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楊瑞雪顯然還沒到這個程度。
顧念挑挑眉,不明白,楊瑞雪爲什麽要選難度這麽高的曲子。
如果是爲了表現出自己高超的演奏技巧,那她真的是選錯了。
她的顫音表現的不錯,但遠不到能夠駕馭《雲雀》的程度,中間有一段轉折便有些生硬。
一個失誤,就把她整個演奏給毀了。
顯然,楊瑞雪也聽出來了。
她臉色瞬間白了下來。
從聽說這場彙報演出的重要,她就開始日夜苦練,尤其是這段難度極大的顫音,她更是極其注意。
明明自己私下裏練的時候,已經很不錯了。
或許,還比不上名家那樣的技巧,但是至少不會出錯,能将這段順利的演奏出來。
楊瑞雪特意挑選了這段難度極大的,來表現技巧。哪怕不如名家,但聽在評審老師的耳朵裏,也定能成爲亮點。
畢竟她還年輕,能演奏成這樣,便已經足夠表現她的水平了。
那些自己能夠完美演繹出的音樂,或許不會出錯,可卻也沒有亮點,不能讓評審老師們一聽就記住。
但是,她怎麽也沒想到,她之前都準備的那麽好了,竟然會在今天這麽重要的場合,掉了鏈子!
因爲之前的失誤,楊瑞雪的心也亂了。
總是擔心評審老師覺得她演奏的不夠好,便沒辦法專心在演奏上。
目光總忍不住往評審老師上面瞥。
看到他們聽着的時候,微微皺眉,有的則面無表情,有的,眼中也露出了對演奏的不贊同。
越看,楊瑞雪的心越亂。
心越亂,演奏的越是糟糕。
楊瑞雪臉色慘白,心說今天這一場演出,算是完了。
她馬上強忍着鎮定下來,收攝心神,演奏終于回到了正常水平。
但之前已經失誤,哪怕後來演奏的再好,都掩飾不了。
剩下的演奏,就像是一場煎熬。
楊瑞雪好不容易熬到表演結束,鞠了一躬。
直起身的時候,目光正好瞥見顧念正微微搖頭,對她演奏不贊同的樣子。
楊瑞雪臉色沉下來,心中憋着一股氣。
要是評審老師,對她的表演表示不滿意,也就罷了,人家是專業的。
可顧念一個才學了三年的人,憑什麽以一副比她厲害,高她一等的姿态,在下面評判她!
顧念一個學了三年的人,憑什麽跟她一個學了十幾年的人比,憑什麽對她的表演指手畫腳!
就算是朱自彰的學生又怎麽樣。
她又不是朱自彰!
楊瑞雪直起身,突然以手扶了扶話筒,說:“獻醜了,今天,朱自彰先生的愛徒,顧念顧小姐也在。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有幸,聽顧小姐爲我們演奏一曲?”
楊瑞雪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顧念看了過去。
顧念在一瞬間,成爲了滿場矚目的焦點。
楊瑞雪當衆說出這麽一番話,便是要逼顧念上來。
不然,不止顧念沒臉,就連她的老師朱自彰,也得跟着丢臉。
她又不是朱自彰,可以拿着架子,并不輕易表演。
既然不能,她要是不上,就是不敢。
一個連台都不敢上的人,憑什麽當朱自彰的學生!
這一點,楊瑞雪在知道自己被評選無望後,見到顧念的那一瞬,便想好了。
她今天表現的不好,顧念也别想好。
她就不信了,顧念一個才學了三年小提琴的人,能演奏的比她好?
而顧念頂着朱自彰學生這麽高的頭銜,如果她演砸了,便沒有人會再記住她今天的丢臉了。
大家都隻會記得,朱自彰的學生,卻連小提琴都拉不好。
這時,彙聚在禮堂中的媒體也越來越多。
大家都是聽說朱自彰出現在這裏,而匆匆趕來的。
來到這裏的記者,還在不斷的通知同行。
今天朱自彰的出現,絕對是一大頭條。
更加沒想到,朱自彰第三個學生,也會在今天出現。
在禮堂後排的記者,紛紛将鏡頭對準了朱自彰和顧念。
因照不到顧念的臉,還特意沖到前面去,拍顧念的照片。
顧念怕小家夥也被一同拍進去,忙護着小家夥,将小家夥的臉埋在懷中,不讓他露臉。
穆藍淑見了,立即明白,便接手過來,護住小家夥。
“顧小姐,不知我們有沒有這個榮幸,看到你的表演?”楊瑞雪再次問了一遍。
沒有她想象中的驚慌失措與心虛,顧念大大方方的站了起來,點頭道:“當然可以,各位肯聽我的演奏,是我的榮幸。”
楊瑞雪不屑的看着顧念。
裝什麽呢?
不過學了三年而已,她現在恐怕也是在強作鎮定。
别等着一會兒上台,演奏的盡是小提琴的初級入門曲目,丢人現眼。
“隻是今天來,隻是聽曲,并沒有帶琴。”顧念說道。
楊瑞雪心道果然,這就來了借口。
她立即把自己手中的小提琴揚了揚:“如果顧小姐不介意的話,可以用我的。”
“不必。”朱自彰卻開了口,“用我的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