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顧念走後,咖喱也沒有跳上來過。
顧念,你知道嗎?
它現在每天晚上都會趴在你那邊床腳下的位置睡覺,好像是在等着你回來。
念念,我和咖喱都在等着你回來。
……
12月5日。
念念,你什麽時候回來?
你是不是真的不管我了?
你回來管管我吧,沒有你,你讓我怎麽辦?
我又開始做惡夢了,每天都睡不着。
不隻是做以前被綁架的惡夢,還夢見你離我越來越遠,每天晚上都夢到你離開我,再也不回來。逐漸的,連你的臉都看不清。
所以,我不敢再睡覺了。
我怕夢做着做着,就成了真的。
……
1月29日。
顧念還沒有回來。
念念,我好想你。
你如果不回來,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念念,我楚昭陽這輩子,就隻有你,妻子的位置,也隻有你。
你不回來,那個位置就空着。
我這一輩子,就自己一個人。
***
顧念不斷地往下翻。
每一天,都記錄着楚昭陽在她不在的時候,是怎麽生活的,記錄着她還沒有回來,記錄着他尋找她的進程。
從這些簡單寥寥的文字中,她卻看到了他的孤單與難熬。
不知道他每天是以什麽心情,寫下這些文字的。
顧念鼻子發酸,忍着眼中的酸疼。
一直到,翻到了她回來虞城的那一天。
楚昭陽的字迹變得雜亂不穩,還有些歪扭,像是在車裏寫的。
嶽父說顧念回來了,她回來了!
我現在去機場的路上,顧念,等我。
他的手在發抖,因此,字迹也如同蝌蚪尾巴似的,歪歪扭扭的。
在最後一個“我”字的末梢,紙張好似沾過水,有些皺。
而“我”字也被暈染花了。
顧念摸着發皺的那指腹大小的圓圈,這是他哭了吧。
淚水掉在上面,暈花了字迹,暈皺了紙張。
一滴淚從顧念的眼中滴落,落在了紙張上,正好,是在楚昭陽先前滴落的那處的旁邊。
兩滴淚滴落的地方并排着,就像他和她。
房間門再次被輕輕打開,楚昭陽已經在書房忙完了公事回來。
見到顧念落淚,楚昭陽立即大步上前:“怎麽了?”
他沉着臉,就是看不得顧念哭。
捧着顧念的臉,彎腰,臉離得她極近,鼻息淺淺燙燙的打在她的臉上。
手指仔仔細細的給她把臉上的淚擦幹淨。
垂眼,便看到放在顧念膝頭的那本黑色皮子筆記本。
“你看這個看哭的?”楚昭陽看到頁面上還有新打濕的淚迹。
顧念吸吸鼻子,說:“我好奇,就打開來看了。”
她擡頭,睜着淚眼可憐巴巴的看他,像是個孩子,小心翼翼的怕被他責怪。
這可憐巴巴的小模樣,弄的楚昭陽哭笑不得,無可奈何。
“我又沒怪你,你怕什麽?”楚昭陽失笑道,将筆記本從她手中抽走。
人坐在顧念的旁邊,便将她撈進了懷裏,讓她安坐在自己的腿上。
“我有什麽東西是不能給你看的?”楚昭陽将她抱在懷裏,軟軟的身子抱個滿懷,分外的滿足。
低頭,便在她額頭吻了一下,說:“就連公司機密,說給你看就給你看了,這點兒日記不算什麽。你跟我這麽緊張,讓我很不好受。”
“我就是覺得,這是你私人的心情。”顧念溫順又熨帖的在他懷中,“不過,我也是覺得,反正你沒有什麽是不給我看的,所以我才打開來看的。”
“這就對了。”楚昭陽微微彎着眼睛,對顧念了解這一點,很是高興。
“你看這個,我沒有不高興,我不高興是因爲你看了難過。”楚昭陽低頭,在她的鼻尖上輕蹭。
“可我怎麽能不難過呢?”顧念額頭拱進了楚昭陽的懷裏,貼着他心口的位置。
好像,還能感覺到他的心跳。
“尤其是,在看到你在家裏等着我,聽到門口有聲音,就以爲是我的時候,我真的好難受。”顧念眼睛酸酸的,不自覺地,雙臂便環緊了他。
這男人,好的讓人心疼。
明明三年裏,他受的苦一點兒都不比她少。
有人的苦,是受在皮肉上。
有人的苦,是受在心理上。
在她看來,心理上的苦,更重。
皮肉上的苦,有藥可以治。
可心理上的苦,卻隻能自己努力地去自我救贖。
她當年那麽任性的走了,可他卻從來不怪她,反而一直在責怪自己,沒有護好她。
可其實,她不能總讓他保護的,是不是?
不能成爲他的拖累。
她得學着自我保護,還要,保護好他。
楚昭陽輕輕地拍撫着顧念的後背,讓她平靜下來,說道:“我寫這本日記,隻是因爲隻有我一個人,我心裏好多話都不知道能跟誰說,就幹脆寫在紙上算了。”
顧念在楚昭陽懷裏,差點兒就說出,直接帶着小家夥住過來,再也不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