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組織,果然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就算被傷了元氣,但依舊有能力攪風攪雨。
遲行端注意到顧念神色上的變化,微微一笑,“現在被抓過來,雖然緊張,卻不慌亂,還能有條理的分析出這些。”
遲行端笑容陡然一收,一張臉又如毒蛇一般陰毒的滲人。
就連聲音,也變得陰測測的,讓人聽之發冷,“怪不得遲以恒爲了你一再破例,如果不是你,他也不會出那麽多纰漏。”
顧念又怎麽會聽不明白,遲行端,大概是把遲以恒當成繼承人來培養了。
現在遲以恒死了,遲行端年紀也大了。
大概,是有些壓不住底下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了吧。
而現在,他想要再培養出一個出色的,可堪繼位的人,已經是不容易了。
人老了,總有點兒力不從心。
繼承人,要從小培養,差錯才會出的少。
可現在,他能等那麽長時間嗎?
“身爲R組織的首領,他冷血到現在,竟然還會被感情左右。”遲行端冷冷的看着顧念,“R組織的首領,不能有弱點。”
顧念眼皮一跳,心髒内的血液凍結,連帶着四肢都冰冷了下來,“你要殺了我?”
不論真相如何,但顯然遲行端是認定了,她是遲以恒的弱點。
在遲行端這種人的眼裏,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認爲的如何。
可是,遲以恒現在都已經死了,遲行端又糾結着弱點做什麽?
還是,他要殺了她洩憤?
即使遲以恒已經死了,也不允許有弱點存在?
“殺了你?”遲行端搖搖頭,“不着急。”
而後,遲行端也不說到底要對她怎麽樣,便帶着人離開。
隻是他們離開,卻留了一瓶水,門邊。
顧念知道,遲行端說的不着急,是暫且不會殺她,但遲早還是會殺她。
顧念也怕,她怕死。
現在擁有的越多,她越怕。
她父母雙全,有了完整的家庭。
她的母親在辛苦多年,終于迎來幸福。
她的父親疼愛她,甚至不惜往溺愛的方向發展。
她跟楚昭陽結婚了,還有了那麽可愛的小米糕。
楚昭陽沒能參與到小米糕的出生,顧念還想着,要盡快再給小米糕生個弟弟妹妹,彌補楚昭陽的遺憾。
她還有老爺子和老夫人疼愛着。
她不想死。
她死了,倒是簡單,了無牽挂,什麽都不用管了。
可是她的家人呢?
愛她的人呢?
好不容易與她團圓的顧立成,該有多麽傷心,痛苦?
好不容易一家團圓的穆藍淑,剛剛迎回來丈夫,卻又失去了女兒,又該有多悲痛?
更不用說楚昭陽和小米糕了。
以楚昭陽那固執的性格,她如果不在了,楚昭陽真的會一輩子,再也不找别人,就這麽孤孤單單的。
好不容易走出了過去的陰影,可她不在了,他就又會回到陰影裏去躲着。
而小米糕,失去了母親,楚昭陽又受了打擊,小米糕又要怎麽辦?
好好地家,就這麽崩塌了。
顧念怕,她怕死了。
她想努力活着。
她走向門口,試了試門把,果然又被從外面鎖死。
顧念低頭,看向了放在門邊的那瓶水。
顧念彎腰将水拿起來,擰開瓶蓋。
瓶子并不是嶄新未開封的,瓶蓋事先就被人打開過了。
顧念皺着眉,把水湊到鼻子前聞了聞,什麽味道都沒有聞出來。
而後,她又小心的把水往掌心裏倒了些。
接觸到皮膚,水也沒有任何變化,而皮膚上也沒有任何不适。
但這水,顧念覺得,肯定是有問題的。
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喝。
于是,便又将水瓶放了回去。
她轉頭,擡頭看向了窗戶之上,原本懸挂窗簾的位置,隻剩下一根光秃秃的鋼杆,上面還挂着白色的卡子,用來别住窗簾。
顧念松了一口氣,窗簾的鋼杆是被吊頂修飾的牆壁給擋住了,先前她來不及仔細去尋找。
現在确定,短時間内,遲行端恐怕不會再回來,顧念便趁自己還有體力,耐下心來便試着找找,這房間裏會不會有什麽漏網之魚。
哪怕是一根針,一隻不起眼的鐵片也行。
可是沒有,顧念隻能抱着試試看的心情,走到窗下,擡頭往上看一眼。
沒想到,還真有窗簾的鋼杆藏在牆後面。
看來那些人也隻是胡亂的把窗簾拽下來,并沒有費時費力的去一顆顆解扣子。
顧念爬上窗台,窗台很窄,隻有半隻腳的寬度,并不好着力。
她腳尖點着窗台,手剛剛好能夠握住鋼杆。
她用力的往下拽,隻是現在力氣不夠,而且也怕聲音太大,被外面聽到。
她不知道遲行端有沒有讓人在門外守着,所以不敢弄出太大的聲音來。
可這樣拽不下來,也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