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麽事情,心虛成這樣,說吧。”傅引修直接問道。
他這樣問,完全不怕霍嬸會不承認。
霍嬸猛地擡頭,驚訝的看着他。
難道明小姐什麽都沒有說?
霍嬸動了動嘴巴,說:“是我錯了。”
傅引修微微皺眉,“你做了什麽?”
“昨晚,明小姐回來以後,我看她情緒好像有些不太對。這些日子,你們倆的相處,我也看在眼裏。明小姐對你,并不像你對她那樣。我……我就有點兒覺得,這樣對你不公平。我想讓她對你好一些,就把你父母對你做的事情,跟她說了。”
傅引修一聽,瞬間湧起怒氣。
他努力克制着,因爲霍嬸也在這兒這麽多年了,勤勤懇懇,忠心耿耿,他這才努力壓抑着。
要是換做别人,現在他就讓她滾。
“霍嬸,你在這兒工作也有七年了,會不知道我的脾氣?”傅引修冷聲問。
他的聲音很平靜。
可是越平靜,霍嬸就越不安。
“誰讓你幹涉我跟語桐之間的事情了?不論我怎麽做,她怎麽做,那都是我們兩人間的事情,與你無關。我們兩之間怎麽相處,自有我們兩人來解決。”
“我樂意爲她做這麽多,就算你覺得她對我沒有回以同等的回報,那也是你以爲,可我完全不是這麽想的。你不是我,沒有權利替我來衡量,決定。我覺得她現在這樣很好,并沒有任何對我不公平的地方。相反,我爲她做的還遠遠不夠。她現在能爲我做到這些,都已經是我的幸運,比起當初她受的苦,現在她能這樣接受我,正是因爲她愛我。”
“還有,誰讓你把以前的事情告訴她的?如果要說,難道我不會說嗎?我沒有說,就是不想她擔心。怪不得昨晚我回來的時候,正遇見她在做惡夢。因爲聽了你的話,晚上她做夢夢見我受傷。”
“我還奇怪,她怎麽會突然夢見這些。”
“明小姐她……”霍嬸驚訝的說,“她沒有跟你說?”
傅引修無奈的說:“被她把話題岔過去了,她什麽都沒說。”
之前看明語桐的态度,她還以爲,明語桐肯定會跟傅引修說的。
卻沒想到,明語桐竟然什麽都沒說。
甚至在傅引修問的時候,還幫她隐瞞了過去。
今天還是她自己因爲心虛露餡兒了。
但,霍嬸并不後悔自己對傅引修坦誠。
至少這樣,她心裏輕松了。
“昨晚,在說完之後,我也後悔,知道自己逾越了。而且,我心裏也已經有準備,先生,你想怎麽處置?”
傅引修抿了抿唇,說:“語桐她沒有告訴我,就是不想再追究這件事情。我想她肯定已經讓你知道了她的态度。”
“是。”霍嬸羞愧的說道,“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沒有分寸了。”
“我尊重她的想法。她不追究你,那麽這次,我也不會。”傅引修說道。
霍嬸驚訝的看着他,完全沒想到,自己這次竟然會什麽事情都沒有。
“但也隻有這次,下不爲例。”傅引修說道。
“是。”霍嬸趕緊說,重重地點頭,“我也再不會做這樣沒有分寸的糊塗事了。”
霍嬸又開始收拾小璟時剩下的餐盤,問傅引修,“先生,你現在要吃早餐嗎?”
“不用,我回去陪語桐,等她醒了一起吃。”傅引修說。
“哎。”霍嬸應了聲,便去忙她的了。
心中暗暗決定,以後對明語桐,一定要像對傅引修和小璟時一樣,盡心盡力。
傅引修回到卧室,明語桐還在沉睡。
這會兒天更亮了些,傅引修便能将她看的更清楚了。
這一看,傅引修都吓了一跳,差點兒沒給自己一巴掌。
明語桐即使是在熟睡當中,臉色也蒼白疲憊,明顯是累壞了。
而且現在光線更亮,他看得更清楚。
露在被子外面的脖子,肩膀,甚至是手臂,都有他留下的痕迹。
原本的紅痕變紫,紫色變得越發的濃郁,在她白皙如脂一般的肌膚上,顯得格外的觸目。
傅引修又出去,給洛醫生去了電話,讓他送點兒化瘀止痛的藥來。
又給明語前去了電話,給明語桐請了個假。
明語前擔心明語桐是有哪裏不舒服。
傅引修咳了一聲,“她就是太累了,我才剛出差回來,你懂得。”
明語前:“……”
明語前立即挂了電話,特别糟心,不想再跟傅引修說話。
而後,傅引修才又躺回到了明語桐的身邊。
***
明語桐醒來時,一睜眼,就看見了傅引修的臉。
他正閉着眼,像是睡着的樣子。
想起半夜被他折騰,明語桐便想要把他踹醒。
可誰知想要擡腳,卻發現動不了,疼得要命。
從腳踝到腿根,都在疼,簡直像是被火車碾過,仿佛沒有一處骨頭是完整的。
剛剛倒抽了一口氣,傅引修就醒了。
“醒了?”傅引修忙抱住她。
明語桐忍着疼得不行,往他的胸膛上捶了一下,“疼死我了!”
不說話還好,一開口,沙啞的聲音像是生了一場大病。
不隻是傅引修,就連明語桐自己都吓着了。
傅引修趕緊去給她接了一杯溫水,讓她先潤潤喉。
“怎麽樣?有沒有舒服一點兒?”傅引修趕緊問。
發痛又幹熱的喉嚨,總算是稍稍舒服了一些。
明語桐試着開口,聲音還是沙啞,說話時,喉嚨也有點兒疼。
隻能壓低了聲音,小小的出聲,“都是你,我都說了不行,你還——”
“我錯了。”傅引修趕緊認錯,“都怪我,我真是特别混蛋,把你傷成這樣。”
明語桐:“……”
他把她想罵的給罵了,還要她說什麽?
“你今——”
“我今晚不碰你,就好好地睡覺。”不等明語桐開口,傅引修就很自覺地說,“在你身體舒服之前,我都不……做了。”
最後那句話,他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一個星期沒見,他就憋成這樣。
現在讓他懷抱着明語桐卻什麽都不能做,簡直是最大的折磨。
看他現在這樣子,明語桐真懷疑那七年,他是怎麽熬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