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陽家的勢力,淩天雲與葉吟風心裏又重新做了一個考量,陽家在燕州還是比較有名的,而且實力也相對較強。當他們一入城,便有人前來接應,幾名穿着與陽晃等人一樣服飾的勁裝大漢在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帶領下,緩緩的策馬向他們走來。陽晃見到了那名身材魁梧的漢子前來接應不禁的舒了一口氣。
“少主親自來接應,陽晃深感榮幸。”陽晃急連下馬,朝那名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躬身說道。而那名身材魁梧的漢子卻是搶在陽晃一步先下了馬,一把将彎下身子的陽晃扶住說道:“賢弟不必如此,你我身爲陽家之人不必分得這麽生疏,再說你們路途跋涉前往雲州,必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吓,事情我都知道了,此處不便詳談,回到府院再說道。”
淩天雲與葉吟風也看到了前來接應之人,他們隻是靜靜的牽着馬匹立在一旁,既然陽家來人了,那麽他們也沒有繼續留下的來的必要。兩人眼色一對,便想趁着雙方見面之際離去。卻不料陽晃第一個就向那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說起了淩天雲與葉吟風之事,當然隻是說了他們這一路上護送他們回到燕州之事,對這兩名少年更是大力贊揚。而他并不敢将他二人殺光追趕而來的契丹狼騎之事說出來,他也知道分輕重。
“某家陽孝鼎,謝過二位少俠相助之恩。”那名身材魁梧的漢子從虎目裏射出熠輝般的光芒,他向淩天雲與葉吟風目光一掃,心裏卻暗暗的吃驚,但是他還是沒有失了禮數向他二人抱拳說道。他沒有想到這兩名少年居然如此年輕,他一開始也發現了這兩名少年,以爲這兩名少年是路過的行人,卻不料卻是護送陽晃等人回到燕州的俠士。
“陽少主客氣了,我兄弟二人隻不過是順路而已,其實也沒有出什麽力的。倒是陽大哥這一路以爲對我兄弟倆頗爲照顧,我兄弟二人隻不過出出閑力而已。既然陽大哥等人安全抵達了燕州,那麽我兄弟二人就不打擾了。”淩天雲也客氣的朝對方說道,他雖然很想知道那馬車之中神秘的物件是什麽,但是他還是決定先與葉吟風離開。
“二位少俠幫了我陽家如此大的忙,再怎麽說我陽某人也要盡一下地主之宜吧,不然這燕州人可會說我陽某人做人不夠厚道。”陽孝鼎堅持要淩天雲與葉吟風二人前往陽家。他的話語裏雖然誠意很足,但是淩天雲還是從對方的話語裏聽出一些别般的味道,他朝葉吟風看了看,卻見後者微微的點了點頭。
“是啊,我陽家一向待人以誠,淩少俠與葉少俠二人又助我等如此之多,就讓我們陽家好好款待一翻。”陽晃見狀也上前勸解道,他知道淩天雲與葉吟風二人有着超凡的實力,并不會計較于陽家的這點報酬,所以他覺得還是與他們好好搞好關系。陽家在燕州雖然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但是随着家主的身故,很多觊觎陽家财産的家族如果知道了陽家這個變故,必定會蠢蠢欲動。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了,謝過少主的厚情款待了。我兄弟二人初來這燕州城,人生地不熟的,那就叨擾各位了。”淩天雲見葉吟風答應了也不再次拒絕了,他向陽孝鼎等人抱拳說道。而後,陽孝鼎一聽臉上不禁的露出了欣喜之色,急連調轉馬匹朝這燕州城内而去,隻是他沒有發現與淩天雲二人一起的陽家侍衛與還是一樣的與淩天雲二人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陽家很大,陽家的府院更大,陽家位于燕州城東北方,從陽家可可清晰的看到燕州城北面的巍峨群山,也可以清晰的看見如一條巨龍般盤旋在那崇山峻嶺之中的長城城牆。燕州不愧爲盤踞長城旁的大城,随處可見宏偉的建築以及橫貫四方的街道,這裏的建築有着北方古樸大氣的優點,也有江南小巧多姿的優雅之處。
一夜未睡,陽晃以及與他們同行的其他侍衛早就匆匆的回到屋落裏休息去了。而淩天雲與葉吟風二人則是被安排在了一間雅房,供他們二人休息。這是一處比較安靜的小院落,那院落裏的房屋似乎很久沒有人居住過,地面之上還有一團團還未完全融化的殘雪,院落四處積起了厚厚的一層枯葉,寒風将那枯葉輕輕的撩起,片片如花般四處飛揚。
陽晃強忍着狂湧而來的疲意,他被陽家少主陽孝鼎叫去了,站立在陽孝鼎的身前,他大氣也不敢吐一下。這名身材魁梧的少家主表明上看起來仗義豪爽,但是他知道陽孝鼎絕不是一個表明上看起來那麽簡單的人。家主膝下四五個兒子,可是爲什麽偏偏選定了他,而陽孝鼎也不是家主兒子之中最優秀的,當然也不是最差勁的。
“說吧,他們是什麽來路,你是不是還有事情隐瞞了本少主。”陽孝鼎坐在太師椅上,神情悠然自得的喝着一杯熱汽騰騰的茶。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而他周身卻散發出一股強勢的威壓,無形無色的朝陽晃籠罩而去。他那淡淡的語氣中卻帶着幾分令人悸然心驚般的寒冷,比那垂挂在屋前瓦檐上的冰椎還要寒冷幾分。
陽晃咬了咬那幹澀的嘴唇,他知道眼前的這名陽家少主應該有所懷疑了,他率先問的不是家主身故之事,卻向他問起了那兩名少位。看了看眼前的這名未來的陽家家主,陽晃的心裏湧出一絲強烈的矛盾,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将淩天雲二人與契丹狼騎撕殺的經過說出來,可是他從陽孝鼎的眼裏卻感覺到了一絲隐隐的殺意。
但是他又身爲陽家之人,他知道自己應該處處站在陽家的立場,如果他将昨夜的經過說了出來,那麽那兩名少年很有可能會被出賣。他知道那兩名少年很厲害,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要說契丹人,就是連陽家都有一種厲害的機關可以對付那些厲害的武修。他心裏一直忐忑着,卻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
“你我二人從小一起長大,不同的是我現在成了陽家的少主,将來一定會成爲陽家的主人的。我們從小一起玩耍一起長大,以前我犯了什麽錯都是你替我頂着,你知道嗎,我其實可以不用問你的,我也可以問其他的人,他們知道的一切都會說出來。”陽孝鼎的雙眼裏流露出了一絲緬懷的回憶,他朝陽晃淡淡的說道。
雖然他的話很淡也很輕,就好像在與陽晃拉家常一樣,但是陽晃聽在耳裏卻如一道響雷在轟鳴般。他的身子不由得一顫,是啊時間過得真快,仿佛就在昨天般,可是這一都變了,自己永遠都是是陽家的下人,而面前的這人與自己從小玩到大的人卻成了陽家的主人。身份地位的懸殊讓陽晃與眼前的這人疏遠了,但他卻是一點都不妒忌對方,也沒有因爲對方身份的提升而沒有幫到自己憎恨對方。
“你與那兩人最談得來,應該知道他們的姓名,昨夜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應該最清楚,也知道什麽原因對吧。陽家現在處于最危難的關頭,而我們更是不能走錯一步,否則陽家将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你以爲我做了這陽家的少主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吧,有時我真的很羨慕你的,除了完成陽家日常的事務之後便可以回到自己的家裏,與家人好好的相處。可是我不一樣,我是陽家的少主,将來成爲家主的人,一切都要爲陽家思慮周全。”
陽晃嘴唇蠕了蠕,他的心裏還要做着劇烈的鬥争,他不知道自己爲何會有這般矛盾的心态。正因爲昨夜裏看到了今生令他感覺最爲恐怖的一幕,他就更要爲陽家做一些什麽,他不知道爲何陽孝鼎的雙眼裏會有一絲殺意在隐藏着,那兩名少年太恐怖了,他們哪裏人,簡直就是兩名殺神啊。開罪了他們,陽家很快就會遭到他們的報複,雖然他知道這兩名少年不是那種嗜殺的人,但是陽家哪裏可以找得出能與他們抗衡的高手。
“你越是這樣,我就越确定昨夜一定發生了什麽。而那兩人的身份就越是讓人感覺不安,他們的身上帶着很濃的血氣,他們一定是殺了不少的人。而你卻還要爲他們袒護,你知道你這樣做會讓陽家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嗎。如果那兩名少年是爲了那件東西來的,那麽我們更不能将他閃留下了,一定要殺了他們。爲了陽家,爲了祖祖輩輩留下來的傳承,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陽晃一聽到對方的席話,頓時頭如遭雷擊般,他的腦海裏一片空白,他的臉上更是泛出一層細細汗珠。做爲陽家的人,做爲知道陽家這個秘密的僅有的幾人,他當然知道陽孝鼎話裏意思,可是不知道爲什麽,他想一下子就将昨夜發生的事說出來,但是他又覺得有一種本能在阻止他,讓他一下子開不了口。
“也不知道多少年了,陽家卑躬屈膝于契丹,可是誰又會知道陽家也是情非得已。另外一支陽家人根本還不知道這個秘密,而我們隻有這樣做,才會讓陽家人在天下人的視線中消失,縱然是如此卻還有一些心存歹意的人想從陽家得到那東西。都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不以爲世人早就忘了,可是最近江湖上傳出了消息,說黃公寶藏現世了。當年陽家就參與了黃公寶藏的機關建設,黃公寶藏的機關鑰匙一直被陽家保管着,這雖然是陽家的秘密,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我總覺得那兩名少年是沖着黃公寶藏機關的鑰匙來的。”
“可是以他們的身手,就算是爲了那鑰匙來的,我們陽家也對付不了他們啊。你不知道,昨夜裏那兩人哪裏是少年啊,他們簡直就是兩個殺神,那可是數十名契丹狼騎,而且還是從上京派來的契丹精銳狼騎。可是在他們的手裏卻沒有撐過一個時辰,全部被他們兩人給殺了,那場面,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陽晃終于松了口,他想起來昨夜發生的事,現在依然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