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潑的雨夜,讓他倆的面容隐于黑暗之中,隻有在閃電在天空中閃爍,乍起的青色光亮照在兩人身上一瞬間的時候,才能看清楚他們的臉。
光影在兩人的臉上交織,映出的面龐五官都變得猙獰可怕,如同厲鬼。
那天晚上,是明語桐第一次見到傅人傑和董秋實。
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她的夢中也總能遇見這兩個人。
雖然隻是一面之緣,可她仍舊牢牢記住了他們的樣子。
在雨夜裏是看不清楚,可是在醫院,被往外拖的時候,她可是看清楚了的。
時隔七年,她依然一眼就能認出來。
隻是七年前的情況,她也沒能仔細的去觀察他。
現在傅人傑就站在眼前,明語桐仔仔細細的看清楚他的五官。
發現他與傅引修雖然有些相像,但相似處卻并不那麽多。
十分裏,大概也隻有三分像。
還需要仔細看,才能看得出。
誠然,兩人長得都不錯,卻并不那麽像父子。
見到他,明語桐緊緊地抿起唇,深吸一口氣,才問:“傅先生把我綁來這裏,是什麽意思?”
“傅引修他抓了我兒子的母親,我就隻好将他兒子的母親抓來了。”傅人傑說道。
他的聲音挺好聽,男中音的醇厚。
可明語桐停在耳朵裏,莫名的想要打顫,覺得刺耳。
就好像有毒蛇在自己耳邊吐蛇信子。
“你出去。”傅人傑微微轉頭,對何若怡說道。
似乎是知道傅人傑想要做什麽,何若怡看了明語桐一眼,不懷好意,甚至還十分暢快。
而後,便一言不發的出去,甚至還給關上了門。
明語桐皺眉,說道:“這家主人一會兒就會回來了。”
“呵。”傅人傑冷笑一聲,“你是我丢過來的,這家主人什麽時候回來,我會不知道?你放心,她們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你把她們怎麽樣了?”明語桐質問。
鍾翠芝的丈夫幾年前就去世了,家裏隻有鍾翠芝和福寶。
能把她接到家裏來養傷,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在這落後的村落,還是容易生起許多閑言碎語。
家裏有男人的,養着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會被人說閑話。
在鍾翠芝這裏就沒事。
她們老的老,小的小,毫無抵抗能力,傅人傑又是個心狠手辣的。
明語桐很怕她們被自己連累。
“沒想到,傅引修那麽個心狠手辣的人,女人竟然善良的可笑。”傅人傑諷道,“放心,隻不過是絆住她們,讓她們沒那麽早回來。”
見明語桐松了一口氣,傅人傑卻嗤笑一聲,“你還有心思去想她們的安慰,不考慮考慮你現在的處境?”
明語桐自己緊張的都沒意識到,她一直在用力的咬着後槽牙。
這會兒忽然感覺到兩腮酸疼,這才意識到。
“你到底想幹什麽?”明語桐冷聲問。
傅人傑突然伸手,便要擒住她的下巴。
明語桐立即便往旁邊躲。
傅人傑冷哼一聲,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讓她躲不掉。
“你跟傅引修結婚了。”傅人傑冷聲說道。
“看來你看過報道了。”明語桐諷道。
“不用給我擺出這麽副諷刺的樣子。”傅人傑突然加大了力道。
“那個孽畜,竟敢随意決定自己的婚事。竟敢不經過我們的同意,就随意結婚。不做點兒什麽,他還真以爲自己能夠說的算了。”傅人傑冷聲說,“他如今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我能給他,也能收回去。”
“他這輩子想要脫離我的掌控,做夢!我讓他娶誰,他就得娶誰,我不讓他結婚,讓他這一輩子孑然一身,那他也得忍着!當初一念之仁,給他留下了那個兒子,他就該感恩戴德了,竟然還敢得寸進尺。”
傅人傑捏着明語桐下巴的手往下,便攥住了她的脖子。
明語桐脖子纖細,在傅人傑的手中,幾乎能被他一手握過來。
傅人傑使力,握着脖子将她往上提。
明語桐便被提着離開了床鋪。
脖子被掐的無法呼吸,白眼都往上翻了。
何若怡便站在門口,透過蒙着薄薄灰塵的窗戶往裏看。
見到明語桐這狼狽的樣子,她嘴角得意的勾起,渾身都透着陰冷的氣息。
她猙獰的臉正好露在窗戶中間的木框中,看起來詭異又駭人。
明語桐雙手抓住傅人傑的手背,手指甲便撓在了上面。
她用了最大的力氣去撓他,傅人傑的手背一下子就被她撓出了三道血痕,另有一道略淺,并沒有被撓破。
這對傅人傑來說,不是不能忍受的疼。
但他無法容忍自己竟然被明語桐給傷到了。
傅人傑面部陡然扭曲起來,嘴唇和鼻子都扭曲到猙獰。
突然用力,将明語桐甩了回去。
明語桐被狠狠地砸到床.上,因傅人傑故意将力道轉移到她的頭上,明語桐腦側便“砰”的一聲,往床.上砸了一下。
先前險些窒息,這會兒空氣灌入,明語桐咳得厲害,而後又大口大口的吸氣。
以最快的速度讓自己稍稍恢複過來,至少不妨礙說話與行動。
“他是你兒子,不是你手上的物事,憑什麽要被你掌控?他有權自己做決定,他有自己的思想,有自由,有選擇!”
“他沒有!他不配有!”傅人傑面目猙獰的大聲說,“隻有我肯給的,他才配有,我不給的,他不配有!不論什麽事情,都需要我的同意。沒有我的同意,他就要當廢人一個!”
“你變.态!”明語桐不可思議的看着他,“你心理變.态,你知道嗎?他是你兒子,不是你的仇人!身爲父親,竟然不想着要他好,反而處處加害,你是什麽心理?”
“呵呵呵呵呵呵!”傅人傑突然尖笑起來,揚手便給了明語桐一巴掌,“就是這樣,折磨人的心理,把一切都掌控在我手中,讓你們受我的擺布。這樣的感覺很好。”
明語桐毫不掩飾的露出自己嫌惡的目光。
傅人傑扯起她的頭發,便将她的頭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