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大少爺,也是很困擾。
明語前跟明語桐絮絮叨叨的說着,突然感覺掌心好像動了一下。
明語前一呆,忙攤開掌心看過去,掌心處,正是明語桐纖細的手指。
明語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傅引修也察覺到了什麽,什麽都顧不得的沖了過來,與明語前一起看着明語桐的手。
便見她的手指不易察覺的顫了顫。
先是中指,而後,食指也微微的動了動。
明語前立馬抓住了明語桐的手,“姐!姐,你醒醒,姐!”
而後,就見明語桐眉頭也輕輕地皺了起來。
她睫毛顫動着,明語前反倒是緊張的屏住了呼吸,說不出話來。
明語桐終于緩緩地睜開了眼。
有些沒力氣,腦袋也暈的厲害。
眼皮隻掀起了一條縫,看的并不怎麽清楚。
“姐!你醒了,姐!”明語前激動地叫道。
明語桐尋聲看過去,将眼睛全部睜開,虛弱的看着明語前,張了張嘴,“語前……”
“是我!”明語前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手卻是更加握緊了明語桐的手,“姐,你感覺怎麽樣,傷口痛嗎?還有哪裏不舒服?我找醫生來給你看。”
明語桐輕輕地搖了搖頭,“沒事,傷口還好。”
應該是給她做了鎮痛,所以傷口并沒有多大的感覺。
“你醒了就好了。”明語前舒了一口氣,“我……”
“桐桐……”旁邊,突然響起一聲熟悉的輕喚。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稱呼。
親近的人裏,明語前叫她姐,家人叫她語桐。
因爲她是家中老大的緣故,打從明語前出生,她就很少撒嬌了。
可能也是因爲她自立的性格,所以家人大都叫她語桐,不會叫她“桐桐”,這種顯得特别親昵的稱呼。
會這麽叫她的,隻有一個人。
傅引修。
這還是當初,她非要他這麽叫的。
很多時候,她想想自己當初做的事情,也很佩服自己那時候的厚臉皮。
怎麽就好意思要求傅引修這麽肉麻的叫她呢。
傅引修也覺得肉麻,平時不輕易叫。
可每每在床.上,又或者沙發上,餐桌上,情不自禁時,他卻會這樣脫口而出。
除了他,她再沒聽到有别人這麽叫她。
而七年過後,與傅引修再次相見,就再也沒聽他這麽叫過。
總是冷冰冰,含着恨意與嘲諷的“明語桐”。
現在再聽到,恍如隔世。
明語桐僵硬的轉頭,就看見了傅引修。
他看上去一點兒都不好,好像比她還慘的樣子。
臉頰凹陷,眼底青黑,眼睛裏卻布滿了紅血色,胡子拉碴。
身上的衣服也皺皺巴巴的,像個流浪漢。
“桐桐,我……”傅引修有好多話想與她說,可是這會兒,又一句都說不出。
他不知道該先與她說哪句好。
明語桐卻冷淡的别開了目光,看向明語前,“他怎麽在這兒?”
明語前微微一怔,表情有些微妙,“姐,你不想見他?”
“不想。”明語桐想了想,又轉頭看向傅引修,“傅先生,麻煩你離開。”
“桐桐……”傅引修想了許多種她醒來後的反應。
或許冷淡,或許激烈。
但就是沒有想到,她會直接趕他走。
他沒有忘記,在進手術室之前,甚至是更加之前的時候,她不止一次的讓他遠離她的生活,求他不要再來打擾她。
可他以爲,至少在她剛剛醒來的時候,不至于就立即趕他走。
“别這麽叫我!”明語桐冷聲打斷他,“再也别這麽叫我。”
她情緒有些激動,胸口起伏不定。
雖說傷口不是那麽痛,但那是因爲她小心翼翼不亂動的關系。
這會兒激動之下,傷口便有些痛了。
她皺着眉,忍着胸口的痛,對傅引修嘲諷的一笑,“這次我運氣好,把命撿回來了。不論你爲了什麽,一直羞辱我,看在我救了你一名的份兒上,傅先生,麻煩你從今以後,離我遠遠的!咱們就這麽扯平了吧。”
“桐……”傅引修剛想叫“桐桐”,就看到明語桐厭惡的表情。
她真的……厭煩他至此,連這個稱呼都不愛聽他叫了。
以前她那麽纏着他,讓他這樣叫他,爲此,還跟他發了小脾氣。
因爲他不肯這麽叫她,她嘴巴翹的老高,一晚上都沒理他。
當聽到他這樣叫她的時候,她又一臉的驚喜,一雙星眸都彎成了月牙,漂亮的奪目,讓他不舍得眨眼。
可是現在,她卻不讓他這麽叫她了。
好像,在一點點的把原本隻屬于他的特權,都收回去。
剜着他的心,生疼。
不想從她臉上看到她對自己的厭煩,傅引修生生的忍住欲出口的第二個“桐”字。
怕她就這麽趕他走,他趕緊解釋,“是我錯了,對不起。我們……我們之間有誤會,我……”
“語前,讓他走,我不想再見到他。”明語桐轉頭,不再看傅引修,對明語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