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一毫的軟弱與懼怕都不能露出來。
“你……你掐死我……就是掐死……顧念了……”穆琪珊費力的,斷斷續續的說出這句話撄。
穆琪珊也隻能說出這一句話了,楚昭陽的手不斷地用力,她的眼珠子都有些往外突了償。
原本與顧念一模一樣的臉,此時也因爲痛苦,呼吸不暢,而變了形。
舌根被擠壓着,舌頭不受控制的就被擠了出來,露在了唇外。
施弘澤趕緊握住了楚昭陽的手腕:“楚少!”
怕楚昭陽氣的真把穆琪珊給掐死了,又去哪裏找顧念?
這時候,何昊然走進來。
見到屋内的情形,沉步上前,說:“總裁,都帶來了。”
楚昭陽這才松手,穆琪珊剛從鬼門關裏逛了一圈,現在半隻腳都還沒有踏回來,腦袋都糊了,什麽都想不到,大腦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是被楚昭陽掐着脖子去掉了半條命,還是被他這要殺人的氣勢吓着了。
在楚昭陽松手的同時,兩條腿一軟,遍整個人“噗通”一聲,跌在地上,趴着起不來。
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拿手捂着脖子,不住的咳嗽。
嘗試過窒息的滋味兒,這會兒就像是饑渴一般,貪婪的吸取着空氣。
“把她臉罩住!”楚昭陽冷聲命令。
看着她頂着顧念的臉,他覺得惡心。
若看着這一張臉受折磨,他總會不由想起顧念。
何昊然直接将一個黑色布罩交給保镖,保镖毫不客氣的将黑布罩在穆琪珊的頭上,擋住了她的臉。
“動手!”楚昭陽說道。
穆琪珊看不見,雙眼在黑布内是睜着的,卻被黑色擋的嚴嚴實實的,面前隻有漆黑一片。
隻聽楚昭陽這一聲,心中生起了無限的恐懼。
因爲眼睛看不見,一切都是那麽未知,她的恐懼更深。
“你們要幹什麽?幹什麽!”
剛剛喊完,就感覺自己的雙臂被人制住。
人本是趴在地上的,一直借着喘氣的功夫想在地上耍賴不起來,一副可憐的樣子。
這會兒直接被壓在地上起不來,她反倒掙紮開要起來。
但,被保镖制得服服帖帖的,任憑她怎麽掙紮都動不了。
而後,感覺到手臂一陣刺痛。
好似有什麽冰冷的東西,滲入進了她的血管中。
穆琪珊猛的抖了起來,不停的顫:“什麽東西!你們給我刺進什麽東西了!”
她聲音尖利,此時哪還有跟顧念一點兒的相像?
其實,容貌可以改,但聲音改起來,總不會一模一樣。
但已經極近相像,再加上穆琪珊刻意的模仿,便讓人聽不太出什麽不同了。
但此刻,穆琪珊慌張瘋了,什麽也顧不得,又哪裏還能顧得上保持顧念的聲音?
聲音拔高,尖銳起來,破了聲,刺得人耳朵疼。
被保镖壓着四肢,在地上不停的掙紮。
沒有人回答她,也不需要回答了。
穆琪珊現在忐忑着,每一秒都像是一年一樣。
她不停地哭喊:“楚昭陽,你放開我!放開我!讓她們放開我!”
楚昭陽冷聲說:“不說自己是顧念了?”
說完,楚昭陽便咬住了牙。
顧念。
這兩個字,現在說出口都心疼。
舌尖碰到上颚念出“念”,都錐心。
到現在,都還找不到顧念在哪兒。
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楚昭陽握緊了拳頭。
穆琪珊看不見,楚昭陽才沒再克制自己,肩膀抖得厲害,雙目赤紅。
如果不是因爲還不知道顧念的下落,他現在就殺了穆琪珊!
何昊然在旁邊掐着時間,過了正正好好一分鍾。
穆琪珊想嘴硬的回複楚昭陽,可就在何昊然一聲:“時間到。”
之後,穆琪珊渾身上下突然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
就像有無數根針不停地刺進她的毛孔,還不是同時刺進去,這兒刺下,那兒刺下,此起彼伏,無休無止。
這兒的痛剛落下,那兒的痛又起來。
這比一起痛來的折磨人的多,一起痛,至少,是來個痛快的,支持不住,一口氣兒厥過去也就算了。
可偏偏現在,疼痛是在她能承受的範圍,卻又一直不停。
哪兒疼,她下意識的就想要去摸哪兒。
偏偏,四肢又被保镖制住,動不得。
穆琪珊疼得臉色發白,臉上,身上,全都冒出了層層的冷汗。
長發糊在臉上,跟糊掉的化妝品黏在一起。
“好疼,好疼啊!放了我,疼死我了啊!救我!救救我!”
隻是,頭上套着黑布,誰也看不見她的臉,生不起一點兒因顧念而有的心軟。
“說出來,就放了你。”楚昭陽冷聲說。
“不然,要一直疼下去的。藥效過了,就再給你打。”何昊然說,“什麽時候說了,什麽時候給你解藥。隻一針的事兒,說出來,給你打一針,立馬就不疼了。”
“嗚嗚嗚嗚嗚!放了我啊!”穆琪珊不敢說,她哪敢說。
她疼,但她也害怕言律。
言律說了,如果事情敗露,她膽敢多說一個字,就别想要這條命。
可,她已經上了賊船,下不去了。
明知道選這條路有多麽危險,卻也不得不答應。
爲了保住這條命,也得僞裝好了,不能敗露。
誰知,隻一個早晨,就被楚昭陽給看出來了。
見她還嘴硬不肯說,楚昭陽沒耐性陪她耗,顧念還在等着他。
手指捏在西裝的袖扣上,怔了一下。
這藍寶石袖扣,還是顧念送他的生日禮物。
就因爲這袖扣,他穿這套西裝的次數格外的多。
基本,隻要這套西裝沒有被送洗,他就會穿這套。
送洗的時候,他才會考慮别的。
看到袖扣,他又想到了顧念。
雙目紅着,說:“看來還是不夠疼,再加一針。”
何昊然又取出一根針管,故作遲疑道:“總裁,如果再一針下去,恐怕會死人的。”
“看她這麽能堅持,再來一針估計也沒事。”施弘澤說道。
得了醫生的肯定,何昊然貌似就不怕了:“你都這麽說,那我就放心了。”
“不要!不要!”穆琪珊疼得鼻涕都出來了。
得虧頭上有黑布遮擋着,看不見她此時的狼狽。
但是黑布上仍舊有兩圈可疑的水漬。
“楚昭陽,我要是死了,你永遠也别想知道顧念在哪兒!”穆琪珊尖聲叫道。
“終于承認了?”楚昭陽手指捏着袖扣,指尖都泛了白。
袖扣邊緣的鑽石凸出來,被壓得陷進他的指腹中,他似乎也感覺不到疼。
既然已經說了出來,穆琪珊似乎就破罐破摔了,突然張狂的大笑。
“不是又怎麽樣,隻要我不說,你永遠都找不到她!有本事,你殺了我啊!”穆琪珊大叫道,嚣張快意。
楚昭陽雙唇緊緊地繃住,沖施弘澤點點頭。
保镖将穆琪珊壓好,施弘澤便又打了一針進去,與剛才的那針是不同的藥物。
穆琪珊已經痛得分辨不出了,隻隐隐覺得好像有什麽又刺進了皮膚裏,是與身上密密麻麻的刺痛不一樣的疼。
過了會兒,她突然凄厲的尖叫,比剛才更甚。
保镖竟險些壓不住她。
穆琪珊疼得恨不能滿地打滾,也因爲這樣巨大的痛苦,讓她不自覺間力氣也大了些。
剛才他們不知道又給她打了什麽藥,竟是深入骨髓的痛。
不是千萬根針往毛孔中刺那種,而是從身體内,五髒六腑由内而外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