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陽家侍衛也是臉上露出一抹蒼白之色,面對着這群氣勢如狼似虎的契丹騎兵,他們連反抗之心都無法生出,但不要說從這群契丹騎兵手裏救下這兩名少年。他們心裏也是一聲沉重的歎息,雖然他們覺得淩天雲與葉吟風二人很不凡,但是再不凡也無法也那數十名兇神惡煞殺人如麻般的契丹狼騎相抗衡。所以他們心裏早就認定了葉、淩二人必定是性命不保,而他們也隻能眼睜睜得看着那兩名少年被那群契丹狼騎用馬蹄碾壓或用手中的彎刀劈死。
很多人的心裏都湧出一股強烈的悲傷,他們隻怪自己實力不足,連兩名無辜的少年都保護不了。他們心裏也不由得暗暗後悔着,如果不是他們相邀,這兩名少年也不會被這群狼騎難追上,那麽這兩名少年那年輕的性命也不會就此隕落,永遠的埋葬在這幽幽夜色之下的荒野之中。
很多人的心都是一樣的想法,陽家的侍衛并不是純粹的俠義之人,他們雖然也是江湖中人,但是他們還是以家族的利益爲重。所以他們隻将置身事外,他們隻能袖手旁觀,他們隻能愛莫能助。這一切的一切都歸功于兩個字,那就是實力,他們心裏縱然有多麽的不甘與憤懑,但是他們也隻能無奈的選擇立在一旁。
以至于很多年後,這幾名陽家的侍衛心裏湧出一絲歉意的同時也湧出了無盡的豪邁,他們從來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會超乎他們的意料。他們也在這夜裏開了眼界,他們眼中的那兩名不凡的少年,卻真的給了他們太多的震撼,而他們也慶幸這夜裏與這兩名少年相遇,以至于當他們老了之後,他們還将這做爲最炫耀的談資,因爲他們縱與淩天雲與葉吟風相識于寒徹的夜野之中。
就在陽晃以及陽家侍衛爲淩天雲與葉吟風擔心之際,他們隻見兩道身影如箭般“嗖”的一聲朝那群氣勢洶洶而來的契丹騎兵而去。而他們滿眼的驚詫還未完全凝起時,那如兩隻飛鳥般的身影在這夜色之中卷起了一抹刺鼻的血腥氣味,他們甚至還沒有看清這兩條身影的動作,就發現已經有兩名契丹騎兵從那戰馬之上墜落在地。
夜風裏凝着一抹幽幽的森寒氣息,黯淡的光澤下閃爍着兩道如魅般的身影,一人手持寒光凜冽的寶刀,另一人手握幽暗如漆的鐵劍,他們的身影帶起一串殘影在那群契丹騎兵之中肆意穿梭着。當他們手中的兵器舞起,便有一名契丹騎兵頹然墜馬落地,然後一抹凝煞的血氣翻滾而開。
沒有慘叫聲,也沒有陣亂的馬嘶聲,隻有呼呼而來的寒風肆意而刮。顯然,淩天雲與葉吟風的強勢讓那群旁觀的陽家侍衛感覺到了森冷的寒意在自己的後背凝轉。每一名陽家侍衛心裏都在慶幸,慶幸他們并沒有因爲這兩名年紀輕輕的少年而有所怠慢,也沒有倚仗自己身爲陽家之人而對這兩名少年有什麽不軌的想法。
很快,風吹過了翻滾而起的血氣,夜凝起了森寒的冷意,而那群氣勢洶洶而來的契丹騎兵此時一片混亂。他們座下的戰馬不住的發出聲聲的嘶鳴,當他們有亂的搭上了那長弩上的羽箭時,他們已然失去了那兩道身影的目标。當一些契丹騎兵穩住心神時,他們駭然的發現,他們的同伴已經倒下去了一半。
怒喝聲,馬嘶聲,雜亂的馬蹄聲,将這幽靜的夜色攪亂了,呼嘯的羽箭夾着尖銳的破空聲朝那兩道不住閃躍的身影射去。然而令這契丹騎兵失望的是,他們手裏射出的羽箭連那兩名少年的衣襟都沒有沾上,這讓他們心裏不禁的又驚又怒。數名契丹騎兵丢棄了手中的長弓,縱馬朝那兩道身影撞去,伴随着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還有他們手中發出呼嘯的彎刀破空之聲。
很顯然,他們手中彎刀并不比他們射出的箭矢要強太多,他們度量隻是僅僅離那兩名少年更近了一步而已。但是他們還是發現,自己座下的戰馬無論腳力有多快,依然還是跟不上那兩名少年的身法,而他們還眼睜睜的看着那兩名少年的身形一晃,手中的兵刃輕輕的一揮,他們隻覺座下戰馬一沉,身子一輕,便朝前飛撲而去,然後他們狠狠的摔落在了地面之。
一道幽色的光華大那數匹沖刺而來的戰馬四肢掠過,那戰馬隻覺四肢一陣劇烈的痛楚湧來,使得這些戰馬不禁的發出一聲凄然的悲鳴,然後轟然倒倒。那些戰馬卻還沒有死絕,絕望之色從那瞪得大的馬的雙眼裏流露而出,而它們的身子則是不住的抽攣着,飙射而起的馬血瞬間将這幽然的夜色染紅了。
陽晃的雙眼裏更是充斥着震驚和難以置信,他沒有想到在數十名兇神惡煞的契丹狼騎包圍之下,那兩名少年居然毫發無傷,而且還将過半的契丹狼騎無聲無息的斬殺。他看到了這些倒地卻還沒有死絕的戰地,透過這幽暗的夜色,他分明看到了一股飙射而起的血箭朝他湧來,而他身子一移,狼狽的躲開了那股飙射而來的馬血。那倒地的戰馬不住的抽攣着,似乎無法忍受那四肢斬斷的痛楚,吐裏也溢出了一股鮮紅的血迹。
他心裏不禁的生出了一絲莫名的寒戰,這兩名看似人畜無害的少年,可是殺起人來卻是一點都不心慈手軟,看看那幾匹失去四肢的戰馬,他覺得這兩名少年真的兩名殺神降臨般。隻是他心裏震驚之後,他向那戰場之上望去,發現又有十數名契丹騎兵被那兩名少年斬殺,被殺死的契丹騎兵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氣絕身亡了。
一顆碩大的頭在空中高高的抛起,然後又重重的落在了陽家衆侍衛的腳下,汩汩的鮮血從那頭顱的頸際激射而出,将那幾名陽家侍衛的腳下地面染得一片刺眼猩紅。而這些陽家侍衛則是一邊後退了好幾步,這才堪堪的穩住身形,他們眼裏都無法掩飾驚駭之色,他們的臉色變得無比的蒼白起來,有的侍衛還不住的錘打自己的胸前。
看到陽家侍衛表現得如此不堪,陽晃也隻覺臉上一陣火辣的感覺,他們本就是燕州一世家族的侍衛,哪裏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斷頭殘臂更是随處可見,有的契丹騎兵的身上還不住的冒着汩汩的鮮血。縱然是他經曆了生與死的考驗,可是看到這與地獄般慘烈的場景,心裏也是忍不住的生出了幾分惡寒。
最終的結局,便不用去想了,有幾名契丹騎兵見勢不妙急忙掉轉戰馬逃竄而去。隻是那幾名契丹騎兵還沒有逃出多遠,便被淩天雲撿起了被那些契丹騎兵丢棄的長弓,他一弓搭上了好幾支羽箭,将那長弓拉得如滿月般,随後那羽箭卷着死亡的氣息朝那幾名逃竄的契丹騎兵激射而去。
陽晃看着那羽箭一一射在了那幾名逃竄的契丹騎兵的後心上,然後他看到了那幾名逃竄的契丹騎兵從那戰馬上墜落在地。凄茫的夜色裏,隻有爲數不多的幾匹戰馬逃掉了,顯然是那兩名少年沒有将那些逃走的戰馬放在心上,否則連一匹戰馬都躲不了。而陽晃顯然知道淩天雲殺人滅口真正的原因,想必就是考慮到了他們陽家。
殺人如此幹淨利落,陽晃卻也沒有想到這兩名少年打掃戰場更是幹脆的很,他看到這兩名少年将那死去的契丹騎兵都搬到了一起,契丹騎兵的死屍已經堆積成了一座小山。而他又看到了那兩名少年将四處還未燃盡的篝火全部扔在了那堆積如山般的契丹騎兵的死屍之上,頓時火光沖天,一股令人作嘔的肉烤焦味彌漫而開。
東方已然泛出了一層魚白肚,淩天雲與葉吟風若無其事般的騎在高頭駿馬上,他們的身後便是将一輛馬車護在中間的陽家侍衛。夜裏見識了這兩名少年兇狠的手段之後,陽家的侍衛仿佛對這兩名看似人畜無害的少年有一種莫名的敬畏,他們與這兩名少年拉開了一段距離,卻不與這兩名少年有任何的交談。
陽晃的心裏湧出了一抹苦澀之味,他不知道這兩名少年的身份,能讓契丹精銳的狼騎來追趕,對方顯然必是有着不凡的身份。他不是不想與他們交談,而是他真的不知道怎麽與他們交談,不管是實力的距離又或是身份的距離,都讓他與他們産生了一種隔膜,這種隔膜也許正要他用仰視的角度才可以解開。
對于陽家侍衛對自己二人表現不一的态度,淩天雲與葉吟風心裏隻能暗暗的苦笑。他們昨夜裏也不想這麽做的,隻是身在江湖之中,他們這樣也并非出于本意,殺那群尾随而來的契丹狼騎一來爲了就是震懾那些躲在暗處的跟蹤者,二來他們也覺得是該給契丹人一個教訓了,他們縱然是殺了契丹太子,但是他們也不是一個軟柿子。
蒙蒙的晨光悄然而起,透過那朦胧的晨光,那微暗的光芒将大地籠罩而下,遠方巍峨的群山綿綿不絕,如一群猙獰的兇獸聚集在一起般。透過那微弱的晨光,在那茫茫的霧氣之中,那巍峨的群之中可以看到一條如龍般的城牆在那崇山峻嶺裏肆意穿梭,那就是長城。雖然從那茫茫的霧氣裏隻能看到那崇山峻嶺裏那雄壯氣勢長城的輪廓,但是那長城給人一種震撼的感覺,巍峨的崇山峻嶺中,隻有那如一條龍般盤蜒在那群山中,那是何等的壯觀。
淩天雲與葉吟風兩人靜坐在馬背之上,任憑那寒徹的冷風吹拂在自己的胸前,他們的心裏湧出一抹無盡的悲涼,居庸關就在離他們不遠處,那道天寨險關卻成了反制中原的一道天塹,長城本來就是爲了牽制抵禦蠻夷外族的入侵,可是此時的長城卻成了一道擺設,成了外族侵犯中原有力的屏障。
“萬裏長城今尤在,不見當年秦始皇。就算是秦始皇重生,他老人家也想不到,萬裏長城最後會落入蠻夷外族人的手裏,真是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