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鍾潢雨臉色微微的一變,他沒有想到淩天雲策馬向這鎮外逃去了。他猶豫了一會,臉上狠色表情一現,一咬牙便展開身形朝淩天雲逃去的方向而去。隻見他如展翅的大鵬般,掠過了一座座房屋,身形快捷無比,幾乎可以說與淩天雲坐下的戰馬媲美。
淩天雲知道身後鍾潢雨窮追不舍,但他并沒有讓戰馬加速,穿過了一排排房屋,很快就逃出了這小鎮。而他的身後,鍾潢雨衣袂破空之聲越來越急促,顯然鍾潢雨并沒有打算放過他,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馳出了那小鎮,淩天雲這才讓坐下的戰馬放慢了速度,這一次他要單獨面對鍾潢雨。他的心中有一些莫名的興奮與緊張,對方畢竟是成名已久的高手,而他與鍾潢雨還有一些距離,不過他的心裏并沒有絲毫的懼色。
“怎麽不逃了,你倒是逃啊,今夜你就算是插翅也難逃。老夫這斷臂之仇,一定要拿你小子的人頭來祭奠老夫那條右臂。”鍾潢雨身形如一掠,帶着陣陣的破空之聲,很快就出現在了淩天雲的眼,他嘴裏狠狠的說道。
“老匹夫,誰說你家小爺要逃了,這麽簡單的調虎離山之計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還真是越老越糊塗了,就不怕劉昱那老兒遭人暗算嗎。”淩天雲眼裏泛出一絲譏诮之色,朝鍾潢雨嘲諷道。
“那狗皇帝的性命又怎麽可與老夫的那右臂相比,小子須得狂語。待老夫殺了你,再回去也不遲。如果大周的人将那皇帝老兒殺了,那也是他的命數,與老夫毫無瓜葛。”鍾潢雨嘴裏狠狠的說道。他的雙眼裏閃出一抹厲駭的寒光,顯然是不殺淩天雲誓不罷休。
“你們鍾家人果然都是個個薄情寡義,北漢皇帝好呆也是一國之君,而你們卻如此對待,難道就不怕讓北漢人知道嗎。到時你們鍾家哪還有臉面稱得上是這北漢第一的武修世家,以小爺看,你們鍾家也不過爾爾罷了。”淩天雲心裏不禁的對那北漢皇帝感覺到可憐,鍾家之人果然信不過,不但鍾劍鴻如此,就是此時需要北漢皇帝的鍾潢雨也如此無情。
“就憑你們,也想殺那狗皇帝,簡直真是癡人說夢。你不用考慮我們鍾家的處境了,倒是爲你自己的處境考慮一下吧。待老夫先殺了你小子,然後再殺上白水關去,好叫你們父子團聚。”鍾潢雨臉上殺意越來越濃,絲毫不掩飾自己狠戾般的表情。
“老匹夫,今夜小爺就在此,有種的就來吧。連你家小爺都打不過,還想去白水關,簡直就是不自量力。”淩天雲一聽到對方要挾自己的父親,他不禁的大怒道。在他的心裏,父親與白水關就是他的逆鱗,誰觸誰就要死。
“好個張狂的小子,拿命來吧。”鍾潢雨一聽更怒火沖天,他身形一晃,左手之中豁然出現了一柄幽光悚然般的長劍。他揚起那長劍,如一陣疾風卷起般朝淩天雲激刺而去,他臉上的濃烈的狠意如一條條扭曲的絲線般,将他那猙獰如惡般的表情透現而出。而他的手中的長劍卻更是氣勢如虹,快捷若電般。
淩天雲拍馬而起,手中的寶刀早就有掄起了團刀芒勁影,朝對方狂劈而去。周身裏的真氣如咆哮的江河奔騰般在他的身體裏肆意狂湧,縷縷真氣充斥着在他的體内,而他的身體如爆炸出一股掀天般的力量,那些力量如一條條巨龍長嘯般,在他的骨骼内狂奔不已。
“铛,铛,铛”,淩天雲縱身而起,臨空之下揚起的寶刀與鍾潢雨激射而來的長劍已經交撞在了一起,點點火花在他們兩人的兵器之上迸射而出。兩人這一交手間就激蕩起了狂暴的勁氣朝四周狂湧而去。
“咔嚓”,一棵碗大的青樹無法承受他們兩人交手間迸射而出的勁氣而攔腰折斷。刀氣滾滾如芒氣騰滕不絕般,而那劍芒卻是勁氣刺空長嘯不止,兩人已經拿出了自己畢生的修爲,一刀一劍之間都是最強勁的殺招。
淩天雲的刀卷起一抹蕭瑟的寒意從鍾潢雨的胸前劈将而過,而鍾潢雨的長全更是凝着幾分淩厲的殺意在淩天雲的左肩破空而過。兩人的身影已然錯身而過,一股撕心般的劇痛從他們兩人的身上湧來,而這兩人卻絲毫沒有發現般,揚起手中的兵器,再一次的交織在了一起。兩道身影時而分離,時而交織不休,而那一刀一劍在這夜色裏卷起着狂掀的氣勁在他們的周身四射不止。
二人交手已經過了數十個回合了,但他們絲毫沒有任何的疲憊之意,狂湧而出的真氣沖嘯而起,将這幽黑的夜色卷起了一層層令人窒息般的網罩。他們的眼裏隻有對方,他們也顧自己身上點點濺出的血迹,恨意滔滔難平消,唯有血猶熱。
淩天雲越戰越勇,他體内的真氣奔騰不已,綿綿不絕的真氣在他的體内運轉着,使得他的骨骼發出了一陣陣如鞭炮炸響的聲音。手中寶刀宛如一道翻飛的浮影,那冷夜的幽光在那寶刀的映照之下,激起了層層嗜血般的寒意。
而鍾潢雨氣沉雄厚,體内無比精湛的内力更是深不可測。化掌爲劍的他更是煞血若狂,鍾家傳承數百年的内功心法也運轉得飛速如流,他的臉上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急迫之意,反而越戰越平靜,長劍如龍般的在這夜裏騰飛翻轉,點點劍芒帶着死亡的氣息朝對方周身湧射而去。
“看起來以前是小看這老匹夫了,今夜這老匹夫怎麽這麽生猛。”淩天雲邊打邊尋思着,他覺得以前斬掉鍾潢雨一臂是那樣的輕松無比,而今日再一次的大戰對方,卻是久攻難下。隻是他不知道上一次隻不過是老和尚暗中将鍾潢雨禁锢住,這才使得他有機可趁,這一次雖然他功力大漲也寶刀在手,但是對方畢竟是成名已久的高手。
鍾潢雨的臉色雖然平靜無比,但是他的心裏卻也是驚濤暗湧,他沒有想到這淩天雲進步如此般的神算。他開始根本就沒有将對方放在眼裏,上一次之事他當然知道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腳,但是這一次沒有人幫助對方了,他卻還是與對方大戰了數十個回合。這讓他心裏有一些莫名的煩意,這該死的淩天雲什麽時候也變得如此強了。他心裏不禁的暗思道,而他手中的長劍舞起的卻越來越快了。
淩天雲越戰越勇,鍾潢雨氣勢如貫,兩人久戰之下卻難顯勝負,而此時的那無名小鎮裏卻是火光沖天,驚起了那鎮裏的村民們。呐喊怒喝之聲傳遍了這無名小鎮,不知是那些村民的呐喊之聲還是在撕殺中的大周李樹軍侍衛與北漢兵之間的怒喝之聲。總之,這無名小鎮如寂靜的深潭之中抛下了數塊大石般,驚濤駭浪掀起湧出。
火光将這鎮裏映得一片通亮,而在這暗中的柴榮與趙匡胤卻靜靜的觀望着,他們身後數名武修沒有得到他們的命令,也靜望着。隻是他們坐下的戰馬不禁的發出一陣躁動,不知是那火光沖天之勢将它們吓倒,還是這暗夜之中又隐藏着一股令它們本能心悸的東西。
葉吟風風焦急的在黑夜之中狂奔着,他已經回到了大周軍營之中,發現淩天雲等人早就離開了。隐約之中,他覺得這事沒有這麽簡單,鍾家一定還留着後手,就等柴榮等人上勾。他想要早一些通知柴榮等人,他也擔心淩天雲的安危,對于在那院落之中聽到鍾家三人的對話,他覺得他們是故意說給他聽的,但是他們自己都沒有想到葉吟風經曆了一些事,導緻他沒有趕上。
鍾蒼風的那一掌直接将葉吟風擊飛,他強忍着胸中狂湧而出的那口腥血,從那前院沖刺而出。滿天的箭影發出刺耳的聲響朝他激射而來,而他手中的鐵劍掃去了大部長箭之後,有一支箭矢射在了他的左肩之處,而他強忍着劇痛,逃了出來,這才草草的的處理了自己的傷口,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他掠出那院落之後,狂奔到了一處山落之下,他遇到了一人。
那人白衣如玉,飄逸如仙,那人精美的五觀縱然是尋常女見了也要自慚形穢。那人一身白衣渾身卻纖塵不染,那人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如那寒冬裏的一抹暖陽般,令人不覺倍感親切。這人仿佛将這世間最美好的一切都彙聚在了他和身上,這人仿佛是這神州大地最秀麗的山河凝成的。這人就是燕龍星,一名神秘的少年。
葉吟風見過燕龍星,就在德化城裏的浔陽樓上,那時燕龍星在離開浔陽樓時跟他說了一句他至今還記憶猶新的話:“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如今他們終于見面了,不知道爲何,葉吟風在看到燕龍星的一刹那間,就莫名的心中一緊。他本能的生出了對燕龍星的敵意,他并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這名如此完美的少年,給他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仿佛是他生命之中的宿敵般。
燕龍星依然帶着和煦的笑意望着有一些狼狽的葉吟風,他不語,然而葉吟風也不語。兩人如等那西下的殘陽如那東升的皓月般,雖然相見,卻沒有交流。葉吟風隻覺自己就是那初升的皓月般,所有的光芒盡數被那快西下的殘陽遮掩住了。眼前的這名白衣少年,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上,都不是自己可以相比的。
蓦然,燕龍星臉上的笑意一凝,手中豁然出現一柄寒光四溢的長劍,那長劍映着這殘陽的餘輝,泛着一抹抹赤紅的光芒,如一道道豔紅的血漿在噴射般。那道道赤紅的光芒落在了葉吟風的眼中,将他的雙眼照射得有一些刺痛,使得他下意識的微微一眯眼。
然而就在葉吟風微微一眯眼之即,燕龍星動了,那長劍揚起一道光束朝他激射而來。那一劍來得太過突然,而那一劍卻如長虹貫般的氣勢,那一劍很快,快過閃電,幾乎超出了時空的限制。那一劍,讓葉吟風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驚豔的一劍,那道白影和長劍仿佛融合成了一體,瞬息間就到了葉吟風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