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澤庭回頭,對鄭老太太說:“外婆,你現在看清楚她的嘴臉了?”
鄭老太太哭得不能自已,緩緩的點頭,“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是我老糊塗了,之前勸你的那些話,你肯定特别不樂意聽,卻不反駁,就是爲了親自證明給我看,我現在都知道了。”
鄭老太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從今以後,就跟她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了。”
孟澤庭對方千安指着明思憐,“你可看清楚了她的嘴臉。用得上你的時候,就對你百般讨好,用不上你了,就跟你撇清關系。”
“就算與你有血緣關系又怎麽樣?真遇到了事情,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舍棄你。”孟澤庭諷刺道,“你若不信,就等着看把。”
“雖說我們家人與她沒有絲毫的血緣關系,可是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情在那兒擺着。就是養條狗,也會對我們付出真心。可你也看到她剛才的反應了,哪裏把我們當過親人。”
“即使你是她親生母親,可畢竟從來沒有養過她,除了血緣之外,根本沒什麽情分。說白了,你與我們也是半斤八兩,對她來說,都是可以舍棄的存在。”
“你胡說!”明思憐憤怒的打斷他,“你少在這兒挑撥!你到底爲什麽要一直陷害我?你是不是恨我?”
明思憐一臉恍然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因爲當初休學去打工,而恨上了我。你是不是覺得,是我害你必須做出這種犧牲?你覺得不公平,就來報複我。”
孟澤庭已經不搭理她了。
明思憐現在說的話,根本經不起任何推敲,就像是條被逼急了的瘋狗,胡亂咬人。
别說孟澤庭了,就連方千安都是這麽想的。
“對不起,我們家出了這麽一個敗類。”明老爺子也是心累得很。
從明思憐回來以後,家裏就沒消停過。
明思憐上蹿下跳的,到處惹事兒。
原先還隻是在明家三番四次的招惹明語桐,現在倒好,直接蹦跶到外面去了,臉孟澤庭都招惹上。
當真是好大的本事!
孟澤庭直接說:“怎麽處置她,是你們的事情。我與外婆告辭。”
說完,便帶着鄭老太太離開。
明老爺子和明老太太親自送他們到門口。
明老太太更是握住了鄭老太太的手,“老姐姐,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晚了。而且不論我們做什麽,你也都不稀罕。”
有孟澤庭在,鄭老太太真的是什麽都不缺。
“可明思憐是明思憐,我們是我們,你要是覺得無聊了,想找人說說話,就來找我,咱們互相做個伴兒。”明老太太說道,“你也不要爲明思憐那幾句話傷心了。知道她是什麽人,就不用把她的話當真。”
鄭老太太沒想到,明思憐雖然是個白眼兒狼,可明家卻好像很講道理的樣子。
她哭着點點頭,并未拒絕,而後被孟澤庭扶上了車。
***
送走了兩人,衆人回到屋内。
先前一出大戲,就連現在,都還有人在外頭看熱鬧。
“以後,千萬不要帶着她進我們家的門!”明老爺子指着明思憐,對方千安說。
“我知道你今天來原本是想做什麽,不就是想要求情嗎?以後千萬别再幹這事兒,不需要!她是你閨女,你就跟她好好過吧。這麽尊大佛,我們明家容不下她。”
“希望将來如果遇到事情,她不會讓你失望。這樣攪得家宅不甯的人,我們确實是要不起了。”
“爺爺!”明思憐震驚的叫道,“您怎麽能這麽說我,是孟澤庭他說謊,他——”
“夠了!到底是不是說謊,你自己心裏有數!也别把我們當傻子!”明老爺子不耐的說。
對于明老爺子的吩咐,這一次,方千安出奇的什麽都沒說,也沒有爲明思憐辯白。
竟是讷讷的應了下來。
“媽!你就讓爺爺這麽冤枉我?”明思憐不敢置信的說道。
“行了!”明老爺子不耐的叫,“你們原本是下周的航班飛Y國,我看,就改期吧!”
“你們這周就走!”
就連這樣,方千安都沒有再反對,應了“是”。
明靖水帶着方千安和明思憐先離開了。
車裏,明思憐便不滿意的對方千安說:“媽,你怎麽能就這麽答應爺爺的要求?爺爺他——”
“夠了!”方千安突然“啪”的一聲,揚手就給了明思憐一巴掌。
明思憐捂着臉頰,不可思的看着方千安。
眼裏除了震驚,還有憤怒,與一點點兒的恨。
這一次,方千安沒再錯過她眼裏丁點兒的情緒。
就因爲有孟澤庭的話在前,在方千安的心中留下了懷疑的種子,讓方千安不由自主的,就多留了個心,觀察明思憐。
卻沒想到,真叫她看見了明思憐沒能掩飾住的情緒。
其實,明思憐從來就不聰明。
對情緒的掩飾也從來都不夠好。
因此,明語前和明語桐才能早早的發現她的不妥,而後疏遠她。
隻是因爲方千安一直信任明思憐,又因對明思憐的愧疚,所以才一直沒有發現而已。
現在看見了,明思憐恨,她更恨。
“我沒想到,你竟是這樣忘恩負義,不知感恩的人。你怎麽能這麽狠心,丢下對你那麽好的老人家不管,還跟我說你養父母家已經沒人了?”方千安怒道,“你把我們也陷入了不仁不義中!”
“你一次次的說謊,我真懷疑,你對我們說的話,究竟有實話嗎?”
“是,我是不夠好。”明思憐捂着臉,哭着說,“可難道你們就沒有錯嗎?如果不是你們把我弄丢了,我又怎麽會變成這樣?從小到大,生活的那麽艱苦,如果我不多長點兒心眼,那我更加什麽都得不到。如果我從小就什麽都有,就在你們身邊,過本就該屬于我的生活,我自然也能無憂無慮的,長成一個善良天真的姑娘,至于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