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隻有用槍的高手才會真正的了解長槍的霸道,而做爲斷槍門曾經的傳人羅烈,他當然知道那四名黑袍男子的實力。槍是百兵之中最爲霸道的武器,淋漓的霸意可以從那長槍上盡顯而出。天下武修之中用槍做爲兵器的并不多,長槍最爲戰場上沖鋒陷陣卻是常見,而做爲天下第一高手的完顔無敵當初的兵器就是長槍,這顯然有一些獨特了。雖然完顔無敵達到了不用任何兵器的境界,但是長槍還是成了完顔無敵的标緻。
郭懷安一身磅礴氣息奔瀉而出,他感覺到了那四名黑袍槍者的實力不凡,他與耶律縱橫交過手,知道長槍的霸道,也知道長槍的厲害。他臉上露出凝重之色,望了望羅烈,他不知道羅烈此時的實力。剛才的戰鬥隻不過是牛刀小試而已,還沒有真正的令羅烈發揮出全部的戰鬥力。
“既然如此,斷槍門羅烈就請各位指教一二了。”羅烈長槍一揚,然後将長槍提在手中,那長長的槍身擺在了他的身後,他隻是用右手緊緊的握住了那長槍的上半部分,而左手則是垂下,并沒有握住長槍。這種既守又攻般的握槍方式更加特别。長槍懸身而提,而他威風凜凜而立,那副粗犷的面容上泛出一抹堅決般的剛毅之色,那粗壯如山的身軀似乎蘊含着無窮無盡的力量般。
“那就由某家來領教斷槍門的高招了。”羅烈的話語剛落,那四名黑袍男子中便走出一名黑袍男子,正是那名面容消瘦的黑袍男子。那人的身上流轉着淩厲的氣息,如他手中的長槍般,而那長槍之上更是凝着幾抹幽然的光澤,漆黑的槍身一層暗暗的幽光在萦繞着,那散發出血煞氣息的槍頭更是凝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轟”,那人一上場便發出滾滾如浪般的氣息,那氣息如潮般向羅烈撲來,而他手中聽長槍更是一聲長顫的吟鳴。手中的長槍一指,一股狂龍般的氣勢便朝羅烈刺将而去。隻見他馬步沉穩有力,而那雄悍的身姿微微的一沉。那長槍卷起黑夜裏的幽芒,疾風如破般朝羅烈刺去。
羅烈見那黑袍男子一上場便發出了攻擊,他長槍一掃,道道槍影如綻放而出的幽夜之花般,凝起在那槍頭之上的幽芒點點如星光般。一陣刺耳的金屬交鳴聲傳來,而他們的身影已然交織在了一起。衆人的眼前隻見道道槍影如狂風驟雨般,密密集集,而那兩條體型相似的身軀更是遊走如龍般。兩支長槍帶着陣陣刺耳的破空聲,其間還有道道真氣激蕩的尖銳嘯叫之聲。
黑夜如幽,在那微弱的星光之下,縱然是那一輪弧月高高挂起,但是也無法将那遊蕩而起的道道槍芒給掩蓋住了。兩人氣勢如虹,長槍扭轉如蛟龍,時而又是勢破天穹般沖湧而起。交織着的兩條身影不住的激蕩出強勁的氣勁,數道氣勁從那槍尖之上橫掃而出,将他們周身四處的地面都劃開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溝壑。
郭懷安雙眼不住的望着戰場之上,他知道此時的羅烈氣勢如貫虹般,久不衰弱,反觀那名年紀也不小的黑袍男子,雖然氣勢強悍,但是長久下去,那名黑袍男子必定會輸。他的心裏也稍稍的安定了下來,看起來這名斷槍門的傳人實力非比尋常。兩人的長槍盡顯無窮的霸意,剛猛的槍勁不住的碰撞着,糾纏的身影也不住的分分合合,顯然羅烈氣息沒有一絲一毫的紊亂,而那名黑袍男子卻開始顯出了萎靡的迹象。
羅烈長槍一掃,将那名黑袍男子刺來的鐵槍掃開,而他身形一轉,手裏的長槍卻放在了自己的身後。一股山崩地裂的氣勢從他的身上凝起,而他将長槍懸于自己的身後,那名黑袍男子的臉色有一些蒼白,手中的鐵槍開始有一些錯亂的迹象。隻是那黑袍男子臉色一肅,他身形再一次縱步而去,那鐵槍上凝出一抹更加嗜血的氣息,以奔雷之勢迅速朝羅烈刺去。
長槍懸于自己的腰後,羅烈雙目一凝,而他腳下微微的一轉,他挾着那長槍在原地如旋般,疾速而轉。一道道如旋的氣勁從他的身上散發而出,而他懸于腰後的長槍之上更是凝起了一股悍然霸天般的槍意,那槍意如絕霸天下的王者般,他就是那手擎霸王槍的戰神下凡般,霸絕臨天的氣勢從他的身上爆發而出。
一股絕臨的霸意迎面撲來,那名黑袍男子終于露出了一絲力竭的迹象,他緊握着的鐵槍微微的一抖。而那股絕臨而下的霸意便鋪天蓋地而來,朝他周身籠罩而去。“絕世霸王槍”從他的口裏艱難的道出了四個字,而他的眼眸裏也泛出了一絲絕望的目光,臉上那蒼白之色更加郁濃了。
羅烈旋轉的身法越來越快,而凝轉在那長槍之上的絕淩霸意也越來越濃,當他身上的氣勢漲到了一個極限之後。他身形一閃,手中的長槍脫手而出,朝那名黑袍男子激刺而去,那長槍在空中旋轉着,股股氣勁在那長槍之上激蕩而開,那槍尖處更是凝出一個旋轉的黑洞般,似乎這無盡的夜色要被那長槍吸收幹淨般。
“噗”,那黑袍男子欲提槍一掃,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羅烈那脫手而出的長槍幾乎超出了時空的界限,就在他一提槍的那一瞬間。那長槍卷着一團幽夜的凄茫,狠狠的刺進了他的胸膛之中,長槍從他的胸膛穿透而過,而一條人影一閃。正是羅烈,将那柄從那黑袍男子身體穿透而過的長槍一抄,緊緊的握在了握中。
衆人狠狠的吸了一口冷氣,這隻不過片刻的時間,兩人交手間也就那麽不過數十個回合而已。而羅烈氣勢如虹,一槍将那名黑袍男子刺殺了,使得那些曾經諷刺過羅烈的百夫長臉色不禁的一變。他們沒有想到這平時看起來沉默寡言的漢人百夫長居然如此強悍,不要說他們,就是契丹軍中的千夫長也沒有這個實力。哪怕是他們的守城大将耶律贊,也沒有這個實力。
耶律長勝的臉色變得很複雜,他沒有想到自己派出了一名大國師身邊的侍衛,就這樣被那名斷槍門的傳來給刺死了。似乎那名黑袍男子還沒有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這樣氣絕身亡了,這讓他臉上不禁的一陣火辣辣的感覺。他雙目裏陰森的光芒越來越濃郁起來,閃爍的光芒落在了羅烈與郭懷安的身上。
羅烈長槍一揚,氣勢絲毫不減,他長槍遙遙一指,從耶律長勝身邊的三名黑袍男子點了點槍頭。意氣飛揚的他絕淩戰神般,周身的氣勢高漲起來,從他的雙眼裏流露出了一抹濃烈的戰意,他要挑戰的是三名與他有着同樣的實力的黑袍男子。他虎目之上泛出熠熠生輝般的光芒,其言下之意不明而喻。
“轟,轟,轟”三條人影不帶着任何的感情波動,他們凝轉着周身強悍的氣息,從人群之中走出,朝羅烈而去。他們手中的鐵槍橫于胸前,雙目裏除了平靜的目光之外還有一絲淡淡的敬意,那是對強者的敬意,無關乎是敵還是友。他們敬羅烈乃真正的槍術宗師,他們敬這名斷槍門的漢子。隻要有足夠的實力,當然就會得到别人的敬重,這種敬重當然無關乎是敵還是友,隻在乎實力。
羅烈的臉上平靜無波,他将長槍拖在了地面之上,他身形屹立如山般,那長槍在那地面之上早就劃開了一道深深的溝壑。他右手提着槍尾,左手垂于身下,平靜的看着那三名黑袍男子縱身而入,緩緩的走進了戰場之中。此時,衆人自覺的朝他們身後退了幾步,他們将一個更加寬闊的戰場留了開來,他們也想見識一下那斷槍門傳人真正的絕學。
“斷槍門的槍法主要分爲握槍式、臨槍式和棄槍式,而最後一式就叫斷槍式。自今還沒有人可以讓斷槍門的弟子使出那最後一式斷槍式。因爲使出了那最後一式之後,那麽槍斷人亡。”羅烈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他又似乎在說給在場的衆人聽。隻有郭懷安知道,羅烈在說給他聽,不知道爲什麽,他聽到羅烈說出這席話之後,他心裏沒由得湧現出了一絲隐隐的不安,他覺得這名斷槍門的傳人似乎在給他留下遺言。
“剛才的那一招就是握槍式裏最爲霸道的一招,接下來我會使出臨槍式和棄槍式。你且仔細瞧好了,不要讓斷槍門失了薪火,天下間還有許多像斷槍這樣的門派,他們默默無名,隻爲守護那一份責任而已。”羅烈喃喃的低語着,他在給郭懷安說。而說完,他腳下一蹭,那拖在地面之上的長槍突然一跳,那長槍豁然化作了無數柄槍影,朝那三人籠罩而去。
郭懷安雙目一凝,不知道爲何,他的心裏湧現出一股莫名的悲壯,那股莫名的悲壯将他的胸口堵住,讓他有一種窒息的感覺。而他的雙目再一次的落在了那柄長槍之上時,他驚愕的發現,此時的羅烈似乎單手握住長槍的槍尾,道道槍影激蕩出威力更大的氣勁,從那槍尖上凝轉而出的槍芒則是點點如化星般,在那三名黑袍男子的槍影之上輕點如綴。
羅烈的身姿風輕雲淡,他在那三名黑袍男子的槍影之中随意的穿梭着,所過之處槍風如芒,而他那揮灑的槍影總能如行雲流水般的寫意将那三人刺來的鐵槍抵擋住。随意的槍芒雖然雜亂無章,但是從羅烈的身法與邁動的步伐上來看,這便不是偶然而成,而是他對長槍的運用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而那三名黑袍男子隻覺自己手中的鐵槍似乎受到了羅烈手中長槍的節約般,每當自己刺去的一槍,便會莫名甚妙的被改變方向,而他們三人手中的鐵槍似乎被對方手中那長槍幹擾般,隻要對方長槍一揮一刺之間,那行雲流水般的寫意讓他們手裏的鐵槍盡受阻撓。三人似乎被羅烈那神出鬼沒般的槍法給震住了,他們沒有想到這名普通漢子手裏的長槍居然有一種淩駕于他們手裏鐵槍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