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葉吟風挽着南宮纖塵邁步進了這酒肆之中。随着他們的出現,本着有一些熱鬧的酒肆立刻變得寂靜起來。其他的客人眼裏流露出了驚訝之意,他們沒有想到這荒野小鎮之中還有如此貌美如仙般的女子出現。隻是他們眼裏那難掩的癡欲光芒一閃即逝,因爲這名美若天仙般女子的身邊還有一名氣宇不凡的負劍少年,這二人必定非尋常之人,所以并沒有人敢惹事。
随便找了一張桌子坐下,葉吟風将南宮纖塵頭上的鬥笠取了下來,頓時一瀉如瀑布般的青絲從南宮纖塵的頭際順滑而下。纖細的身姿裏透出一抹淡淡的聖潔氣息,那光潔如玉般的臉龐上泛出清雅般的氣質,一時間這酒肆之中的客人都看呆了。
并沒有理會這酒肆之中其他客人異樣的舉動,葉吟風與南宮纖塵兩人吃着店小二忙不疊然般送上的酒菜。對于餐風露宿的葉吟風,對于吃并沒有什麽講究,他覺得還是委曲了南宮纖塵,畢竟自己身邊的這名女子可是天下四大古武門派之一玲珑谷的大小姐。
時間過的很緩慢,當然因爲有一股壓抑般的氣息在這酒肆之中蔓延着,由于葉吟風與南宮纖塵的到來,使得這酒肆之中的客人都停止了談論。不過這樣的情形并沒有維持太久,過了一柱香的時間,酒肆之中的客人似知道這對少男少女對他們并沒有什麽威脅感,他們又開始肆無忌憚的開始高談闊論起來。
“聽說啊,大周軍圍困晉陽城都好幾天了,硬是沒有将晉陽城攻下。這晉陽城的守軍也真夠強悍的,連大周軍的進攻都可以守住。唉,也不知道我們大漢國還能不能保得下去,大周國兵強馬壯,又是中原正統。我等隻能在這裏喝酒逍遙快活,還真的枉費了一生的好光景。”
“廢話,你也不看看是誰親自守城的,據說是皇帝陛下親自領兵守城。連契丹大軍都來了,前幾天還經過這裏呢,那氣勢簡直就是無比的吓人。都說契丹狼騎乃天下最強悍的騎兵,隻是不知道遇上了大周軍,結果會怎麽樣呢。”
“你們的消息太慢了,契丹大軍在忻州南與大周軍相遇,兩軍在那荒原之上進了一場激烈的撕殺。你們猜,結果怎樣,兩軍都有所損傷,不過大周軍好像折了一名大将,而契丹軍更是連契丹第一大将耶律拓被打成重傷,至今還昏迷不醒呢。”
“唉,這國家大事對于我等江湖莽客來說還是遙遠的很,我等倒是不在乎是誰做這個皇帝,俗話說皇帝輪流坐,今日輪你家,明日到我家。我等也隻要能吃上一口飯,能穿上一件暖的衣服就行了。最近也不知道這江湖之上有什麽事發生,聽說鍾家的人前幾天路過這裏,卻不知道前往何處?”
“算了,鍾家的人咱們還是别說了好,免得惹禍上身。”一名客人談到了關于鍾家之事,便立刻被其他的客人打斷了,他們眼裏閃過一絲懼意。顯然鍾家在這裏的勢力并不一般,連這小小的荒野村鎮裏也會讓人噤口不敢言。
葉吟風一邊聽着這酒肆之中那些客人的談論,一邊緩緩的吃着菜喝着酒。他心裏也十分疑惑,此時大戰已起,鍾家的人應該固守晉陽城的,隻是他沒有想到鍾家之人卻出了城,幾乎有什麽事比守城更爲重要的事。
“怎麽了?”南宮纖塵見葉吟風劍眉緊鎖,不禁的輕問道。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爲了找到青绫的下落,顯然這酒肆之中并沒有他們想要的消息。而葉吟風卻略有所思般,這讓讓南宮纖塵感覺到奇怪。
“砰”的一聲,
就在葉吟風要回答南宮纖塵時,意外突然間發生。隻見一名身着盔甲的軍士從外面沖了進了,那名士卒幾乎還受了重傷,他一沖進酒肆便在葉吟風的身邊倒了下。
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讓酒肆之中的客人一驚,他們很快驚慌般的立起了身子,一時間這酒肆裏又陷進了寂靜之中。顯然葉吟風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發生,但是他并沒有任何的慌意,從這名身受重傷的軍士一進店他就發現了,隻是他沒有想到這名軍士居然會仆倒在他的身旁。
葉吟風雙目微微的一凝,因爲那名仆倒的軍士渾身布滿了血迹,顯然是經過了一番慘烈的撕殺。而後,這名軍士應該憑着頑強的毅力沖進這酒肆之中,當他沖進了這酒肆之中,便力竭倒地。
“媽的,看你往哪逃。”接着幾道叫罵之聲從外面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在這酒肆之外響起。随後從那酒肆的門外沖進了幾名勁裝漢子,這幾名勁裝漢子眼露兇光朝這酒肆裏望去,最後他們将目光落在了那名仆倒在葉吟風身旁的那名軍士身上。
見從外面沖進了幾名勁裝漢子,整個酒肆裏更是寂靜無聲,其他的客人如同老鼠見到貓般臉上露出了驚恐的懼意。顯然他們認識那幾名沖進酒肆的勁裝漢子,他們眼裏驚恐之色難以掩飾,他們渾身戰戰兢兢的。這酒肆裏的店小二也是一臉的驚恐之意,他連上次打招呼的勇氣都沒有,隻能立在那酒肆裏的櫃台處正瑟瑟發抖着。而這酒肆裏的其他夥計與掌櫃更是早就逃得無影無蹤了,隻有一群臉露懼間的客人和那名渾身瑟瑟發抖的店小二。
葉吟風雙眉不禁的皺得更緊了,他本不想管這等閑事的,隻是他不想管便不是由他說了算的。沖進這酒肆是四名勁裝大漢,他們渾身間散發出股股掀嘯的真氣波動,他們雙眼裏的兇光絲毫不掩飾。但是他們的目光落在了那名青衣如仙影般的女子身子,那毫不掩飾的兇光頓時露出了淫,欲之光,其中還有一名勁裝大漢嘴角還垂着幾尺令人惡心的口水。
南宮纖塵臉色現時露出了不悅之色,她與葉吟風不想生事,卻沒有想到别人卻主動惹上門來。
葉吟風心中暗暗的尋思着,他不知道這名仆地不起的軍士是什麽身份,他又不禁的朝那名昏迷的軍士打量了一遍。從那濺滿血迹的盔甲下方,他看到了一面腰牌,那腰牌也被鮮血沾滿了,隻是隐約可見“白水關”三個字。頓時,他的腦中閃過一道明悟,難道這名軍士是白水關的人,那麽鍾家人爲何不顧晉陽城的安危出城,顯然是爲了一件見不得人的事。
“這位美人,要不要本大爺陪你喝一杯啊。”其中一名勁裝大漢眼露淫光朝南宮纖塵色色眯眯的說道。随着這幾名勁裝大漢将注意力轉移到了那對少男少女的身上,酒肆裏的客人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神色,有的幸災樂禍之色,有的充斥着可憐目光,有的則是唉聲怨道,似乎這對少男少女無法逃脫這幾名勁裝漢子的魔爪。
“滾!”葉吟風眼中厲色暴漲而起,他朝那幾名勁裝漢大喝道。
“媽的,哪裏來的野小子,居然敢管本大爺的事,找死不成。”其中一名勁裝漢子一聽臉色一變惡狠狠的說道,他們本來就将這名看似文弱的少年忽略過了,但是他們沒有想到這少年居然口出狂言讓他們感覺顔面掃地。
然而那名勁裝漢子的話語剛落,他隻覺眼前藍影一閃。“砰,砰,砰”一連幾聲沉悶之響,這名勁裝漢子連反應都沒有反應過來,他隻覺自己胸前如同錘擊般,使得他的身子不受控制般的倒飛而出,從他的胸前傳來撕裂的劇痛,最後他便重重的落在了那酒肆門外的泥道之上。
其他的勁裝漢子受到如同的遭遇,他們臉色一變,這才知道自己踢到鐵闆之上了。他們艱難的立起身子,卻驚恐的發現他們體内的真氣連一絲一毫都提不起,這讓他們立刻吓得魂飛魄散,這才知道遇到了真正的高人。
葉吟風臉色平靜的看着那群狼狽竄逃般的勁裝大漢離開了,他這才将那名仆倒在地的軍士扶了起來。然後他将自己的真氣緩緩的輸進了那名昏迷不醒的軍士體内,當他的真氣一入對方體内時,他的臉色頓時變了。
因爲這名軍士體内所有的經脈已經被震斷,縱然是醒了過,可是此人一身的修爲卻廢了,縱然是大羅神仙也無法令其修爲恢複過來。他隻能頹然的收了手,自己的真氣根本就不可能救這名軍士了,他隻能輸入少量的真氣,試圖将他喚醒。他還要知道爲什麽這名軍士會遭到鍾家武士的追殺,白水關的守軍乃淩天雲的父親淩铎之統領,這名軍士與淩家又是什麽關系。
整個酒肆之中沒有一點聲音,那幾名勁裝大漢來得快卻不料也去得也快,而且還是被那名看似文弱的少年一掌給震出了這酒肆之中。衆客人眼裏流露出了敬畏之色,他們沒有想到這少年居然還是如此般的身手不凡。他們當然也不敢用非分的眼光再看那名青衣仙影般的女子了。
那名軍士悠悠的醒了過來,當他看清楚了這酒肆裏的一切之後,他已然知道了發生了什麽事,他艱難的立起了身子朝葉吟風抱拳說道:“在下白水關守軍副将溫倫,謝過這位少俠出手相助。”
“溫将軍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葉吟風和顔說道,這叫溫倫的軍士舉手之間透出一股凜然般的正氣,那種鐵骨铮铮般傲軀更是令他敬佩不已。雖然自己出手隻是暫時喚醒了對方,但是對方顯然知道自己身體裏的狀況,他卻是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這等視死如歸般的豪氣也讓他心中倍加好感。
“救命之恩,溫倫永生難忘,但溫倫還有重要事去辦。就此告辭,如溫倫能夠僥幸活了下來,溫倫再報少俠的救命之恩。”溫倫臉上露出一絲焦急之色,他朝葉吟風匆匆的說道。說完他便轉身朝那酒肆外走去,隻是他臉上那凄然之色卻更濃了。
“溫将軍請留步。”葉吟風知道對方心意已決,但是他對這樣的軍士更加敬佩,顯然是那白水關出了什麽事。淩天雲就是出自白水關,而這溫倫欲行的方向應該是晉陽,顯然是前往晉陽找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