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楓林鎮有很多人都睡不着了,黃昏時分在大街上看到那兩名渾身充斥着媚意風情的女子,使得這楓林鎮裏的男人們滿腦子都是那兩道充滿誘惑的身影。當然了,也引得他們的婆娘陣陣不痛快,隻要他們的婆娘不痛快,那麽他們就有得忙了。總之,這個夜晚是充滿失落和激情的夜晚,這個夜晚注定要寫進楓林鎮的曆史之中。
小啞巴就住在老刀家隔壁,他是一名孤兒,應該說他的家人在一次契丹兵來打草谷的時候被契丹人殺害了。這事應該就在一年以前吧,而他經過這一年的時間曆練,也适應了這種孤身一人的生活。楓林鎮雖然民風彪悍,但是楓林鎮的居民也是比較團結,對于小啞巴的遭遇,鄰裏鄉親們多多少少也會資助一些。所以小啞巴的生活應該可以說是解決了溫飽,但僅此而已。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進了小啞巴的耳中,當然此時的小啞巴也是全無睡意,他滿腦子裏除了那兩名無限媚意的女子以外,還有那道宛若天仙般的身影,當然還有那兩名氣度不凡的少年。他從來沒有離開過楓林鎮,他有時也會常常問自己,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而今天來的這三撥人,正好讓他充滿了對外面世界的好奇。
輕輕的推開了自家的門,小啞巴輕聲輕腳的朝自家院落外走去,他聽出來了,那陣輕微的腳步聲正是來自隔壁的院落裏傳來的。難道老刀要出去辦什麽嗎,他心裏不禁的暗想道,以往老刀都是睡得比較早,他還沒有睡下,就會聽到從隔壁傳來陣陣如雷般的鼾聲,可是今夜裏,隔壁的鼾沒有傳來,反而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甯不歸趁着夜色出現在了一間民房院落門前,如果是以前他絲毫不會被一道一人之高的圍牆擋住,他可以直接翻身而過。可是如今,他體内的真氣被封住了,他隻好從那院落的大門向裏面而去。正如他料想的一樣,那院落的大門隻是虛掩着,他隻是伸手那麽輕輕一推,那大門就應聲而開了。
他一進院落,就看見了一道壯實的人影枯坐着,那道人影身旁放着一把明晃晃的柴刀。幽幽的夜色,透出微弱的光芒,将那柴刀卻照得耀眼奪目。甯不歸從那柴刀中感受到了絲絲如悚般的寒意,其實應該說是那柴刀旁邊的那人散發出縷縷血煞般的恐怖寒意。那人就這樣枯坐着,便沒有因爲甯不歸的出現而動一下。
“老朋友相見總是一件開心的事,難道你不開心嗎。”甯不歸進門之後,他朝四周打量了一下,便朝那道枯坐着的人影說道。而他的話語一落,隻覺渾身一緊,一道濃烈的殺意将自己鎖定住了,如果是以往他哪裏會怕這道濃郁的殺意。隻是此一時彼一時,他微微的退了一步,這才将那道濃郁的殺意卸了。
“開心,是很開心,如果不開心恐怕你應該躺在地上了,而不是就這樣推門而入。”一道渾厚的聲音裏透出淡淡的惆怅之意,老刀雙眸裏射出淩厲的光芒直向甯不歸而去。他揚起那濃密的雙眉,打量起了甯不歸。
“你還是那個樣子,明明心裏高興的很,卻總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你知不知道這樣子很傷人的,你一消失就是好幾年了,鬼知道你會躲這種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來。不過也正和你意,從此淡泊名利,退出江湖。”甯不歸雙眉也跟着揚了揚,他滿懷着百般滋味緩緩說道。而他的雙眸裏更是灼灼的光芒毫不示弱的向老刀望去,他希望自己的話語可以讓那平靜得如水般的家夥有一些動容的表現。
然而,還是讓甯不歸失望了,那枯坐着的漢子依然不爲所動,甚至連臉上的肌肉都不曾動一下。“什麽歸隐江湖,又或是退出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是不可能真正的退出江湖的。小甯,你還不明白嗎,這隻不過是另一種江湖生活罷了。錢老爺這次派你來殺我的吧,怎麽不見宇文,錢老爺知道我的弱點,有你出現必然也有宇文出現的。”老刀語氣一凜,卻還是不急不緩的說道。
“老刀就是老刀,思想與見解依然比我們超前,不過這次我真的不是來殺你的。錢老爺派我來隻不過希望你重出江湖罷了,宇文還有任務,他去朔州了。”甯不歸無奈的笑了笑,他并沒有說真話,隻不過有一些話他不說反而更好,他也不希望在此與自己曾經的朋友生死拼殺。
“我老了,不像你們,你們還有精力闖蕩江湖。刺天盟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刺天盟了,錢老爺也不再是以前的錢老爺了。我退出了刺天盟自當不會再回去了,你還是像以前一樣,連說謊都不會,如果我不回去,那麽你是不是要動手殺了我。刺天盟的規矩我還是知道的,聽說歐陽也離開了刺天盟,聽說他還真的娶了郭家的人。唉,能娶妻生子也是人生一件幸事,不像我們,流落江湖一生隻在江湖中,到頭來卻是什麽也沒有,特别是像我們這樣的人,終生孤零飄落。”
“不管怎麽樣,你依然是我們的師父,宇文、歐陽還我都不會忘記的。錢老爺的事我們做下屬的就不去談論了,說說你吧。楓林鎮的日子過得怎麽樣,沒事鬥鬥山賊,殺殺前來打草谷的契丹兵,這種日子過得倒也逍遙自在吧。”甯不歸長歎一聲,然後問道。他看了看如此 簡陋不堪的草屋,還有那搖搖欲墜的圍牆,心中頓時發出一陣惆意來。
“我說過了,那隻不過是另一種江湖生活而已。也算爲這裏的百姓做了一些事而已,不像以前都是爲了自已活着,爲了向往那刺激的江湖生活而活着。”老刀古井不波的眼裏閃過一絲異動,那平和的面容之上也綻放出了一絲暖意般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在這裏過得很實在,每天做着重複的事,過着平淡的日子,但是他還是覺得這樣的日子很踏實。
“那兩個瘋女人什麽來頭,你知道嗎?”甯不歸沉默了一會兒,最後他好像下定了決心般向老刀問道。問完之後,他又隐隐的有一絲惱怒之意湧出,他覺得自己真的不該問出那個問題來的,但是他還是不得不問,因爲在這楓林鎮裏,還真的隻是老刀一人他認識的。對于他們出現在楓林鎮,主要還是甯不歸提出來的,當然是爲了找到老刀了。
“你終于還是問了,我以爲憑你的性格打死都不會問的。”老刀的眼裏終于露出了一絲戲谑之色,随後他又說道:“連那兩個瘋女人的底細都沒有摸清,你居然敢惹,我真的不知道佩服你的勇氣還是無知。這兩人都是‘白蓮教’的聖使,其武修境界已經達到了至天境,其武學都是出自西域魔教。”
甯不歸一聽到老刀的話語,心裏頓時升出了一陣惡寒,他沒有想一直讓他蠢蠢欲動的這兩名女子居然會如此厲害。腦海裏閃過她們那富有彈性的酥胸和那吹強彈破的臉蛋,以及那白皙勝雪的肌膚,而這一切都化作了烏有,讓他後脊上冷汗直流。白蓮教與九幽魔教一樣,都是曆史悠久的魔教,而他居然惹到了兩名魔教的聖使。
“瞧把你吓的,近一兩年白蓮教活動比較頻繁,不過都在大漢境内活動,其規模并沒有發展到其它國度。以往白蓮教都是比較神秘的,而且江湖之上更鮮有白蓮教的蹤迹出現,也不知道爲什麽白蓮教居然在大漢境内如此興旺昌盛起來。其中一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許你可以從那兩名聖使的身上找出,說不定還可以解決你的終身大事。”老刀見甯不歸臉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他不禁的打趣道。
“既然你知道她們的來路,那能不能解封我體内的禁锢。那兩個瘋女子也太他媽邪門,老子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居然會中了她們的道。”甯不歸雙眼一亮,他急忙朝老刀問道。此時的他隻能找住老刀這根救命稻草了,否則他還不知道要被那兩名瘋女人虐待多久,簡直讓他生不如死。
“無解,這種魔功可是西域獨出一幟,冒然解封的話,輕則讓你重傷,重則讓你隕命或内力盡失。你要不要試一試,出了什麽問題我可不管啊。”老刀臉色一肅,他朝甯不歸凝重的說道。而他的話語卻是如同在甯不歸的頭上淋下了一盆冰水般,讓他的心徹底的寒了下來,他雙眼裏露出失望的目光盯住老刀。
“尋常人不能解,也并不代表這江湖之中無人可解。據我所知,道門有一種非常柔和的内力就可以解這樣的禁锢,又或許佛門有一種九陽真氣也可以解。不過要找到身懷這絕世功法之人卻是有一些難找。畢竟道門中人神秘無比,也極少現身于江湖之中,而佛門中懷有九陽真氣的人也極爲難覓。當然了,除非你的運氣非常的好,如果一下子遇見這兩人,那麽你體内的禁锢将迎刃而解。”
甯不歸一聽,雙眼裏又冒出了希望的光芒,但是他眼裏的希望之光一閃即逝。他知道淩天雲與葉吟風二人身懷那種絕世功法,隻是他不知道到何處去尋覓這兩人。想到這裏,他又不禁的如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總個人都蔫了。不過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好,他的精神又不禁的一振。
“這樣的人我倒是認識,而且這兩人正好出自道家與佛門,我與他們也有一些善緣,卻是不知道去哪找他們。如果他們來了這楓林鎮的話,那再好不過了,可是這世間哪有如此湊巧的事啊。”甯不歸語氣帶着一絲失落,向老刀說道。
“看起來你的運氣還算不錯,你說的那兩人應該是淩天雲與葉吟風吧,不過正巧,他們還真的出現在了楓林鎮。”老刀眼裏閃過一絲戲谑的嘲諷之色,微微的一笑,他向甯不歸淡淡說道。
甯不歸不禁的大喜過望,他沒有想到淩天雲與葉吟風也在這楓林鎮,得到這個消息讓他心裏重新燃起了希望。看起來老天待他還真的不薄,居然還有貴人相助。就在他正要再次詢問的時候,那院門外傳來了一陣輕輕的叩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