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明思憐采購完,便與明靖水約着去二老那兒。
但是明老爺子已經明确說直到明思憐離開,都不許她再來老宅。
就連明靖水都跟着受連累。
方千安真擔心就算他們去了,也見不着二老的面。
便想方設法的,想讓明語桐和明語前也回去。
他們也許能借着明語桐姐弟倆的光,進到老宅的大門。
讓方千安意外的是,明語前竟然特别好說話。
在方千安提出來的時候,他雖然不怎麽樂意,但是在遲疑了許久之後,還是勉強答應了下來。
這讓方千安很是驚喜,跟明語前道了謝。
到了晚上下班,便跟着明語桐和明語前一起去老宅。
既然明語桐和明語前都去了,明靖山和朱彩琳自然也要去。
明語桐剛出公司,就看見了傅引修在路邊等着。
“你怎麽過來了?”她怕他在家裏白等,還特意給他打過電話。
“我陪你一起過去。”傅引修說道,“你們家長輩偏心,我不放心。”
說完,冷冷的看了方千安一眼。
方千安讪讪的,什麽都沒說。
“再說,咱倆和好了,我要以準孫女婿的身份,拜見一下二老才好。”傅引修提起自己的新身份,滿臉的得瑟。
上次見二老的時候,他還不是呢。
現在可以光明正大了。
明語前當即就黑了臉,誰說他是準孫女婿了!
這人,可真會順着梯子往上爬。
反正不管明語前怎麽吐槽他,最後傅引修還是跟着他們一起去了。
車在老宅門口停下,衆人前前後後的下車。
“思憐!”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衆人驚訝的看過去,就見他們身後,道路一旁,一個青年正扶着一位老太太。
“我——”去!
明語前差點兒罵人了。
這孟澤庭可真有想法。
此時他就穿着不知從哪兒淘來的,不知是十幾塊錢還是幾十塊錢一件的T恤,外面套着尋常的羽絨服,下面穿着洗的泛白的牛仔褲。
腳上一雙破舊的運動鞋。
鞋帶都發黃洗不幹淨,運動鞋的鞋面也起了皮,因爲穿的太久,鞋面上因爲日積月累而起的褶皺痕迹也越來越深。
鞋也因爲穿的久了而變形。
奇葩啊!
明語前心中歎了一句。
看他現在這樣子,根本就想不到之前看到的是那樣衣着光鮮,氣勢凜冽的一個人。
這孟澤庭,到底哪兒搞來的這一套……
而他身旁,鄭老太太則穿的更加樸實。
鄭老太太這身行頭就好辦了,用她自己的衣服就好。
鄭老太太爲了省錢,衣服大都是撿垃圾的時候翻出來。
别人覺得不能穿的,但是她覺得也還好,縫縫補補後,就又可以穿。
因此,這一身,比之孟澤庭的還更加不如。
如果拿個破舊的編織袋,便就是路邊家垃圾的老人。
才剛剛被孟澤庭接回來,氣色雖然有所好轉,但畢竟是經年累月的勞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全掃去的。
臉上仍舊黑黃,卻不是那麽幹了。
因爲孟澤庭把鄭老太太接回來之後,立即就帶她去醫院做了詳細的檢查。
老太太年紀大了,又長期營養不良,再加上一些老人病,都是難免的。
隻能一點點的去改善。
聽從醫生的建議,也不敢立即就給她太好的補品。
因爲之前吃的實在是太差,突然給她補得太過,效果反而适得其反,隻能慢慢的調理,循序漸進的改善她的飲食。
因此,隻這麽幾天,老太太從面貌上看,并沒有太大明顯的改變。
看着,就是個常年營養不良,生活困苦的老人。
鄭老太太和孟澤庭一老一少站在那兒,迎着呼嘯的寒風,真的是說不出的落魄。
明語前:“……”
明語桐:“……”
傅引修:“……”
孟澤庭這身打扮,就太過分了。
明思憐見到鄭老太太,臉色猛變。
上次見到劉秀英,雖然與劉秀英說過,會回去看鄭老太太,也不過是拖延而已。
想着找個機會,回去跟鄭老太太說清楚也行。
但現在,她過不了多久就要去Y國了,人都已經不在國内,就放下了先前的想法,沒再打算去找鄭老太太。
反正她人都已經不在了,鄭老太太就是想找她都找不着,互相見不着面,就沒有再去跟鄭老太太說的必要了。
可沒想到,今天竟會在老宅的門口,見到她!
這突發的狀況,讓她一時之間晃了神,不知道該怎麽反應了,愣在原地。
腦中拼命地想着解決方法。
裝作不認識她?
對!
裝作不認識!
她跟明家說過,她養父母家都已經沒有人了。
這莫名其妙冒出的老太太,與她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原本,就算認下鄭老太太也沒什麽問題。
可壞就壞在,她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否定了鄭老太太的存在。
要是這時候再承認了,不就是證明了她當初是說謊了嗎?
明家人一定會質問她,爲什麽要說謊呢?
爲什麽要放着對她那麽好,對她有恩的老人家不管呢?
爲什麽?
當然是因爲她要完全走出過去。
她不想再跟過去的那些人有任何的關系。
從她被明家認回去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經跟過去說了再見,要徹底的擺脫過去。
從那一天起,她就隻是名貴的千金小姐,與那些貧民不再有任何的關系。
況且,孟家把她拖累的這麽慘,她能長到這麽大,全是靠自己養活自己。
明語桐說得好聽,說什麽孟家對她有恩,如果不是孟家,她還不知道會有多慘。
可那也隻是如果而已。
明語桐就是個聖母女表,往她頭上扣帽子。
她是靠着自己打工賺錢養活自己,跟孟家有什麽關系。
明語桐心裏打定了主意,卻聽到鄭老太太又叫了聲:“思憐,真的是你!”
鄭老太太很激動,忙不疊的朝這邊走來。
可是她走不快,顫顫巍巍,枯瘦的身體叫人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但這一點兒也不妨礙衆人都看得出,鄭老太太真的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