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不送死,那也不是你說了算。耶律血狼,你惡貫滿盈,雙手沾滿了燕州百姓的鮮血,而我隻是其中一人而已,你真的以爲你每日裏都可以睡得如此安穩嗎。你難道沒有做過噩夢嗎,沒有夢見過那些曾經被你殺了的人來找你報仇嗎。因果報應,你自己應該最清楚,就算不是我,這燕州城裏還有千千萬萬之人想要取你的項上人頭。”小九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他居然沒有畏懼這屠夫般的惡魔,而是振振有詞般的朝對方說道。
“啧,啧,啧,勇氣可嘉,可惜沒有獎勵。”耶律血狼凝了凝那充斥着猩紅血色的雙眸,臉上露出了獰笑狠戾的說道。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小叫花子的背後,他看到了那小叫花子的背後負站一個油布包裹着的東西,他輕蔑的說道:“難怪長膽色了,以前連本将三丈之内都害怕得要命,這會還帶着了絕世兵器,卻不知道你那絕世兵器又是什麽,莫不是想憑着你那絕世兵器就想殺了本将嗎,真是可笑極緻。”
小九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他沒有想到自己背後負着的那三顆鐵球成了耶律血狼取笑他的把柄。他将那背在身後的那油布包裹着的三顆鐵球放了下,然後揚了揚頭,他解開了那油布,然後将一顆鐵球拿了出來。他并沒有回擊對方,因爲他也不知道這三顆鐵球到底是什麽東西,隻是他心時隐隐的感覺到這三顆鐵球很不凡。
“我說你這個狼崽子,欺負一名普通有意思嗎,咱們還打不打了,你今夜擺了這麽大一個陣勢就是爲了欺負一名普通人嗎。看起來你還真是讓我高看了,如果不打就趁早滾蛋,要打就趕緊的,打完之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淩天雲看不下去了,他見耶律血狼那猖狂的作姿,心裏就沒由得一陣怒火,他揚了揚手中的寶刀朝對方說道。
“淩天雲,你要急着找死本将成全你。隻是這等無用的廢物你們倆人又能護得了多久,是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又或許是到天明。”耶律血狼兇狠的面容上泛出一抹血厲之色,他手中的彎刀一揚,那無盡的夜色在那彎刀之下驟然分開,一道幽芒仿佛以他爲起點朝四周蔓延而去。
淩天雲與葉吟風兩人心中突然有一種莫名的心悸之感,當然不是來自于耶律血狼以及那些虎視眈眈的契丹軍。而是來源于那小叫花子手中的那顆比西瓜略小一些的鐵球,看那鐵球外形卻是平平無奇,但是卻給人一種熟悉而又莫名的感覺。特别是葉吟風,他早就探知到了這種感覺,那種如芒刺在背,那種讓他心驚肉跳的心悸之感。
兩人相視一眼,彼此都心有靈犀般的心知肚明,隻是淩天雲還是以一個詢問的目光掃了葉吟風一眼,而得到後者的肯定之後他這才心中了然。隻是他們也不明白爲何那藏在機關馬車之中的東西爲何會出現在這小叫花子的手裏,一切是偶然還是有意而爲,他們當然也知道,陽家的人必定躲在暗處觀察着他們,但是以陽晃的說法來看,陽家除了那家主陽毅夫之外,便沒有人知道這東西。
小九的心裏一片安甯,不是來源于這兩名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年身上,而是他覺得自己手中的鐵球給了他一種強大的信心。他覺得自己手裏的鐵球給了一種神力般,這種神力可以讓他擁有無窮無覺的力量,雖然是一種錯覺,但是他還是相信了自己的那種錯覺。他也不知道爲什麽會相信這種錯覺,他隻知道眼前的這名罪惡滔天的契丹守将便是自己處心積慮想要殺死的複仇對象,而他手中的這顆鐵球便可以給他這種報仇的力量。
“來,來,來,耶律血狼咱們再打上幾百個回合,看看咱們誰會是最後 勝利者。”淩天雲揚着手中的寶刀朝耶律血狼挑釁般的說道。他當然不會畏懼對方,他也不會在意這些滿臉兇相的契丹将士,但是既然葉吟風将這名與他們萍水相逢的小叫花帶進了戰場之中,他就不得不重新考量了。
說完,淩天雲大步一踏,再一次的站立在了戰場的中央,他給了葉吟風一個眼示,而後者當然明白他的意圖,鄭重的點了點頭。
耶律血狼見狀着實是怒不可遏,他知道自己與淩天雲的實力相當,他也知道自己的部下根本無法奈何葉吟風,隻是那名小叫花子的闖入,讓戰局開始有了轉變。畢竟葉吟風與淩天雲二人就是再實力超群,那麽他們也不得不要顧忌那小叫花子的性命,除非他們不顧那小叫花子的生死。
小九是一個是聰明的人,過了一兩年的乞丐生活縱然是沒有經曆過真正的生死,但是他對此的情形也是了解了大概。他心裏也不禁的生出了一絲苦澀之意,如果不是自己冒失闖進來,如是不是自己意氣用事,那麽自己就不會被那名藍衫少年所救了。而爲了自己的安危,那名藍衫少年将自己帶進了戰局之中,同樣也是将他拉進了刀山火海之中,可是他還是明白,如果不是自己,說不定那兩名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年會順利的殺了耶律血狼,縱然是無法殺了耶律血狼,那也可以從容脫身。
不是他心裏對這兩名少年有什麽看法,又或是有什麽怨恨,他知道自己的處境非常不好,同時也很是微妙。自己一人就影響了整個戰局,因爲自己的闖入,運氣似乎朝向了耶律血狼這一邊了,而他卻是束手無策,隻有手中的鐵球,還有油布包裹着的另外兩顆鐵球。他知道這三顆鐵球給了一種難言的神秘力量,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利用這鐵球。就好像一名餓得快要死了乞丐,突然看到了一大堆的山珍海味,可是那些山珍海味全部被鎖了,他卻隻看幹看着咽口水。
此時的小九正是這樣的處境,他不禁的雙手捧起了那顆鐵球,這到底是什麽物件,又或許說這到底是什麽利器神兵。就在他心裏恍惚之際,淩天雲與耶律血狼又展開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拼殺,那氣勢可是說是撼天動地,交織的兩人因爲暫時休息了片刻,他們體内的真氣也是恢複得差不多了,而兩人一出手便是全力而爲。
而葉吟風的身影卻是遊離在那小叫花子的周邊,他手中的無鋒鐵劍卷起了一層層的劍氣,将那些圍攻而來的契丹士卒盡數格擋住。流光如易逝的年華,正是此時葉吟風手中無鋒鐵劍凝起的劍氣,層層疊疊的劍影如織成了一幕幕的劍幕,将那名手足無措的小叫花子護在了劍影之中。
顯然,那些契丹兵也知道了這個弱點,很多契丹兵手裏的兵器都往葉吟風的身上招呼而去,而是向那名有一些茫然不知所措的小叫花子而去。冽寒的彎刀,凝着幽夜森冷的羽箭,如潮水般向那小叫花子而去,很顯然,他們這一計謀下是戳中了葉吟風的弱點。數柄彎刀在小叫花子的身體四邊壘起了一團團刺眼的光華,呼嘯着尖銳刺耳的破空聲,朝那小叫花子如雨點般而激射而去。
葉吟風雙目一凝,他心中的怒火也在這一刹那間噴發而出,他手中的鐵劍揮舞得更急更快了。劍光裏卷着夜色,流光中激射出點點的赤紅猩味,他手中的鐵劍再一次的染上了契丹兵身上的鮮血,數名契丹在那流轉的劍芒之下轟然倒地。但是他們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退縮,反而激起了他們那心底最爲猙獰的野戾心性。
劍光一閃,數名契丹兵倒地身亡,而小九的身子不禁的踉跄一下,因爲一柄彎刀以一個刁鑽狠毒的角度朝他的下身劈來。幸喜的是,那道劍光來得很及時,将那柄彎刀斬斷,然後劍身一轉,又将偷襲在他身後的數柄彎刀抵擋住。隻是有數柄彎刀凝出的強悍勁氣卻撲打在了他的身上,他本就是一名普通的小乞丐,哪裏禁受得住彎刀激湧而出的刀勁。那殘留的刀勁将他的身子一撞,讓他莫名的心中一緊,他幾乎就要仆倒在地。
葉吟風見狀不禁的眉頭一皺,随後他手中的劍光一轉,淩厲辛冽的劍招開始變了,隻見那無盡的夜穹之上突然漫飛而起了縷縷如銀水揮灑般的雨點。化劍成雨,正是葉吟風領悟出來的一招劍式,沒有奪天造化之威力,也沒有毀天滅地之震懾,但是這陣劍雨來得無比的及時,縷縷如絲的劍雨是那無鋒鐵劍上激蕩而出的真氣所化,劍雨落在了那尖銳的破空聲,落在了那寒芒四溢的彎刀之上。
衆圍攻那小叫花子的契丹兵隻覺手中的兵器一沉,他們雙眼裏難掩驚恐之色,因爲他們看到了那如銀水揮瀉而下的光芒一觸到了他們手中的兵器,便如水滴石穿般的威力,将他們手中的彎刀盡數折斷。而那些漫天湧射而來的羽箭而是被那劍氣當空劈中,落在那街面之上,無數的羽箭從空中墜落,煞是一番景緻。
小九的身子終于穩住了,而他也沒有留意到,自己的腳下突然多了一把還沒有完全熄滅的火把,他不禁的将那火把舉了起來。他右手還是一樣的捧着那顆鐵球,而他的左手則是舉着那火把。他想要将那鐵球看得更細緻,他想要知道那鐵球到底有什麽樣的魔力會讓自己心中突然産生一種擁有毀天滅地般的力量。
葉吟風遊走的劍光如一把死審的鏮刀般,将數名契丹兵如割麥子般一茬又一茬的收割完,而源源不斷湧來的契丹兵卻是無畏生死,他們前仆後繼朝那小叫花子撲去。此時,那幽然如漆的夜色之下,天地之間彌漫着一抹刺鼻的血腥氣息,仆倒在地氣絕身亡的契丹兵早就不是一具兩具了,而是有上百具了。
死去的契丹兵很快就有那些身後的契丹兵默默的清理掉,然後又留開了一個更大更寬的戰場。葉吟風終究隻是人而不是神,他體内的真氣也開始有了枯萎的迹象了,如果不是爲了保住那名不谙武藝的小叫花子,或許他不用打得如此般的費力。當他擊退了又一波的契丹兵的偷襲之後,他扭頭朝那小叫花子朝去,他隻覺心中猛然一突,他的臉色在這一刹那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