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下了藥,要多大的劇痛才能讓自己保持清醒?
爲了能夠成事,恐怕向予瀾下的藥,分量不輕撄。
顧念指腹輕輕地觸在楚昭陽的傷疤上,摸上去,便能感覺到不甚明顯的起伏,觸感與旁邊的皮膚不太一樣償。
“當時很痛吧?”顧念心疼的說。
有她這心疼的樣子,便什麽苦都值了。
“還好。”楚昭陽實話實說,“當時被迷得厲害,就算是疼,也感覺不太出什麽,重要的是能讓腦子清醒。”
這個男人,怎麽這麽傻,又這麽好?
他好的,讓她愧疚。
“你說,你當時根本就不知道我在哪兒,什麽時候會回來,還會不會回來。如果,我不回來呢?如果,我已經嫁人了呢?如果——”
楚昭陽圈緊了顧念,用力的吻她,将她的唇吻的發麻了,好像被火燙着一樣,才算松開。
可卻又用力的掐了一下她的腰:“别再說那種假設了。”
“我想都不敢想。”楚昭陽沉聲道,額頭抵着她的額頭,沉的發燙的氣息随着他的話,一起撲到她的唇上。
顧念點頭。
“你除了我,怎麽會嫁給别人。”楚昭陽喃喃道,你這麽愛我。
他一手攥着她的腰,右手找到了她的左手,便輕輕地捏住了她無名指上的鑽戒。
他當然知道她的用意。
原本套在中指上的戒指,不聲不響的套在無名指上,讓人以爲她已婚。
而且,身邊有帶着孩子,便是更加有力的證據。
可實際上,她以爲他死了。
這輩子,都與他不可能。
她就打算一輩子就這麽單身,佯裝自己已婚的身份,不言不語的,在心裏當自己已經嫁給他了。
就這麽爲他守着,一輩子。
她還總說他傻。
可實際上,她也一樣不聰明,不是嗎?
至少,他還抱着能将她找回來的期望。
可她呢?
以爲他死了,再也沒有了任何的期待,卻仍舊選擇這麽做。
楚昭陽氣息發顫的深深緩緩地吸了一口氣。
“我們倆是一樣的,你一輩子都要爲我守着,我也是這樣。我相信你,除了我,你再也不會找别人。我有決心,一定會找到你,我不允許自己找不到你。”楚昭陽輕聲說。
“我不能因爲可能找不到你,又或者别的原因,就放棄了你回來的那百分之幾的可能,放棄了我所有的機會。哪怕隻有千百分之一的可能,你會回來,我也要守着,不能讓自己髒了,失去了與你在一起的機會。”
“我要保證,等你回來的時候,我站在你面前,可以坦坦蕩蕩的跟你說,我是幹淨的。”
楚昭陽說着,感覺到灼.燙的淚滴落在他的傷疤上。
他低頭看,傷疤上氤氲着淡淡的水漬。
而顧念,正低着頭,看不見她的表情。
可他卻能看見,一滴又一滴晶瑩的淚掉落下來,落在他的傷疤上。
然後顧念伸手,将他傷疤上的水漬抹去。
楚昭陽的皮膚被她的淚滴灼燒着,好似要燙破了皮一樣。
他手托着她的下巴,擡起她的臉,便看到了她滿臉的淚。
“别哭。”楚昭陽啞聲說。
可這一聲,卻宛若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顧念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竟是像個孩子似的,毫無形象的嚎啕哭了出來。
她雙手緊緊地摟住了楚昭陽的脖子,整個人都撲進他的懷裏。
臉緊貼着他的頸窩,哭出的淚都糊在了楚昭陽的脖子上,燙的厲害。
“别哭。”楚昭陽低頭,吻着她的眼角,将她溢出的淚水,吻進口中。
舌尖嘗到她的淚水,鹹澀的厲害,讓他的心也跟着澀然。
“乖乖,别哭。”楚昭陽叫道,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才好了。
顧念一哭,他的心都跟着揪疼。
她的眼淚像是直接穿透他的胸膛,燙進心髒裏去似的。
顧念往他懷裏偎的更緊,明明,都已經是孩兒他.媽了,可是被他這麽一叫,還覺得自己跟小姑娘似的,嬌氣的很。
竟是一點兒都不覺得肉麻,心裏暖暖的,被他疼着護着,格外的滿足。
楚昭陽心疼的嗓子都沙啞了,顧念悔恨又自責:“我到底都幹了什麽?傻乎乎的離開了三年,放着你自己在這裏。讓我們白白的浪費了三年的時間,我真的是蠢死了。”
“不然,這三年裏,我們仍舊能在一起。你不會被人下.藥,不會傷了自己。我在你身邊,你可以看着小米糕出生,你也不會錯失他三年。”顧念悔恨的哭着,“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怎麽就那麽笨。”
“不是,不是的。”楚昭陽一個勁兒的吻着她的淚安慰,“别哭了,我心疼。這不是你的錯。”
“咱們有誤會,解開了很好,比以後再遇到要強得多。好在我們年輕,三年換來以後的安穩,挺好的。”楚昭陽輕聲細語的對顧念說,“有了這一回,以後再遇到任何事,我們都不會再有誤會,不會再分開。”
“所幸,我們也隻分開三年,你還是回來了。這比分開十年八年,甚至是一輩子都見不到,造成一輩子的遺憾,已經很好了。念念,這是我們的幸運。我并不覺得三年裏,浪費了什麽。反倒用三年的時間,來堅定我們彼此的心。”
---題外話---三更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