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的聲音響起,那巨響之聲将那些在城牆之上巡邏的契丹兵給驚動了,頓時訓練有素的契丹兵如一條條餓狼般朝那城樓處撲去。那藍衫少年眼中流出一抹狠戾的光芒,手中無鋒鐵劍豁然在手,而數名契丹兵已然抵達了他的身前。數支長矛卷着那悚人的寒意朝那藍衫少年的身上刺去。
葉吟風手中抖動着那無鋒無刃的鐵劍,數柄刺來的長矛盡數被那鐵劍斬斷,而他腳下步法一滑,身形如一陣風般穿梭在那數名契丹兵之中。頓時一陣沉悶之聲響起,那數名契丹兵很快就倒下。随着打鬥聲的傳出,又有數十名契丹兵蜂湧而來,他們手時揚着寒意卷風般的彎刀沖來。
手中的鐵劍輕舞而起,契丹兵隻眼自己眼前一道模糊的藍影,他們紛紛揚起手中的彎刀朝那藍影狠狠劈去。然而,他們全力劈去的彎刀卻是劈了一個空,待他們再一次穩住身形,手中的彎刀一扭,那藍衫少年已經布下了一陣劍光勁風。幾名契丹兵手中的彎刀一觸到那團團而起的劍影,便發出一聲輕脆的聲響,那彎刀應聲而斷。
心裏難以掩飾那震驚之色,當他們一愣之際,他們隻覺眼前藍影又是一閃,一道劍芒在他們的視線中彌漫而出。随後他們的身子如線切割般,紛紛的倒地身亡。一層契丹兵就這樣被葉吟風輕易的解決了,但是還有數十名契丹兵再一次的合圍而上,他們絲毫沒有留意自己腳下同僚的屍體,手中的彎刀凝出更爲血悍的氣息朝葉吟風劈去。
一道藍影如幽靈般在那些契丹兵群中穿梭着,葉吟風手中的無鋒鐵劍比那絕世寶劍還要鋒利幾分。他身影如風,腳下踩着七星追月步法,凝起的真氣綿綿不絕般的朝那鐵劍之中灌湧而去。而他所到之處,便有一名契丹兵仰頭倒下,他的身影一閃一竄之際,便有一股熱血沖天而去,那郁濃的血腥氣息将那寒冷的夜色熏得血意刺鼻。
一陣風輕拂過般,葉吟風的身姿傲然挺撥,他雙眼裏凝出一抹冷冽的光芒,腳下盡是那數十名契丹兵的屍體,滾滾的血氣在空中肆意彌漫。他全身的衣襟更是染紅了點點的血迹,而他那氣定神閑的姿态也是讓那些欲再一次合圍而上的契丹兵感覺到了無盡的恐怖。他就立在那機關要害的小屋子門前,他如那巍然不動的絕世戰神般,沒有人可以他的身前越過。
一名百夫長雙眼裏凝出一絲兇悍的戾色,他大手一揮,很快就從他的身後沖出了數名契丹兵。他們手裏握住的正是一柄比尋常還在大的強弓,那大弓被拉得如滿月,鋒利的箭矢裏凝着嗜血般的峥嵘,讓人見之不覺心中一寒。這種強弓主要是針對武修,一人并不足以将此弓拉開,而是需要兩人配合才行。這種弓弩也是各國軍中比較常見的弓弩,就是爲了對付那些實力通天的武修。
那名契丹百夫長一揮手,頓時數支箭矢帶着呼嘯之聲朝葉吟風射去。激蕩的箭氣凝出此夜的悚寒之色,那箭尖之上流轉着一抹弑魂奪魄般的氣息,長箭在空中拖動着一道殘影瞬間就到了葉吟風的身前。一雙雙猙獰的眼眸裏帶着猩紅的血色,那些契丹兵射完一輪箭矢便退了下去,而後又換上了新的幾名契丹箭手。
葉吟風手中鐵劍揮舞如風,“铮铮”之聲不絕于耳,而那數支箭矢也紛紛落地,而那藍衫少年更是周身流轉着磅礴的氣息,他身形一竄,速度飛快的來到了這群契丹箭手的面前,他手中的鐵劍一抖,一朵朵劍花在這群契丹兵的眼前綻放而開。首當其沖的便是那名契丹百夫長,一朵劍花從他的身前籠罩而下,一抹沖天血漿濺射而出。
頓時,一遍哀嚎聲響起,葉吟風再一次轉動着身形,他身姿如行雲流水般,那藍衫色的身影如那地獄使者般,每到一處便勾走了一人性命。而那些契丹兵顯然被驚住了,他們雙眼裏難以掩飾那駭然的目光,那少年如此般的年輕,可是出手卻是劍劍斃命,絲毫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
淩天雲從那小屋裏沖出,他立刻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他的臉色微微的一變,當他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時,那微變的臉色也放松了下來。那雙如星辰般的眼眸裏更是射出炯炯的光芒,他手中的寶刀一閃,如一隻獵豹般向那些驚恐未定的契丹兵沖雲。那偉岸的身軀仿佛蘊含着無窮無盡的力量般,刀風卷起沉雄般的勁道,一抹抹刀芒從那寶刀中迸射而出,淩天戰神般的身軀傲立于那城牆之上。
一陣奔雷般的馬蹄聲響起,從那城門外卷起了地動山搖般的氣勢,首當其沖的卻是兩名魁梧的漢子,他們雙眼精光橫掃四方。他們座下更是駿碩非凡的兩匹寶馬,他們沖到了那城門之下,便停了下來,而後他們大手一揮。瞬間轟鳴的馬蹄聲紛紛的從他們的身後朝那大開的城門沖去。
郭懷安雙眼裏一抹決然的目光泛出,他的後背之上已然被一名契丹武士劈中,那鋒利的彎刀将他後背之上的衣襟割開了一道口子,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背後有一條奪目猩紅的傷口,那傷口中正流出絲絲熱血。而他卻是渾然不顧,一拳将那偷襲得手的契丹武士轟飛。流轉着悍雄般的氣勢,他一拳一掌将那些手持彎刀的契丹武士一一擊飛。但是他的身上也是傷痕累累,那些契丹武士可是受到天下第一高手完顔無敵精心訓練的,其武修境界抛開不說,那實戰能力更是超于尋常同階武修。
目光之中洋溢着淩厲的戰意,郭懷安上身的衣襟盡數被毀,但是他的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萎靡氣息,反而戰意越來越濃。那英俊悍實的臉龐上更是泛出一股剛毅不倔的表情,縱然是他一人身在這刺史府中,縱然他身在龍潭虎穴之中,就算是四面埋伏,他臉上依然沒有任何的懼色。
“如果漢人都如此子般,這天下哪裏有我們契丹人的立足之地。郭存義倒是生了一個好兒子。這歸義軍少帥的确是名不虛傳,讓人敬佩不已啊。”蕭東屏雙眼裏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郭懷安的欣賞,他雙眼裏欣然的目光流轉而出。他也沒有在契丹太子面前掩飾什麽,對于這樣豪氣蓋天般的少年英雄,任誰都會有敬佩之意的。
而那蕭十寒卻是臉色有一些蒼白,同樣是少年俊才,在郭懷安的面前,他發現自己什麽都不是。除了有一個權力彪柄的老子以外,抛開身份他什麽都不是,他不禁的有一些嫉妒郭懷安,爲什麽人人都欣賞他,不但自己的父親欣賞他,就是連契丹太子耶律長勝也是同樣對他無比的欣賞。
郭懷安望着耶律長勝,嘴角微微的上揚,臉上一絲不屑之意油然而生,他的身上雖然血迹斑,但是他身上流轉着的氣勢卻是一漲再漲。那挑釁的目光毫不掩飾的落在了耶律長勝的身上,那剛毅的面容上更是悍雄如虎般,特别是他那裸露着的上身,那凹凸的肌肉如一塊鐵塊般蘊含着無窮的力量般。
耶律長勝的臉色顯我無比的難看,他沒有想到自己派出去了第三撥精銳侍衛,都倒在了郭懷安的鐵拳之下。看着對方那挑釁的目光,他隻覺得自己的臉上有一陣火辣的熱意湧來,但是他依然不爲所動,他知道自己在與郭懷安的第一個交鋒中就已經落入了下乘。如果自己放開一切與郭懷安決一死戰,那麽他的威望将在契丹國又上升一個層面。他知道自己爲什麽不如耶律縱橫了,但是他知道他後悔也沒有用了。
“殺郭懷安者,賞黃金萬兩,加官進爵一品侍衛。”耶律長勝雙眼裏射出一抹狠戾的目光,他朝在場所有的契丹侍衛說道。他的話語剛落,頓時從人群之中沖出了數名契丹武士。他們雙眼裏露出了如狼般的幽幽光芒,他們手中的兵刃更是凝出一股股嗜血般的狠戾煞氣,仿佛郭懷安就是他們眼中難以逃脫的獵物般。
誰都沒有想到,人群之中緩緩的走出了一人,那人的臉上流轉着頹廢的氣息,隻是沒有人知道,那人的手裏提着一柄普通的長槍。那是一柄一人之高的長槍,那槍身雖然通體幽黑正發出幽幽的光芒,但是那長槍的槍頭卻是一片鐵鏽斑斑。那人提着長槍緩緩的朝郭懷安而去,那人先一步落在了郭懷安的身前。
“羅烈,怎麽會是他們,難道他真的以爲自己還會有這麽好的運氣嗎。憑他的本事還想殺了郭懷安,簡直就是異想天開”,“怎麽會是那小子,他居然也想搶功,可真是想升官發财想瘋了吧”,“這不是那羅夥夫長嗎,他怎麽也上去了,他這是不要命了嗎,唉,還真的上去找死啊。”
衆人見羅烈提了一柄鏽迹斑斑的長槍走到了郭懷安的面前,他們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不少認識羅烈的人都不禁的議論紛紛起來。不至是那些契丹軍營裏的百夫長,縱然是刺史蕭東屏以及太子耶律長勝的臉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他們對羅烈可是了如指掌,如果不是對羅烈太了解,他們又哪裏會利用羅烈将郭懷安引進這刺史府中來。
對于這名本性懦弱的漢人百夫長,契丹軍營裏的同僚本就不屑之,而那太子耶律長勝更是沒有注意到此人。若不是郭懷安挾持他混入契丹軍營之中,他們與羅烈本就沒有任何的交集,這羅烈的家底當然也被他們查得一清二楚,羅烈隻不過是一名祖輩都落戶于朔州的普通人家而已。
郭懷安雙眼裏也是流露出了一絲疑惑之色,他不明白此時羅烈爲何要朝他走來,以他對羅烈的了解,這名本性軟弱的漢人應該躲在人群之中才是對的。隻他從羅烈的眼裏又似乎看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那種感覺很讓他震驚,他覺得羅烈提槍的過程中氣質似乎有一些質的變化。
随着羅烈的出現,那些蠢蠢欲動的契丹侍衛都停止了腳步,他們雙眼裏除了不解還有不屑。他們不屑與這名漢人百夫長同時出場,他們有他們的尊嚴,漢人在他們的眼裏如同賤民們,當然他們也知道,以羅烈的實力根本是去送死。
“二十多年了,邊關應該早就忘了一句話吧。”羅烈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目光,“槍斷人不還,人亡天關在,北有斷槍守天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