。僅僅一招,老狗已經展現了他足夠強大的實力了,就是連他都沒有看到老狗是如何做到,總之他的感覺就是很快,快得令他都沒有捕捉到老狗的動作。
“夜公子還有什麽指教,如果沒有在下就先行一步了。記住,千萬不要去惹那花七娘,不然引火上身。”老狗眼裏閃這一絲譏诮之色,他向夜千幽淡淡的說道。說完,他轉身便向一處峰谷之中掠去,而他的身前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那條早已經逃得遠遠的黑白花班大狗。
望着老狗漸漸消失的身影,夜千幽那寒冰般的面容開始舒展而開,他仰頭而望,望的卻不是那頭頂之上的七彩琉璃光幕,而是那遙遠東方的那輪弦月。弦月如孤,正散發出皎潔的光芒,柔和皎潔的光芒與那耀眼絢麗的七彩光芒遙遙相輝,夜空之上卻呈現出了不一樣的景緻。
“弦月淚斷紅塵,北冰雲朵啊北冰雲朵,希望你不要把我逼到那一步。”他喃喃低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