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情黯淡下來:“媽,楚昭陽有股倔脾氣,你不同意,他不會放棄的。”
穆藍淑把鏟子往鍋裏一扔,說:“我已經退後一步了,别太過分!”
“媽,到底是爲什麽?”顧念問,胸口沉重的呼吸困難償。
穆藍淑拿起鏟子翻炒幾下,将菜盛進盤子裏,說:“就爲了你好,就這麽簡單。你不信,但是我告訴你,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
顧念疑惑的看向穆藍淑:“媽,你是知道什麽嗎?爲什麽說的這麽肯定?”
穆藍淑又不說話了,往鍋裏重新倒油,把切好的幹辣椒正要倒進去,顧念趕緊攔住:“媽,他不太能吃辣。”
穆藍淑動作頓住,聽到顧念說:“他小時候出了次意外,把胃弄壞了,雖然養了很長時間,但壞了底子,所以刺激性的東西還是得少吃。”
穆藍淑的手顫了一下,最終還是将辣椒拿走了。
顧念很奇怪穆藍淑的态度,一方面那麽反對他們在一起,可一方面,好像又對楚昭陽很在意。
沉默了會兒,顧念還是先出去了。
見到她回來,楚昭陽松了一口氣,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很不自在。
“我媽現在是不反對,也不贊同,大概,就是想當咱倆不存在,懶得搭理。”顧念說道。
“沒事。”楚昭陽揉了揉顧念的發,“已經很好。”
過了會兒,穆藍淑便端了菜過來。
顧念忙去廚房幫忙。
楚昭陽想了想,也起身打算去幫忙。
穆藍淑見了,歎口氣,說:“你去坐着吧。”
顧念忙拉着楚昭陽去坐:“媽讓你坐着,你就坐着吧。”
看楚昭陽吃菜,穆藍淑還是忍不住問:“味道還合你口味?”
楚昭陽有些驚訝,但馬上點頭:“很好吃。”
穆藍淑點點頭,唇角似是想要牽起,卻又收了回去。
“你……我聽顧念說,你胃不太好,從什麽時候開始的?”穆藍淑問。
楚昭陽夾了塊茭白,說:“七歲的時候。”
穆藍淑手抖了下,左手拿着湯匙,湯匙裏的湯也灑出了一半,落回到碗裏。
“胃……傷得很重?”穆藍淑臉色微白。
顧念不知道穆藍淑爲什麽一邊不同意他們,又一邊這麽關心楚昭陽。
但沒有阻止。
希望,穆藍淑在越發了解楚昭陽後,能夠不反對他們,能夠對楚昭陽好些。
“嗯。”楚昭陽放下筷子,認真的回答,“那時候出了點兒事,然後胃出血,再後來,吃什麽吐什麽。養了很久才好。”
穆藍淑失神的點頭:“那今晚這些,你吃的沒問題?”
“沒有,現在很正常。”楚昭陽難得多說了些,“辣也可以稍稍吃一些。”
“那還是盡量不要吃,太刺激了。”穆藍淑說道。
“好。”楚昭陽眸中帶着溫潤的笑意。
隻是他這樣的善意,這樣竭盡所能的想要讨好她,給她留下好印象。
堂堂的楚家繼承人,楚天集團的總裁,在他這裏的态度卻這麽謙卑,反而刺痛了穆藍淑的雙眼。
應該是她欠楚昭陽的啊,楚昭陽不必對她如此的。
穆藍淑吸了吸鼻子,眼睛紅了,低頭努力地喝湯掩飾。
吃完飯,顧念去幫穆藍淑刷碗,楚昭陽發現她們家沒有洗碗機。
天冷,就連水都是寒冷刺骨的。
楚昭陽便去打了個電話,然後,去了廚房。
“先别洗了。”楚昭陽攔住顧念,“我買了洗碗機,一會兒送來。”
“你什麽時候買的?”顧念驚訝的問。
“剛才。”楚昭陽解釋。
“這……人家給送啊?”顧念怕楚昭陽不知道,解釋道,“就算是買電器,是現成的,一般也要等到第二天,廠家才會讓送貨員送貨的。”
楚昭陽挑了挑眉:“我讓他現在就送來。”
顧念:“……”
有錢,任性。
“用不着,手洗的習慣了。”穆藍淑拒絕道。
什麽都沒能爲楚昭陽做,還要接受楚昭陽的好意。
她……受之有愧。
“不想你們冬天把手凍壞。”楚昭陽說着,垂眼,看着顧念因爲泡在冷水裏,被凍紅了的手,便執起,包在掌心給她暖。
“那多少錢,我還給你。”穆藍淑立即說道。
楚昭陽微微皺眉:“不用,我送你們,應該的。”
穆藍淑還挂着冷水的雙手緊緊地攥着圍裙:“哪裏有什麽應該?我受之有愧。”
“我是不想你跟顧念累着。”楚昭陽沉沉的歎出一口鼻息,“不是逼你買東西。如果你執意給錢,回頭我就給顧念。”
可穆藍淑收着心虛啊!
“媽,這是他的心意,你别拒絕了。”顧念勸道。
穆藍淑瞪了她一眼,心裏憋悶的去了客廳。
等了約莫一個小時,便有人擡着洗碗機來了。
還親自給安裝上,檢查了一遍。
而後,便把碗盤都丢進洗碗機去清洗了。
今晚的相處,比顧念預想的要好得多。
她送楚昭陽出門的時候,是松了一口氣的。
兩人牽着手從單元門裏出來,慢悠悠的往添越那兒走。
“誰?”突然,暗處一聲厲喝。
顧念就看見一個黑影從暗處蹿了出來,如箭似的沖了出去。
顧念拔腿就要追,被楚昭陽攔住:“那是保镖。”
顧念頓住,驚訝的看他:“一直有保镖跟着你?”
“嗯。”楚昭陽垂了垂眼,說,“基本可以确認,對方是r組織,所以我跟聞家借了點兒暗衛。平時那些保镖是明面上的,暗衛躲在暗處,沒人能發現。”
顧念臉慢慢地漲紅了:“他們……他們跟了你多久了?”
“今天才開始。”楚昭陽沒想到别的,如實回答,見顧念臉色好了點兒,奇怪的問,“怎麽了?”
“如果是一早跟着你了,那昨天不就……”顧念白了她一眼。
她可是在車裏跟他睡了一晚上,還……還幫他弄了呢。
就算黑乎乎的一片看不見裏面,但孤男寡女的待了大半夜,想也知道不會什麽都不做。
想到會被人看見,顧念就尴尬的不行。
幸虧,是今天才開始跟着的。
過了會兒,一個黑衣人跑了回來。
也說不出他身上的衣服是什麽款式,全黑色,完全隐于黑暗中。
如果躲在暗處,真的發現不了。
束腰,束褲,就連手腕都是收緊的,特别方便行動。
就見那人說:“跟丢了,對方很專業。”
暗衛也不太高興,第一天過來竟然就跟丢了一個人。
雖然他是暗衛,主負責保護,跟暗影的主偵查不同,但還是很沒有面子。
對方的反跟蹤能力很強。
楚昭陽點點頭,這名暗衛便又隐于黑暗中了。
顧念驚訝的瞪大了眼,都沒看清楚暗衛到底藏哪兒去了。
“你快回去吧。”顧念趕緊說道,生怕楚昭陽在外面久了,增加危險性。
“我看你回家再走,記得開卧室的燈,告訴我你到家了。”楚昭陽囑咐道。
顧念點點頭,便要走,卻被楚昭陽拽住。
“什麽事?”顧念不解的問。
楚昭陽點了點自己的唇。
顧念立即回頭四下看了看,說:“暗衛不是躲在暗處嗎?”
“他不看。”楚昭陽淡定的說。
“他保護你呢,怎麽會不看。”有人在,她可不好意思的。
“白天人也不少。”楚昭陽抓着她,不讓她走。
“我又沒在白天當着人面親過你。”顧念鼓着兩腮說。
楚昭陽眉毛輕輕地挑了一下,突然把她拉進懷裏,低頭便吻住了她。
到底是怕顧念羞得狠了不理他,所以沒敢吻得太深太久。
松開之後,低聲說:“明天白天再試試。”
顧念羞得漲紅了臉,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最後隻能說:“到家記得跟我說一聲,我走了。”
然後,便趕緊跑了。
楚昭陽一直站在車前,看着顧念房間的燈亮了,這才上車離開。
而此時,暗處的草叢中,也有個人再擡頭看着顧念的房間。
他的手捂着胳膊,鮮血将襯衫染得紅到發黑,從指縫間溢出。
之後的幾天,楚昭陽天天去顧念家報道,弄得餘嫂都覺得自己快要下崗了。
穆藍淑對楚昭陽的态度依然很矛盾。
見到楚昭陽又上門了,還是會給顧念臉色看,可對楚昭陽,又很關心。
甚至一天比一天更加關心。
上上個周日的下午,楚昭陽出差去了意大利。
周一,顧念來到警局,就見沈曉曼幾人正湊在一起讨論什麽。
“你們說什麽呢?”顧念好奇的問沈曉曼,“又有八卦了?”
“不是。”沈曉曼朝顧念招招手,讓她湊近點兒。
“什麽事啊,這麽神秘。”顧念也湊了過來。
“聽說咱們整個部門,要新來一個顧問。”沈曉曼說道。
“顧問?難道是幫助咱們破案的那種?”顧念皺皺眉,“我以爲那隻是小說或者電視劇裏才會出現的。真要了解咱們這個部門的,就知道小說和電視劇裏的那些,全是瞎扯。”
“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我們這不讨論呢嗎?就說是新來一個顧問,據說隻是給一個案子做顧問的,因爲他特别了解。”沈曉曼解釋道。
“你平時那麽八卦,就沒去再打聽打聽?”傅永言喝了口咖啡,說道。
“我當然打聽了,所以你們聽我說啊。”沈曉曼招招手,讓他們再湊近點兒,“我聽說,這個顧問好像挺有來頭的,而且是因爲什麽案子,立了很大的功。隻不過現在沒有合适的職位給他。所以,先把他放到顧問的位置上,但警銜,待遇,都跟莫處持平了。”
“這麽牛?”李少峰驚訝的說道。
“這消息可靠嗎?”傅永言把咖啡杯一放,手肘撐在桌上,“這麽一來,他跟莫處兩頭大,莫處豈不是很爲難?”
“傅永言,不要質疑我的消息準确性。這麽多年,我什麽時候說過假消息啊。”沈曉曼一拍桌子,對這種質疑表示十分的憤怒。
---題外話---三更一萬字全~
躲在顧念家樓下,還有新調來的顧問,是誰,應該都猜得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