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那假皇帝暗自尋思之際,一陣混亂的腳步聲傳進了他的耳,他不禁的疑惑朝那離陽宮方向望去,因爲那陣混亂的腳步聲正是從那離陽宮而來。随後,他的臉色微微的一凝,他看到了太子劉承筠在三四名年輕太監的簇擁下向自己走來。他心中頓時升出一絲不妙的感覺,對于太子私自離開清和宮,這讓他心中湧出了一股緊張之感。
“兒臣見過父皇。”劉承筠并沒有向假劉昱行什麽大禮,而是身子微微的一躬朝後者說道。另外的四名年輕太監也是微微的一躬身,算是給這皇帝行過禮了。對于這些太監的做法,那假皇帝劉昱心中升起了一股微微的怒意,但他也不好發作,隻是嗯了一句。
“請問父皇,這是怎麽回事?”劉承筠驚訝的向假皇帝問道,他已然看出了淩铎之被那四名太監包圍着,同時也感覺到了淩铎之全身混亂的氣息。對于這四名太監爲何圍攻淩铎之他也确實不知道,他來離陽宮本就是爲了找那假皇帝,既然他與淩天雲達成了某種協議,那麽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将那假皇帝控制住。
隻是他沒有想到這裏會發生一場驚天動地般的戰鬥,對于那四名強悍的太監他心裏并就沒有什麽意外。畢竟他本就是北漢皇室中人,對于皇宮裏的這些辛秘,他也曾聽劉昱說過。不過他沒有想到這皇宮裏的太監居然強悍到了如此地步,連淩铎之都不是這四名太監的對方。
“淩将軍擅自入宮,朕令這群奴才将他拿下。太子怎麽從清和宮裏私自出來了,朕不是說了這些日子你在清和宮裏好好讀書,多學學治國之道。難道太子不将朕的話放在眼裏嗎,連朕的口谕都不遵守了。”假劉昱心裏雖然有所懷疑,但是他還是向太子出言喝道。
“父皇,時下舉國震蕩,大周國興師動衆而來,已然兵臨晉陽城下了。兒臣隻是救國心切罷了,兒臣私自離開清和宮也是爲了我大漢皇都着想。我晉陽城裏的每一位臣子都在城牆之上奮起抗敵,做爲太子的兒臣自然不能躲在宮裏,也應該與軍民一同,共同抗敵。”太子劉承筠說得激情高昂,他義振嚴詞的朝對方說道。
“太子這一番忠心令人感動,但是時下并沒有到最危及的時刻。太子本應當在清和宮裏讀治國之書,莫要逞一時之勇。我大漢雖說彈丸小國,但是我大漢衆将士都是英勇善戰的勇士,守城之責由朕率領衆将士就行了。”假劉昱眼色一厲,朝那太子喝道。做爲假冒多日的皇帝的他,此時也将皇帝的威嚴展現得淋漓盡緻,身上流露出了不怒自威般的淩厲氣息。
太子劉承筠心裏冷冷的一笑,他并沒有急着回答那假皇帝的話語,而是将目光轉向了渾身氣息萎靡的淩铎之身上。他看到了淩铎之滿身的血迹,還有從對方眼裏射出不屈的目光,雖然此時的淩铎之氣息紊亂,但是他還是感覺到了對方臉上淡淡的無懼之色。這讓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了暗暗的敬意。
“父皇,此事之後,兒臣必要與父皇好好商議退兵之計。如今兒臣有十足的把握讓大周軍退兵,隻是兒臣有一個條件。”劉承筠眼裏閃過一絲陰寒的光芒,随即他臉上露出了真摯的笑意,朝假劉昱說道。
“既然太子有退兵之計,那麽此事稍後再談。容我等靜觀其變,淩将軍擅闖皇宮罪有應得,縱然是朕可以饒恕于他,然全朝的文武百官也不答應。此時正是晉陽城危及之際,淩将軍卻還一意孤行,簡直是不将朕的尊嚴放在眼裏。”
聽完那假皇帝的一番嚴厲之詞,劉承筠心裏更是湧出一抹冷笑之意。他固然有淩天雲有協議,但是他覺得此時也不好太過得罪那假皇帝,一切将此事結束之後,他心裏便有定數。淩铎之的命他一定要保下,否則他便沒有任何的籌碼與淩天雲協議。
淩铎之單刀倒插于地面之上,他虎目裏泛出熠熠的光輝,向那四名渾身散發出磅礴氣息的太監望去。他的臉上泛出一抹堅決之意,此時的他周身氣息開始潰散而去,縱然是他再集起全身的真氣也無法從那四名太監的手中逃脫而出。胸膛之中湧出一抹難掩的苦澀之味,他沒有想到此時的自己猶如那困籠中的老虎般,根本無法擺脫那艱難的桎梏般。
“我等敬淩将軍一代名将,忠于大漢皇室,爲大漢立下了赫赫戰功,這才不痛下殺手。希望淩将軍就此罷手吧,至于淩将軍要受到什麽樣的處罰,我等也難以定奪,此事還需大總管來定奪。”那四名太監見淩铎之已經無再戰之力,他們心中不禁的一喜,朝淩铎之好言相勸而道。
“淩某技不如人,縱然是輸了,但是淩某也不服的。爾等潛伏于這皇宮之中,明明知道這皇宮裏發生的一切,卻依然助纣爲虐。讓淩某好生心寒,也叫大漢的百姓寒心,晉陽城危如累卵,而你等卻袖手旁觀,無視于晉陽城的安危。難不成這晉陽城破,這皇宮攻陷,爾等才會出手嗎。真是可笑,可笑。”
淩铎之嘴角噙着血迹,朝那四名太監嘲諷道。雖然他對于那皇帝劉昱的做法很是不齒,但是他身爲北漢大将,必然有自己的忠責,當他擅闖皇宮之中遇到了這群怪物太監時,他不禁的感到萬分的悲涼。那些高高在上之人,他們漠視于普通百姓的生死,他們本就有一身不凡的修爲,卻爲了恪守一個虛無的任務,而無視危如累卵的晉陽城。
劉承筠看了看那假皇帝,他将淩铎之的話語盡數聽在了耳中,他的心裏也是驚起了陣陣驚濤。這些傳說他隻從北漢真正的皇帝口中聽說過一些,反觀這假皇帝卻是一臉的疑惑之色,這讓他心裏更加譏諷。
鍾劍鴻領着祖父鍾蒼風一路無阻的進了晉陽皇宮,當他們快接近離陽宮時,隻感覺到了幾股強悍的氣息狂湧而出。這讓他們很是驚訝,他們沒有想到淩铎之與那宮中的太監戰鬥得如此激烈,這讓他們更加好奇起來。
當他們找到了淩铎之與那四名太監的身影時,戰鬥已經結束了,他們很明顯的看到了戰鬥的結果。他們看到了淩铎之那凄然的笑容,還有那嘴角溢出的血迹,當然他們也将淩铎之與那四名太監的對話聽在了耳中。對于這四名太監的身份,他們顯然也如那假皇帝般,并不知道曉。
“那個龐大超然的勢力真的存在嗎?”鍾劍鴻雙目裏難以掩飾自己的震驚,他朝自己的祖父問到。一直以來,他也隻認爲天下除了四大古武門派,就沒有更龐大的勢力了,他以爲那神秘莫測的四大古武門派才是這個天下的主宰,他沒有想到這天下居然還有一個超然的勢力,中州聖殿。
“存在的,中州龍隐聖殿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有人說是數百年,也有人說是千年。這個神秘的勢力就是沒有人知道其真正的廬山真面目,甚至連聖殿的殿主是誰都沒有人知道,聖殿勢力龐大,居然滲透進了天下各國的皇宮之中,可見其可怕。”鍾蒼風幽幽的說道,他的眼裏也露出一絲忌憚之色。
“如果淩铎之被那些人抓住了,那麽我們豈不是白費一場了。要想從中州聖殿的手中搶走淩铎之,肯怕比登山還難。不過這群太監爲什麽要針對淩铎之,以他們那淡泊的心态,應該不至于直接出手的。傳說皇宮到了最危難的關頭,他們才會出手的,而淩铎之隻不過是擅闖皇宮而已。”鍾劍鴻眼中精芒閃爍了幾下,然後問道。
“他們與我們的目的一樣的,都是爲了黃公寶藏。”鍾蒼風語氣森然的說道,“當年黃巢在長安城搜括的金銀珠寶躲過了聖殿的眼線藏了起來,誰不想得到這批寶藏。聖殿雖然勢龐大,但是也要這世間的俗物來維持,更何況聖殿近日來繁繁有動靜,難何聖殿有什麽企圖。”
“如此說來,聖殿也在找那批寶藏了。可是爲什麽聖殿一直到現在才動手,他們爲何早不動手。”鍾劍鴻疑惑的問道,如果聖殿早就動手了的話,那麽哪裏還有鍾家的什麽事。
“也許是封于修之死引起了聖殿的注意,倒是我們大意了。契丹人在找這批寶藏,我們也在找,其實大周國也在找這批寶藏。卻沒有想到聖殿也插了進來,此時越來越詭異了,難道那寶藏之中還隐藏了什麽秘密不成。”鍾蒼風雙眼一凝,他思索了片刻緩緩的說道。
“這次我們該怎麽辦,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的讓聖殿的人将淩铎之帶走嗎。”鍾劍鴻不禁的急急問道,對于鍾家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他也是煞費苦心,可是他沒有想到快要到手的寶藏居然被别人橫插一腳,任誰的心裏都 不舒服的。
“不急,靜觀其變。聖殿有聖殿的方式,而我們這等小勢力自然有我們的方式。”鍾蒼風卻是無比鎮定的說道。
皇宮就在眼前,淩天雲與葉吟風一行人卻停止了腳步,因爲他們沒有想到這一路之上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到了皇宮門前卻遇到了。清一色的勁裝武士服,他們手裏拿着的都是泛出森然寒芒的長劍,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可以判斷出他們的武修境界,都達到了先天境,而且都到了先天境後期。
淩天雲眼色一寒,他沒有想到真正的鍾家精英會在這皇宮門前出現,将他們的去路擋住了。而救父心切的不由的心中泛起了一股駭浪般的殺意,阻擋他的人,他都要殺光。他隻覺自己全身血液如受到了什麽刺激般,陣陣怒吼從他的體内咆哮而出,他隻覺自己周身處流淌着股股磅礴的力量,從他的丹田裏如炸般流竄在他的身體每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