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藍淑點頭，哭着說：“你們也要小心。”
前方，是警方在開道。
一路無視信号燈，疾馳過去。
因有警笛聲，前面的車輛便都自覺地往兩邊靠，給後面楚昭陽的車讓出了一條道路。
楚昭陽後面，顧立成的車，由邊道人親自開着。
邊道人熟谙跟蹤與反跟蹤，由他開車，不遠不近的跟着楚昭陽，免得引人懷疑。
黑子坐在後座，雙膝架着筆記本電腦，仍在不停地計算。
楚昭陽戴着藍牙耳機，與警方以及顧立成他們，随時保持通話。
顧念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不停地絞着手指。
掌心的冷汗刺激着傷口，如同被鹽撒過一般的刺痛。
邊道人也戴着藍牙耳機，對楚昭陽說：“綁匪是你們認識的人？”
“像是。”楚昭陽握緊了方向盤，目光時不時的，便瞥向前面正中的屏幕上，看看上面的時間，生怕時間過了。
在顧念身旁，他一直表現的鎮定，可他心裏也是緊張的厲害。
想到小米糕在那兒受折磨，他這個做父親的，又怎麽可能淡定？
現在雙手緊緊地抓着方向盤，指關節都因爲用力而泛白，一點兒血色都沒有。
那原本便細緻又分明的長指，因爲這泛白的顔色，當真如玉一樣了。
而緊貼着方向盤的掌心，冷汗涔涔。
他是緊張的，也是焦灼的。
可如果他也表現的慌神，顧念便更加不能鎮定，更加六神無主了。
他是顧念的依靠，在這種關鍵時候，更要成爲顧念的定心丸。
小米糕，爸爸媽媽來接你了。
你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楚昭陽在心中自語。
“是你們得罪過的什麽人？”邊道人問。
如果隻是楚昭陽得罪的人，對方不會把顧念捎帶上。
那個經過變聲器處理過聲音的，疑似男人的，看着還比較冷靜，但言語間，隐隐也透露着對楚昭陽的恨意。
而那個對小米糕施暴的女人，卻滿滿的都是對顧念的恨。
很有可能，是楚昭陽和顧念共同得罪過的人。
顧念的爲人，他了解。
别人不來找事兒，顧念怎麽也不可能去爲難别人，更别說得罪人了。
但如果是别人故意來找茬兒，顧念也不是個包子。
再加上楚昭陽的身份敏.感，兩人在一起，阻礙不斷，有共同的敵人，也不奇怪。
共同的敵人？
楚昭陽擰眉：“剛才，電話裏的那個女聲，有些耳熟。”
顧念猛的轉頭看向楚昭陽：“你也這麽覺得？”
楚昭陽驚訝的看顧念：“你也覺得耳熟？”
顧念點頭，皺眉想，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手機裏的聲音并不很清楚，但我總覺得，我應該是聽過的。”顧念想的頭痛，又因爲擔心小家夥，始終無法專心。
她揉了揉眉心，說：“你也覺得耳熟的話，那應該是我們倆都認識？”
楚昭陽心中隐隐有一個猜測，這麽恨顧念，又被他收拾過的人……
楚昭陽沉聲說：“當初在津市的莊園發生爆炸，事後收拾現場，可言律卻不見了。發現的那具屍體，也不屬于他。”
“你是說……”顧念心猛的提了起來。
如果是言律，那小米糕……小米糕得處于多麽危險的境地！
言律該是恨極了楚昭陽，恨極了顧立成的！
當時，就是楚昭陽和顧立成裏應外合，打殘了言律的雙.腿，還差點兒讓他命喪當場。
“可是……如果是他的話，爲什麽……爲什麽沒有找我爸？”對顧立成，言律也該是恨得。
楚昭陽不知道，也沒有胡亂猜測。
他隻是問：“你覺得那個女聲，像不像是言初薇？”
顧念愣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的作用，聽楚昭陽這麽說，再回憶那女聲。
竟是越想，越覺得真是有些像言初薇的聲音。
“當初言家出事，他們在生意上的偷工減料等事情被曝.光，後面也有我推波助瀾的作用，而後言家破産，言初薇被毀容，都是我一手操作。”楚昭陽握着方向盤的手，又緊了緊。
“有可能，是她跟言律回來報複。”楚昭陽沉聲說道。
顧念愣住，嘴巴動了動，可是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對于楚昭陽的判斷，她相信。
可是那兩個人……
明明是言律和言初薇做錯了事情，是他們犯了法，犯了罪，還有什麽臉回來報複！
就算恨，恨他們就好，爲什麽要對小米糕動手！
“抱歉。”楚昭陽沉聲道，隐隐的帶着無奈的歎息，“如果不是我當初對言家動手，如今也就沒這麽多事了。”
“這怎麽能怪你？”顧念立即說道，見楚昭陽自責的眉頭深皺的模樣，便伸手，握住了他握着方向盤的手。
這才知道，他一直有多緊繃。
手背都繃的緊緊地，這個男人，他也是緊張的。
小米糕被抓走，在那兒受苦，他也是痛苦的，隻是他不能夠表現出來。
他一直都要表現的這麽堅強，做她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