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找到門路。”何昊然立即說道。
“我要江向雪在牢裏不得安甯。”楚昭陽沉聲道撄。
“是。”何昊然應道償。
這時候,顧念已經做完了全面的檢查,被推了回來。
楚昭陽趕緊迎了過去,跟顧念一起進病房。
顧念已經醒了,頭上的傷口做了處理。
醫生說:“剛給顧小姐檢查過,都隻是外傷。腦部受過撞擊,好在檢查結果一切正常,今天在留院觀察一晚,無事的話,明天就能出院了。”
何昊然說:“我去關注一下江向雪那邊的情況。”
而後,便離開了。
楚昭陽坐到床邊,輕輕地碰顧念沒有受傷的那邊臉頰。
這是,一名護士進來,見楚昭陽和顧念兩人的狀态,便有些不好意思。
楚昭陽淡淡的收回了手,轉頭看向護士。
護士才說:“顧小姐,我是來給你上藥的。”
“什麽藥?”楚昭陽問了句。
“顧小姐的臉頰上有巴掌印,鼓起來了,這個是幫助快速消炎消腫,并且鎮痛的。”護士解釋道。
“我來。”楚昭陽伸手接過藥。
護士便沒推辭,說道:“把這個藥塗在顧小姐臉上受傷的位置,輕柔按摩打圈,直到藥膏完全被肌膚吸收即可。沒有副作用,塗上之後能立刻止痛,減輕火感。塗完藥過段時間,如果覺得燒疼,就可以再繼續塗,沒有次數限制。”
這藥楚昭陽知道,楚天實驗室獨家研發的。
上市之後,因爲效果特别好,也讓其他的商家紛紛效仿。
但總是因爲缺少其中的專利成分,達不到楚天的效果。
護士走後,楚昭陽便往指腹上擠出一些藥膏,點在顧念有些紅腫的左頰。
啫喱的藥膏剛剛接觸皮膚,皮膚上就傳來涼絲絲的感覺,舒服極了。
“疼告訴我。”楚昭陽說道,便要給她擦藥。
顧念握住了他的手,說:“我自己塗吧。”
這個男人,從來沒伺候過人。
下手哪知道輕重。
他有這份心,就夠了。
楚昭陽堅持的把手停在那裏,不肯收回。
也不說話,定定的看着她,目光特别堅定。
顧念滞了下,瞬間氣弱,松開了手:“那你塗吧,輕點兒啊。”
楚昭陽目光柔柔的,伸手給她塗藥膏,輕輕的畫圈,一點兒力氣都不敢用,就像羽毛在上面畫着圈輕掃。
啫喱細潤的觸感,讓他指腹上與她比略粗糙的感覺也不見。
涼絲絲的在她的左頰上擴大,顧念舒服的放松了表情。
當啫喱全部被肌膚吸收,顧念忍不住說:“再塗點兒吧。”
楚昭陽很聽話的又往指腹擠了些:“不疼?”
顧念轉了轉眼珠,說:“我臉疼,但是你塗得不疼。”
楚昭陽眼裏露出笑意,又小心翼翼的,将啫喱揉進她的肌膚,直至吸收。
疊加之下,沁涼的感覺更甚,讓顧念的臉頰舒服多了。
楚昭陽将藥膏放下,直勾勾的看着她。
差一點兒,他就要失去她了。
楚昭陽怎麽也看不夠,覺得怎麽把江向雪碎屍萬段都不夠。
他的姑娘,那麽好。
卻每每因爲他,受了那麽多苦。
一次又一次。
楚昭陽甚至很讨厭自己,爲什麽就不能讓她安安全全的,不能保護好她?
爲什麽總因爲他,給她帶來這麽多麻煩。
“抱歉。”楚昭陽啞聲道,雙拳緊緊地攥着,很壓抑,“都是因爲我。”
“不是的。”顧念急忙道,這次,是她的錯。
是她上當,一次又一次的,需要他來救她。
爲什麽會上當,顧念都說不出口。
就好像……做了對不起楚昭陽的事情,難以啓齒。
“這次是我的錯。”顧念低聲道,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艱難的承認自己的錯誤,“是我不好。”
顧念擡頭看楚昭陽一臉的自責,生怕他會多想,會把責任都歸到他自己的身上。
他承受的壓力已經夠大。
顧念咬了咬唇,說:“他們之所以會抓到我,都是因爲我上當了。”
楚昭陽不解的看着她。
顧念想到上次因爲言律的事情,惹得楚昭陽生那麽大的氣,她就後怕,不敢跟他說。
她肩膀瑟縮了一下,糾結的很。
咬了一通牙關,顧念小心翼翼的說:“我今天坐地鐵去你那兒,都已經到你家附近的地鐵口了,結果看見一個男人……”
楚昭陽面無表情的盯着她。
顧念更加心虛了,即使平時楚昭陽也是這麽一副面癱的模樣。
可現在因爲心虛,顧念都不敢與他對視,覺得他這樣子特别嚴厲。
以前都不怕他的,現在特别怕。
“那個男人的側臉……真的特别像言律。”顧念越說,聲音越小,她急急地補充,“一開始我沒打算追上去的,我還記得你那次很生氣。”
“所以,我都準備當做沒看見了。可結果他又出現在我眼前,還特别近,我就……我就沒忍住,還是想去确認一下。結果發現不是,誰知道一轉頭,就被迷暈了。”
楚昭陽定定的看了她許久,顧念忐忑的看着他:“楚昭陽……”
那聲音,可憐巴巴的。
楚昭陽突然起身,轉身就走。
顧念吓了一跳,不顧自己還有點兒頭暈,趕緊拉住他。
“楚昭陽,你别走啊!你可以生我的氣,但是别不理我啊!”顧念急的快哭了。
她又特别氣自己,讨厭自己,爲什麽非要追上去呢?
言律都已經死了,已經死了!
她爲什麽要受騙?
她真蠢!
“我去給你接杯水。”楚昭陽淡淡的說。
“我不渴。”顧念馬上說。
楚昭陽一言不發的看着她。
顧念咬着唇,不甘願的松開了手。
可一雙眼睛,一直追着楚昭陽,生怕他騙她,轉身就走了。
結果,就見他從吧台拿出一隻水晶杯,到飲水機前,調了杯溫水回來,交給顧念。
顧念接過,喝了一小口,緊張地說:“楚昭陽,你說句話吧。”
“生氣,不想說。”楚昭陽沉着臉,也不看她。
顧念把杯子放下,說:“楚昭陽,我跟你保證,以後不論遇到再像他的人,我都不會去追了。哪怕就是他本人,我也不會去追。”
楚昭陽譏诮的看他一眼:“人都死了,本人?”
哪裏來的本人?
楚昭陽氣的呼吸都有些快,沉,重。
他拿起顧念剛剛放下的那杯水,“咕嘟咕嘟”的,仰頭飲盡。
明明人都已經死了,顧念每每看到還去追,始終不相信他已經死了。
所以,是對他餘情未了?
楚昭陽目光沉沉的看着顧念。
“楚昭陽,我錯了。他死了,我不會再抱着任何希望了。不抱希望,看見再像的人,也不會追。”顧念抓住他的手,“我認清了,他死了。”
楚昭陽氣的想打人,可他又能拿她怎麽辦?
不舍得打,不舍得罵,又不能去跟一個死人比。
“如果他沒死呢?”楚昭陽突然問。
“什麽?”顧念不解的看他。
楚昭陽心中煩躁,胸口的火特别想要宣洩出來。
“如果他沒死,就在你面前。”楚昭陽直直的盯着她,“你要選誰?”
“我,還是他?”
“當然是你了。”顧念想也不想的說,“我早說過了,他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很要好的朋友。事實是他死了。是我不對,明明他都死了,我卻總糾結。可實際上,就算他沒死,我也是爲朋友開心。但,也不會跟他怎麽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