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葉公子這名如雷貫耳,金某在此相遇簡直是三生有幸。此事不足提也,不知道葉公子出現在這長白山中又所謂何事?金某人似乎并沒有得罪于葉公子,不知道葉公子一副咄咄逼人之勢又是爲何?”金大鍾那精緻的面容裏并沒有任何的異狀,他帶着微微的笑容,隻是他的雙眼有一些小,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幾乎嵌進了臉上的肉中。
“沒事,就是這大雪天的沒事也是沒事。不過你笑起來真的很難看,你們高句麗人是不是都這樣的,眼睛都很小。真的不知道誰給你們膽子,居然跑到長白山來撤野,高句麗的弈劍士不得了嗎。傅東林那老家夥不敢踏出鴨綠江,倒是派了你們這些小輩來,唉還真的以爲我們華夏沒有人了。”
說者或是無心,葉吟風也不知道爲什麽,一見到這精緻面容的高句麗劍士就來氣,而且不是一般的來氣。表面上這名高句麗劍士風度翩翩溫潤如玉般,但是實際上這一切都是這劍士裝出來。以他對高句麗國的了解,這是一個比較怪的國度,資源貧乏不說,這國度的民族還十分的自戀,好像高句麗人是這個世上最完美最厲害的人了。
“葉公子請慎言,金某自問并沒有得罪于葉公子。家師一向清心寡欲,無所求索,望葉公子不要妄言诽謗。”金大鍾的脾氣好像很好,葉吟風如此說他還沒有動怒。依然是一派和氣融融的模樣,他也将自己的身段放得很低,彬彬有禮般的謙謙君子形象展現得淋漓盡緻。
“啧啧,聽說你們高句麗有一種叫做整容術,與我們中原江湖上的易容術大同小異的那種,隻是你們高句麗對人整容是彌補人面容上的缺失,使得讓人變得更加完美。不知道金公子有沒有整過容,又或許說金公子對自己的相貌是否滿意。”葉吟風似乎并沒有聽到對方略帶愠意的話語,他仍然不緊不慢的侃侃而道。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們漢人不也是常說這句話。我們高句麗人整容就是爲了讓人變得更加美麗漂亮,難道這有錯嗎?”金大鍾有一些不耐煩了,他不明白爲何葉吟風一出現 就針對于自己,而且自己似乎也與這名淮南少年沒有任何的過節。反倒這名淮南少年對自己卻是很是清楚,自己在這名少年的眼前似乎沒有任何的秘密可言。
“相貌由父母給予的,相貌是由天注定的,而你們高句麗卻冒天下之大不違,看你們這人模狗樣,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高句麗人都長着精緻的面容和風度翩翩般的氣質。其實這一切都是你們将自己的容貌整過了而已,其實這主要的原因就是你們高句麗人不夠自信造就的。真正的強者是不會在乎自己的弱點的,也不會去掩飾自己的弱點,而你們這樣做無宜于掩耳盜鈴。”
“葉公子不要太過分了,金某自問沒有得罪于閣下。爲何閣下總要咄咄逼人,莫要以爲我高句麗無人了吧。”金大鍾一聽,他終于壓抑不住自己胸中的怒火,他向葉吟風厲聲喝道。
“說中了你們的心事就原形比露了,你們高句麗人一向自以的謙虛又去了哪裏。不過也對,其實你們與那些扶桑忍者也沒有什麽區别,都是彈丸小國,卻觊觎于我神州大地的大好河山。看看吧,就這一個茫茫雪原中的長白山,就讓你們千裏迢迢不遠萬裏而來,你說你們僅僅是爲了觀賞的雪景嗎。”葉吟風依然不死不休的說道,而且他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凝聚了一縷精湛的真氣在其中。
金大鍾聽在耳裏,隻覺得字字如針般,将他的耳膜刺得隐隐作痛,他的腦海裏不禁的湧出一股強烈的憤怒。
“就憑你們高句麗的弈劍士,也敢來我神州大地上,想要活命就滾回你們高句麗國。不要以爲我泱泱華夏兒郞每一個都是那奴顔般的杜大少,滾回你們的國家去吧。”葉吟風突然口吐春雷般,字字如雷般滾滾而起,那一個字一句話都響徹在金大鍾的耳邊。雷鳴般的轟然聲一直萦繞在他的耳邊,字字裏都透着一股雄厚的真氣摻雜其中,金大鍾的心神一下子就變得動搖起來。
“所謂的弈劍士也不過如此。”葉吟風輕蔑一笑,而他的身形一竄,從金大鍾的身邊掠過。這一切隻發生在電光火石之即,而那名精緻面容的高句麗劍士卻好像洞察了這一切般,當葉吟風的身影剛一掠過他的身旁時,一柄如秋水般的長劍已然擋在了葉吟風的身前。
葉吟風不得不退了回來,因爲他再向前一步掠去,他的身子就會撞上那柄如秋水般的長劍。他雙眼精光微微的一閃即逝,手中無鋒鐵劍已然現身,他與那長發披肩的高句麗少年對峙而立,他一身藍衫飄逸出采之姿,而那名白色披風溫潤如玉般的少年也别有一番氣質。
高手,兩人的心裏同時升出了這個念頭,而兩人身上的氣息也開始暴漲而起,他們手中的長劍更是發出一聲輕吟。氣息如狂般在他們的周身凝轉着,卷起了那腳下厚厚的皚雪,風卷殘雪湧向四方。
兩人将自己的氣息漲到了極緻,隻見那皚雪裏幽光一閃,寒芒四起,兩道身影化作了無數道模糊的身影交織在了一起來。隻見劍光中卷起了層層片片的雪花,漫天飄起的雪花被兩股久久不停的勁風托着,久久不落,天空似乎重新下起了一場淋漓暢爽的大雪。交織的人影越來越模糊了,那漫天飛舞的雪花卻是越來越大了。
術虎延江看着完顔部落的族人離開了百裏鎮,他的眼裏閃過一絲陰寒的光芒,他并沒有急着離開,而是立在将軍府門前目送着完顔部落的族人離開。他的身後立着一身獸皮裘襖的耶律岐石,他的目光也如同術虎延江一樣,陰寒如悚。
“你們有把握嗎,這一次如果不能徹底打垮完顔部落,恐怕你我都會有很大的麻煩。”耶律岐石陰森森的向術虎延江說道。一向以來,對于女真族内部的争鬥他都是睜一眼閉一眼,同樣這一次他本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但是在術虎延江的巨大誘惑下,他還是答應了站在烏虎部落這一邊。
對于完顔部落,他也知道契丹國都上京那些人的意思,任其發展的同時也要壓制其發展。誰都不想讓女真族人壯長,其他的部落還好,就是唯獨對完顔部落最爲防範,其中不止是完顔部落出了一名契丹大國師,還有完顔部落族長的女兒即将成爲契丹四皇子的妃子,最主要的是完顔部落的發展太快了,而且完顔部落以長白山爲發源地,其勢力越來越大,而且民心也更爲凝聚。
耶律岐石當然不是傻子,他當然不會讓自己手下的人明着去做這些事,他也想暗暗的去做一些事,隻是一直沒有找到很好的機會。不過他覺得自己的運氣一向很好,自己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來了。對于烏虎部落的打算,他本來并不看好,但是術虎延江卻暴露了一張底牌,這才讓他相信了術虎延江。
當然這名百裏鎮的大将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對于那些高句麗劍士還有扶桑忍者的出現,他早就得到了消息。隻是他對這些異國的江湖人士并不感興趣,他手裏一千多号契丹鐵騎,怎麽說也可拿下這區區不足一百來名異國武士。隻是他沒有想到扶桑忍者與高句麗劍士居然選擇與烏虎部落合作,共同打擊完顔部落。這讓他很是意外,他實在想不出來這兩國武士有什麽目的,這長白山除了一些珍稀藥材與珍禽猛獸以外就沒有别得東西了。
“将軍可以放心,萬事俱備。他完顔老兒這一次是有來無回了,包括他們族人這一次恐怕難逃此劫了。完顔部落從此将在長白山消失,到時我們可以将這一切責任都推到那些異國武士的身上。到時将軍将此事報到上京,這幾日的耽擱,那些異國武士早就離開了長白山。”術虎延江堆起了臉上陰沉的笑意向耶律岐石說道。
稍稍的點了點頭,耶律岐石道:“既然萬無一失,那麽你就去忙吧,希望本将聽到的是你的好消息。希望你不要食言,納貢數量的兩成,不過這一切還是要等你成了這長白山真正的主人再說。”
聽到耶律岐石的話,本來欲擡腳向那将軍府門的石階走下的術虎延江卻是硬生生的将自己的腳收了回來。他不是不想離開,而是聽到了這耶律将軍的話猛然間一哆嗦,自己給自己吓得收住了腳。納貢的兩成,他自己明明說的是一成,可是到了這耶律岐石的嘴裏卻又變成了兩成,他心裏真的有提刀殺人的沖動。
最終耶律岐石還是穩住了身子,他哆嗦了一下嘴角:“請将軍靜候佳音吧。”
看着那正值壯實之年的身軀有一些臃腫的烏虎部落族長的背影,耶律岐石的嘴角微微的上揚着,他心裏卻是暗暗的盤算着一切。才堪堪百來号人,等你們火拼之後,老子再派精兵出動,來個漁翁得利,到時就這樣上報給上京的那些大佬們。唉守在這天寒地凍的鬼地方,什麽時候是個頭,真的以爲老子很迷戀這裏嗎?
這百裏鎮的契丹大将軍想歸想,但是他也不含糊,他即刻将人叫到了自己身邊,然後吩咐下去一件又一件的事。之後,他一人回到了那空蕩的大土屋,那屋裏還殘留着陣陣辛辣的酒香味,還有各種各樣的氣息混雜在一起充斥着這土屋,可是耶律岐石卻是一點不在乎這充斥着古怪氣味的土屋。
一道身影從那土屋的橫梁上翻身而下,卻是一名身形如猴般的人影,那人影一竄就到了耶律岐石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