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如那飄灑而下的雪花,那是一道藍色的身影,那道藍色身影在空中如漫步而行般,道不出的飄逸之姿在衆人的眼裏呈現而出。那身影輕盈而起,又飄飄而落,不帶一絲一毫的滞頓,當那人在淩天雲的身前落下時,衆人的眼裏出現了一張俊逸非凡的面容,那是一張臉龐柔和卻泛出出塵般的氣氣質,兩道劍眉斜飛入鬓,那少年身軀如劍岸挺筆直,從那少年的身上流轉出縷縷清和的氣息,但是那少年周身散發出來的銳利劍意卻是狂嚣四溢。
“你總算來了,你不來難不成要我一人面對這些契丹的高手們嗎。”淩天雲與郭懷安對視一笑,他們年紀相仿,卻是義薄雲天,他們來自不同的地域,卻是肝膽相照。也許這正是那種英雄相惺般的情懷,又或是少年俠氣般的共鳴,隻是短暫的相識,卻爲了彼此深入龍潭虎穴,這份情義又何嘗不是這天下間最珍貴的東西。
葉吟風邁着飄逸的步伐而來,他無視于那些虎視眈眈的契丹衆人,他徑直來到了郭懷安的身後,探掌輸出一股清柔雄厚的内力。片刻之後,他便收回了手掌,朝後者點了點頭。而郭懷安隻覺身體内的痛楚在轉瞬間便消失,他心中除了感激還有微微的震驚,他沒有想到這道家的内力居然如此神奇,使得他所受的内傷盡數恢複,他體内的真氣也是滾滾而起,在他的丹田裏湧湧而動。
淩天雲将郭懷安扶了起來,他這才看到了那名倒在血泊之中的粗犷漢子,不禁的皺了皺眉頭。他向郭懷安一個疑惑的眼色,而郭懷安而是滿臉的肅然之色,然後說道:“此人才是真正的英雄,斷槍門的傳人。隻怪我自己實力不足,沒有保住斷槍門最後的薪火,讓斷槍門失掉了傳承。”
聽到郭懷安的叙述,淩天雲難以掩飾自己臉上的驚意,斷槍門他也有所耳聞。隻不過在這偏僻的朔州城遇上了,以前他從父親的口裏聽說過斷槍門的光輝壯舉,對于這些默默無聞的英雄們,他心裏更是敬仰欽佩。沒有想到斷槍門的傳人卻在這朔州城裏身隕,讓人不禁的扼腕歎息。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接下斷槍門的傳承吧,燕雲十州的回複,不隻是一個門派又或是某個人所能做到的。今日就讓斷槍門的輝煌重現曆史,也讓天下人知道,斷槍的傳承沒有斷。”淩天雲雙眼裏凝出一抹堅定的光芒,他朝郭懷安與葉吟風斬釘截鐵的說道。說完,他那炯然的目光再一次的落在了那渾身充斥着尊貴氣息的契丹太子身上。
“耶律長勝,沒有想到我們會在這種環境之下見面,看見了又讓淩某想到了一個人。你們契丹還真提人才濟濟,除了耶律縱橫,想不到作爲契丹太子的你更是驚豔出傑。隻不過你們契丹人不該指染我中原萬裏河山,你們還是回到你們那荒原之地去。燕雲十六已經落入了你們的手裏,可是你們卻是賊心難改,觊觎我神州富庶大地,這本就是一場無意義的戰争,打來打去,受苦的還是兩國的百姓。”
“淩天雲,你這條喪家之犬又有何資格來教訓本太子。北漢與我契丹聯盟友好,可是你呢,卻背叛北漢與大周通敵,像你這種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人,有什麽資格在本太子面前大放言辭。”耶律長勝臉色一沉,他揚了揚手中的鐵槍朝淩天雲嘲諷道。對于淩天雲與葉吟風的出現,他雖然意外,更是依然無法改變他的決心,歸義軍今夜必須鏟除。而他契丹太子的威名也必須震徹四方。
“耶律長勝,今夜的你們沒有一絲一毫的勝算了。你們自己聽聽吧,朔州城早就被歸義軍攻下來了,你們卻還要這裏坐井觀天。”淩天雲搖了搖頭,用一種可憐的目光望着耶律長勝,他鎮定的朝對方說道。而此時,響起了陣陣掀浪般的撕殺聲,陣陣馬蹄聲如雷鳴般震撼着衆人。
大雪飛揚,而撕殺聲更是鋪天蓋地而來,在場的契丹人都聽到了,隻是他們并沒有注意罷了。當陣陣的馬蹄聲與撕殺聲傳進了他們的耳中時,他們知道那撕殺聲離他們已經很近了,顯然歸義軍已然快攻到這裏來了。
“那又如何,就算歸義軍攻下了朔州城,本太子要走還誰能攔得下本太子。”耶律長勝的臉色終于在那陣陣的撕殺聲中變了,他那笃定的自信也在那如雷鳴般的馬蹄聲擊破了,但是他依然還帶着濃濃的森然寒意,因爲他手中的鐵劍揚起了一抹更爲驚人的氣息。縱然是他剛才與羅烈交戰了一番,可是他周身的氣息卻是一漲再漲,顯然他與羅烈交手并沒有拿出真正的實力。
沒有人知道,蕭東屏立在太子耶律長勝的身邊卻也凝起了一股磅礴般的氣勢,當他周身的氣勢一起時,流轉在他周身的氣息更是帶着幾分恐怖的味道,那是凝聚着無數死屍而形成的死氣,滾滾腥惡的氣息從他周身狂湧而出。他的雙眼卻一直盯住葉吟風,一副如臨大敵般的兇狠目光毫不掩飾。
“原來是閣下,沒有想到在楓林鎮作怪的居然會是一名契丹國的官員。想不到閣下隐藏得如此之深,誰會想到這朔州刺史居然會是九幽都的餘孽。”淩天雲很快就知道了蕭東屏的身份,他雙眼裏精光如炯落在了蕭東屏的身上。除了蕭東屏,所有的契丹人都他盡收眼底,怪不得蕭東屏身上的氣息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以契丹太子爲首的衆契丹人紛紛的揚起了手中的兵刃,很顯然,那些契丹軍營裏被邀請而來的百夫長們都不隻是一名契丹百夫長這麽簡單。就像羅烈一樣,他們的身份卻是更加的神秘,每一名契丹百夫長的身上都流轉着毫不遜于淩天雲與葉吟風流轉氣息。除了這些契丹百夫長之外,作爲朔州守将耶律贊更是周身氣息一凝,一股磅礴強悍的氣息狂湧而出,而他此時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更是巨強無比。
葉吟風與淩天雲一臉平靜的望着這群本着普通身份的契丹人,他們心裏也是微微的一震,想到這朔州城裏還真提藏龍卧虎。不隻是文官朔州刺史,就連那些契丹百夫長也個個實力非凡,而且他們似乎早就有了準備。郭懷安隻是那隻待入陷阱的獵物般,而他們就是那經驗老道的獵人。
咧了咧嘴,郭懷安周身的傷勢雖然有了好轉,但那畢竟是内傷,葉吟風灌輸在他體内的真氣雖然起了一些作用,但是他要想恢複到全盛時期卻還是遠遠不夠的。看着這群眼露兇光的契丹衆人,他的臉上也泛出了濃烈的戰意,周身處滾滾的氣息磅礴而起,他與葉吟風以及淩天雲并肩而立,三人毫無任何的懼意,面對着這群兇狠的契丹衆人。
“你們倆人可是出盡了風頭,本少帥怎麽也不能弱了歸義軍的威風吧。”郭懷安臉上浮現了一絲欣然的笑意,朝葉吟風與淩天雲說道。而淩天雲則是皺了皺眉頭,他知道郭懷安此時并沒有完全恢複,葉吟風給他灌輸的真氣雖然神奇無比,但是要想真正的恢複還得靠郭懷安自己。
既然如此,那麽自己就再加一把火,他微微的退了一步,右掌搭在郭懷安掌上的脈絡上,表股至純至陽的真氣便如江河奔瀉般從郭懷安掌後的脈絡上狂湧而去。一股炙熱的真氣如滾灼燒般的溶漿般,那股灼熱的真氣裏蘊含着一股無窮無盡的力量,朝郭懷安周身經脈而去,頓時,郭懷安全身如一座滾燙的火爐般。
“轟”,更令他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是,他體内的真氣與葉吟風、淩天雲兩人的真氣一撞,便如炸般,使得他丹田之内湧出滾滾灼熱的真氣,而那一股股真氣在他的體内瘋狂而運,流竄在了他周身的每一處經脈裏,而他感覺到自己體内的真氣仿佛浩瀚無比,三股真氣一下子就相融在了一起,頓時令他身體受到的内傷一一恢複過來。而他也感覺自己體内的真氣遠勝以往,其蘊含巨大的威力更是讓他感覺無比的神奇。
淩天雲本想一開始就爲郭懷安運功療傷,無奈他怕自己那至陽般的真氣會傷到郭懷安,怕以他要等葉吟風,隻有葉吟風那清柔的真氣才可以融化他那霸道純陽的真氣。果然,他與葉吟風都感覺到了郭懷安周身凝起的氣息,那股氣息滾滾如浪般的狂湧而出,那氣息之中蘊含着更加剛猛的力量,那氣息的強悍度遠勝以往。
“怎麽分配,這麽多人隻有我們三人,我們三人足夠了。”葉吟風臉上那自信的神色毫不掩飾,他向淩天雲二人問道。“契丹太子就交給我吧,你對付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活。而郭大哥能者多勞,剩下的人都交給你了。”淩天雲雙眼裏凝出一抹玩昧的笑意,淡淡的說道。而郭懷安一聽到他的話,幾乎就要暴走起來,什麽叫能者多勞,什麽叫剩下的人都交給自己,這分明就是打擊他啊。
三人商量完畢,而此時耶律長勝等人也是訂下了一個作戰方案,與淩天雲等人的計劃如此雷同。由耶律長勝對付淩天雲,而那名九幽餘孽則是與葉吟風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般,自告奮勇出來要戰葉吟風。畢竟在耶律長勝的心裏郭懷安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将其他的契丹武士以及這些契丹百夫長都派雲對付郭懷安了,隻有一個命令,那就是能活捉就活捉,不能活捉就當場擊殺。
盡管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戰鬥,但是在葉吟風等人的心裏卻沒有半點的畏懼,在這飄灑紛飛的大雪夜裏,無數的光芒從那雪花中泛出,幽夜開始凝出了它那猙獰的寒意,而雪花也是卷着撲面而來如刀割般的冷徹。蒼茫的夜色裏,唯有那飄灑不止的雪花,才是這世間的主宰,潔白的雪花開始積起,地面之上已經開始映出了一層刺眼的光芒。
無任是那血迹斑斑的地面,又或是那早已經冰涼了的屍體,紛揚而下的雪花都可以盡數将這一切掩蓋。大地再一次的積起了茫茫的一片,激蕩氣勁開始凝起,雪花紛飛輕飄,冷意如寒流般,四處翻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