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劍影雙眉微蹙,他的身邊已然圍坐了一圈鍾家派出的精銳武士,他們将那厚厚的積雪鏟開,露出了那幹燥的地面。一堆篝火就此發出叭叭的聲響,而那群團坐在鍾劍影身旁的勁裝漢子則是臉上露出了憤懑之色。青煙與那蒸發的雪汽摻和在了一起,袅袅而起,驚起了一陣“撲撲撲”的聲響,卻是将那雪林之中的鳥兒給驚起了。
“二公子,咱們何苦呢,從晉陽千裏迢迢來到這茫茫的雪林之中,就是爲了完成家族交給我們的任務。而那鍾劍鴻,卻是在享受人間富華溫暖,咱們就要風餐雨宿,還要受到這凍死般的天氣的折磨。”其中一名鍾家武士忿忿不平的說道,而他的話語更是引起了其他武士的同鳴,紛紛揚起了頭看着這名柔和的臉龐。
“好了,不要再抱怨了,我們接下這任務,也是爲了家族好。更何況這長白山可不是簡單的一座雪原大山而已。當年完顔無敵爲什麽要與風戀刀在長白山決鬥,就是因爲長白山可以給人一份天大的恩賜。否則完顔無敵又怎麽可能要在長白山與風戀刀決鬥,除了長白山是完顔無敵的故鄉之外,還可能給完顔無敵增添實力。那一次的決鬥,雖然兩人勝負不分,但是完顔無敵畢竟是輸了一籌,如果他們 其他的地方決鬥,相信結局就不會如江湖傳言般。”鍾劍影手裏握着一根枯枝向那篝火裏扔去。
“真的假的,如此說來我們來這長白山也有可能找到一份福澤了,到時候内力大增,一舉擠身爲絕頂高手。”另外一名鍾家武士不禁的雙眼裏露出了一抹熾熱的光芒向其他人說道。“也不盡然,不過那就要看個人的福運了。長白山是一座聚寶盆,靈芝人參,天寶藥物應有盡有,而且這裏長白山還藏着珍禽奇獸,要想得到這些天寶藥物與珍禽奇獸,也要看個人的運氣,不過沒有這份福澤是萬萬不能強求的。”鍾劍影雙眼裏看着那跳動的篝火,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淡淡說道。
“二公子,這長白山也沒有什麽獨特之處中了,除了終年大雪覆蓋,這山也比其它的山沒有多什麽啊。因爲長白山會是讓完顔無敵增添實力,如果說這長白山遍地是奇珍異寶,那麽這長白山早就被人搜光了吧。而這裏的女真族人卻是比契丹人還冥頑不開的土著人,他們爲什麽沒有受到這長白山的眷顧呢。”其中一名鍾家武士好奇的問道。
“大道天循,自然有它的道理,如果說這裏的女真族冥頑不開,那麽爲什麽這裏的女真族人卻是隻是披着一身獸皮制成的裘衣就能抵禦這嚴寒刺骨的冷的意。不要說是他們習慣了這裏的寒冷,就算人不畏寒冷,那也要有一個限度的。就拿完顔無敵來說,他如果沒有得到長白山的眷顧,又怎麽可以與風戀刀打得不相上下,而且還一度占了上風。天下大運都彙聚在中原,這個誰都知道,将來一統天下的一定是中原列國。而這長白山附近的女真族也不能小觑,何許有那麽一天會建立成一個可以與中原抗衡的國度,到了那時,方能顯出這長白山真正的氣運。”
相傳長白山是一條惡龍所化,這條神龍本爲一條惡龍,在人間興風作浪,無惡不作。後來天上的上神知道了,派出了神仙将這條惡龍鎖住,當時還沒有長白山。光陰似箭,日月如梭。滄桑曆史,幾多變遷,當年的那條惡龍早已經改變了模樣,形成了如今的長白山。當年的龍頭變成了長白山群峰,天池是龍口,瀑布是龍涎,逶迤起伏、綿延不斷的龍體便是龍崗大山了。
那化作長白山的惡龍龍頭朝東,龍尾朝西,龍頭銜海而潮起,龍尾微擺而聚氣,形成了另外一道天下氣運。相傳這長白山的天下氣運與那西域昆侖山的天下氣運銜接而起,便是天下的氣運。不管是誰得到了這其中任何的一條,都可以取得天下大統。長白山的龍頭威懾海域,而昆侖山的龍頭則是怒霄神秘的藏山,兩條龍脈合二爲一時,天下大震。
鍾劍影緩緩的将關于長白山的傳說細細道來,他不時的添加一些枯枝,那篝火則是燒得更旺了。而他身邊的那幾名鍾家武士則是聽得津津有味,雙眼裏更是流露出了熾熱的目光。天下氣運,那可是關乎天下大統的氣運,不管是何人如果得到了任意一條氣運,那麽這天下還不是手到擒來。
“你們聽聽就行了,這些神乎其神的傳說也隻能當當茶餘飯後的閑談罷了,也不必當真。不過長白山奇珍異寶那可是實在實的存在的,什麽千年的人參,萬年的靈芝,這好東西比起那天山的雪蓮來并不遜色。如果有幸得到其中一件,普通人吃了延年益壽,我們習武之人吃了更是内力大增,不要說幾甲子的内力,哪怕是一甲子内力大增,那也是天大的一份恩賜了。”鍾劍影看了看這些熾熱目光的鍾家武士,緩緩的說道。
“想不到這雪原林海之中還有福澤,看輕來我們還真的沒有來錯,不管怎麽說,萬裏雪飄的景緻可是在晉陽少見的。”一名鍾家武士滿懷希望的說道。而他的話語剛落,隻見鍾劍影臉色一沉,朝在坐的鍾家武士沉聲說道:“有情況!”
随着鍾劍影沉喝,其他的鍾家武士手法娴熟的将那篝火熄滅,然後用周邊的積雪覆在了那被熄滅的篝火之上。那曾經燃燒正旺的篝火處已經被一淌皚皚白雪蓋住了,就是連最有經驗的老獵戶都查不出什麽蛛絲馬迹來。幾條身影沒入了那雪原這樹林之中,很快一陣呼嘯的聲響從遠至近傳進了他們的耳中。
“二公子,是契丹人,想必是來抓淩天雲與葉吟風的,咱們要不要出手。如果不出手的話,恐怕這村落會遭遇毒手。”一名鍾家武士凝着目光朝鍾劍影說道,而他也将自己的随身佩刀也抽了出來,眼看着數十名契丹武士從那雪原裏呼嘯而來,越來越近,他們将自己周身的氣息盡數摒棄住。
鍾劍影雙目裏閃爍着精光,他好像做出了一個更大決定般,伸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随着他的動作落下,那幾名鍾家武士如脫弦之箭般,朝那些呼嘯而來的契丹武士射去。顯然,那些契丹武士并沒有想到這雪原的密林之中會殺出一撥手持佩刀氣息不凡的勁裝漢子,他們的動作微微的一停頓。
刀光一掠,一名契丹武士手中的彎刀還沒有來得及揚起,便被一名鍾家武士揮刀從他的胸前一劈,一股直飙的鮮血瞬間就将這皚皚的白雪染紅了。一場撕殺就此展開,而鍾劍影并沒有參與戰鬥之中,這種類型的戰鬥還輪不到他出手。那些契丹武士雖然占有人數上的優勢,但是哪裏是這群如狼似虎的鍾家精銳的對手。
數十具契丹武士的屍體被狂風刮起的大雪給淹埋了,空中彌漫着的那刺鼻的血腥氣息也随風而去。積起幾尺之厚的白雪,就是有這樣的好處,殺完人之後,将那屍首一扔,然後被刮起的風雪給淹埋了,一切又恢複了原樣。“就算是給自己積一些德吧,咱們雖然不能保這村落一世的平安,但遇到了能幫就幫幫,淩天雲,記住你又欠我一次了。”鍾劍影的目光透過那棵棵白雪堆滿的樹木,向那村落的方向望去,他嘴裏喃喃的說道。
“兩位如果不嫌棄,就暫時住在老朽家吧這大雪封山的,一時半會也是無法達到城鎮去。”那名拄着拐杖的老者将淩天雲與葉吟風二人領到了一個破落的院子裏。這是一個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院落了,大部分都是樹杆搭成的房屋,那屋頂之上更是鋪了一層厚厚的樹葉,大雪一壓,那房屋幾乎給人一種 搖搖欲墜的錯覺。不過還好,這雪原林海之中,樹木繁多,總是有那麽幾根主梁可以抵住那壓積而下的厚雪。
伸手摸了摸那駿馬,淩天雲與葉吟風兩人一陣苦笑,這馬匹可是随着他們穿梭在這茫茫的雪原之中,他們兩人縱然有内力護體,可是馬匹沒有。“夥計,可是委屈了你,等找到了大的城鎮,一定讓你吃好的喝好的。”淩天雲摸了摸那濕漉漉的鬃毛,不由得向這馬感慨說道,而他的那番自顧自憐的話又引來葉吟風一陣白眼。
“怎麽不服氣啊,有本事你不用内力啊,也像這馬一樣幾天不吃的,我就服了你。”淩天雲當然不會給對方嘲笑自己的機會,一副無賴般的說道。而他的話卻是引來葉吟風又是一陣白眼,而他驚奇的發現,葉吟風的手按在了那駿馬的頸之上,從他的掌心裏冒出了一縷白色的氣芒。“不會吧,你可真奢侈,居然灌輸内力給在馬的體内,難道你就不怕這馬有什麽不适嗎。”淩天雲吃驚的朝葉吟風問道。
那老者自然是将他們領進了自己的院落便去外面找馬料了,而淩天雲見葉吟風那怪異的舉動也不禁的愣住了。後面他這才感覺到有人靠近,倆人又裝作若無其事般的将那馬匹栓在院落裏。他們兩人自顧的進了老者的屋落,發現這屋落裏倒是不像外面般那麽寒冷,反而還有一股熱氣正在往上冒着。
腳下熱燙的地面,應該是放了一些微燃的木炭,否則這深山老林之中,半夜裏更是冷得讓人無法入眠。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裏的村民将這生存法則運用得無比的娴熟,地面之上放有被稱着地龍的熱炭,誰說這些土著人都是冥頑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