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語桐嘴角顫顫的扯起一抹嘲諷的笑,可笑她一直記着,分不清是愛是恨是怨的男人,竟是連真名都沒有告訴過她。
那現在,他又來做什麽撄?
傅引修見她唇角嘲諷的弧度,似是愣了一下償。
擡手,略有些粗糙的指腹,仿佛帶着電流,嘶嘶作響一般,輕輕的,就要碰上她柔軟的唇瓣。
偏偏明語桐往後退了一步,讓他撲了個空,長指有些尴尬的停留在原本她唇邊的位置,這會兒卻是僵在了空氣中。
“傅總,請自重。”明語桐一下子甩開傅引修的手,“我想您是認錯人了,今晚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明語桐冷冷的,想要避開傅引修的目光。
認識她的時候,她還太年輕,不自信。
好多東西,都是跟他學的。
不然真以爲她那麽天才,年紀輕輕就能接手明家的事業嗎?
在她心裏,傅引修除了是情人,還是老師的關系。
她尊敬他,也畏懼他。
愛他,也怨他。
現在,她才知道。
對他,恨,她是恨不起來的。
這會兒見到他,就如過去一樣,敬畏的不敢直視他。
可轉念,她在心裏告訴自己。
明語桐,你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傻乎乎的單純小姑娘了。
你現在有能力,有事業,也長了年紀,長了閱曆。
在他面前,不能示弱。
你,也一點兒都不弱了。
你已經說了,他認錯人了,就不能再躲避他的目光,反而顯得心虛。
思及此,明語桐鼓足了勇氣,硬着頭皮迎視着傅引修的目光,分毫不讓。
傅引修如同看能逗趣兒的玩具似的看她,忽而,輕笑了一聲。
“我的小花兒,長能耐了。”傅引修的聲音,低低的穿透層層的小提琴的旋律,飄到了明語桐的耳中。
饒是明語桐剛才那麽給自己做自我建設,現在仍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傅引修邁步上前,再次靠近她。
感覺到明語桐的顫抖,可都怕成這樣了,仍舊固執而又勇敢的看他。
傅引修很喜歡,喃喃說:“小花兒勇敢了。”
“傅總,自重!”明語桐頭皮發麻的說道。
傅引修輕笑一聲,直接伸手扣住她的後腰,便将她貼進自己的懷中。
雙唇壓在她的耳邊,低聲說:“怨我幾年都沒來找你?”
明語桐抖了一下,終于克制不住心中的酸意,哽咽道:“傅引修,你到底想幹什麽?”
當日,是他的父母把她趕出來的!
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在國的紐城,冬天下着大暴雨的寒夜,她被人從醫院的病床上抓起來,二話不說就推進了車裏。
那時她隻穿着病号服,渾身都冷透了。
車裏那個倨傲又冷酷的女人,半掩在黑暗之中,冷冷的警告她,傅家不是她能進的地方,傅修也不是她能高攀的人。
明語桐當時隻想笑,她也是明家的千金小姐,什麽樣的人家,還需要她高攀?
可那一晚之後,傅修就像是人間蒸發,她找遍了整座城市,都再也找不到傅修這個人。
她當時月子沒坐好,在雨夜裏落下了病根。
是的,當時她給傅修生了孩子。
是個兒子。
拖着病體在紐城等了傅修整整一年,所有人都告訴她,傅修不會再回來。
而她的兒子,她也找不到了。
認識傅修的時候,她就知道,傅修不是平常人。
可她,也不是。
她從不覺得她與傅修之間會有什麽阻礙鴻溝。
可就在那一年裏,她托私家偵探調查了她生産的醫院,調查了所謂的傅家。
可醫院裏,沒有關于她兒子的記錄,好像她從不曾在那兒生産過。
而整個國,都沒有符合她所說的有關于傅家,有關于傅修的描述。
好像一切,都不存在。
一切,都隻是她的一個夢。
無比真實的夢。
醒了之後,她也仍舊分不清楚夢境與現實一般。
她像沒頭蒼蠅似的,原本以爲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都沒有任何用處,都是假的。
手裏沒有任何關于傅修,關于她兒子的線索。
什麽都沒有。
這樣,又怎麽可能找得到人?
她覺得自己瘋了,像個瘋子,身邊的朋友大抵也都覺得她瘋了,都離她而去。
她在紐城渾渾噩噩的又呆了一年。
一樣的,什麽都沒有找到。
後來,她弟弟親自從歐洲飛到了國,将她帶回了明家。
那之後,她就再也不允許自己還記着傅修這個人。
又花了幾年的時間,才把自己的身體調養好。
讓自己變得堅強,讓自己變得能幹。
傅修不是什麽都沒有留給她的。
至少,留給了她許多的學識。
她能将明家的事業打理的這麽好,真是多虧了傅修教給她的那些事情。
她醉心于工作中,讓自己忙的像個不停轉的陀螺。
---題外話---三更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