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鐵中下來,彙入擁擠的人群,正往地鐵口走,突然看到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
言律…撄…
顧念愣了,那身影一閃而隐沒于人群當中償。
顧念下意識的就要去追,又停了下來。
他沒忘記,上次跟楚昭陽一起的時候,見到一個很像言律的人,就追了出去,可實際上什麽都沒有。
“是錯覺吧,他都已經死了。”顧念喃喃道。
她還要去楚昭陽家裏,去的晚了,他會擔心。
顧念看了眼手機,加快步伐。
出地鐵口的時候,突然一陣動。
隔着人群,她看見一個穿着連帽衛衣的男人扭着一個青年的手,将他手中的錢包拿了下來,還給一個高中生小姑娘。
小姑娘連連道謝,才跟着同學走了。
隔着層層的人群,看到男人小半邊的側臉。
顧念猛的僵住,瞳孔一縮:“言律!”
是言律沒錯,她沒有看錯!
顧念緊緊地盯着那個在人群中時隐時現的身影,撥開重重的人群就要跟上去。
一直到出了地鐵口,顧念險些跟丢了,左右看看,又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人,忙追了出去。
“言律!”顧念一邊追,一邊叫道。
可前面的人好似沒有聽見,依舊大步往前走着。
顧念全程隻顧着盯準了前方,也沒有看自己到底跟到了哪裏。
眼瞧着人群漸少,隻剩下三三兩兩,顧念一喜,發足跑了過去。
“言律!”顧念抓住了那人的肩膀。
那人回過頭來,顧念一喜。可緊接着,笑容就僵在了唇邊。
根本不是言律。
明明,側臉長得那麽像,可是到了正臉,卻一點兒相似的痕迹都沒有。
顧念失落的收回手,茫然道:“抱歉。”
他失神的轉身離開,突然嘴被一張手帕捂住,手帕上面散發着酸腐的臭味。
顧念腦中閃過迷藥兩個字,就要屏息,可已經晚了。
剛才她在毫無心理準備之時,已經吸入了進去。
目前的視線漸漸地模糊,身體的力氣好似也被抽空一般,漸漸地癱軟。
人被一雙手帶着往後仰,在失去意識之前,隻記得看到藍中透着些灰色的天空。
而後,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楚昭陽在家裏,不停地看時間。
按照平常的時間,顧念早就該來了。
可現在都已經八點鍾,顧念都還沒有到。
往常這個時候,他跟顧念都已經吃完了早餐,顧念該站在玄關,送他上班了。
這一個月,楚昭陽也習慣了每天早晨上班的時候,有顧念在門口送他。
下班回來,有顧念在門口接他。
早起的時候還在發愁,明天起顧念就要回警隊去報道,再也不能每天離開和回家時,都能看見她了。
楚昭陽從沙發起身,到玄關開門張望後,又關門回來,去了陽台,從陽台看了有近十分鍾,都沒見着顧念。
楚昭陽想了想,去拿了手機,給顧念打電話。
結果響了沒幾下,手機就被關掉了。
楚昭陽煩躁的在客廳内來回踱步,顧念到底在搞什麽?
顧念好像也沒什麽特别要好的朋友,這種時候,楚昭陽都不知道能聯系誰。
他抓了抓頭發,死馬當活馬醫的給楚恬去了電話。
“哥,怎麽了?一大早就給我電話。”楚恬問道。
“顧念有沒有找過你。”楚昭陽沉聲問。
“沒有啊,怎麽了?你們吵架啦?”楚恬問道。
“沒有。”楚昭陽就要挂電話,又想起來,“如果她找你,趕緊聯系我。”
“哥,到底怎麽了?你這樣說的我好緊張。”楚恬驚道。
“沒事。”楚昭陽說完,就挂了電話。
而後,楚昭陽猛的一拍腦門。
什麽腦子!
他怎麽忘了,顧念戴着的腳鏈裏,有聞家特制的芯片。
當時他給她戴上,就是防止有什麽意外情況,顧念遇到危險,能夠讓他及時找到她。
因爲這段日子與顧念實在是太安逸,沒有遇到什麽狀況,所以楚昭陽都把這事兒給忘了。
他忙從手機中調出軟件,點開後,屏幕上便出現了一張地圖。
上面有一個小小的紅色箭頭,便是顧念的位置。
那個箭頭一直在移動,速度很快,像是坐在車裏。
可移動的方向,卻是在往城外走。
楚昭陽沉下了臉,表情凝重,立即聯系了保镖。
“先生,出事了?”餘嫂見楚昭陽的表情不對,緊張的問。
“顧念出事,我去找她。”楚昭陽匆匆說道,抓住挂在門口衣架上的外套就沖了出去。
他迅速的發動車子離開,把手機放在手機支架上,按照地圖上的顯示追過去。
這時候,手機屏幕突然切換到一通來電上。
是陌生的号碼,楚昭陽不耐的接起來。
讓他意外的是,手機裏竟然傳來了江向雪的聲音。
楚昭陽戴上藍牙耳機,冷聲問:“什麽事。”
“楚昭陽,不想顧念出事,就把我爸救出來。”江向雪說道,還帶着抓住了他把柄的得意。
楚昭陽手緊緊地握住了方向盤,指節都泛出了白,佯裝鎮定的問:“什麽意思?”
田馨月在一旁,一臉忐忑的看着江向雪。
江向雪這辦法或許行得通,可也太大膽了,萬一暴露,江向雪就完了。
可現在,就連律師都說,江萬裏肯定會輸。别說是江萬裏,就連江誠都要保不住了。
現在百姓們都恨透了江誠,說江萬裏黑心肝,冷血無情,爲了錢道德喪失,竟然拿小孩子的命開玩笑,賺黑心錢。
他這種行爲,就跟殺人一樣的可惡。
網上有人人肉出了她們家的地址,天天有人寄罵人的信過來。
小區門口也堵着一群受害者,天天在小區門口叫罵,要江家償命,賠錢。
弄得田馨月都不敢出小區,連去看江萬裏都沒有辦法。
不隻是他們家,江誠門口也成天堵着受害者,成群結隊。
就連江誠的員工上下班,都會被人圍堵,逮着就打罵,弄得已經有好多人不敢上班,甚至遞了辭呈。
江誠的一切業務都停擺,整個公司都停止了運作,公司上下都在接受調查。
沒有律師肯接江萬裏的案子,别說赢面幾乎等于沒有,接了在百姓看來就是爲虎作伥,爲了錢做昧良心的事兒,連自己的名聲兒都要臭了。
爲了一單案子,得不償失。
田馨月也是試了很多途徑都沒有辦法,江誠的律師現在正忙着江誠的事情,也顧不上江萬裏。
所以,田馨月才會同意江向雪的辦法。
算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田馨月在一旁聽着,不停地絞手指,心中還是不安的厲害。
江向雪嗤笑一聲:“顧念不見了,你沒發現?你可以給顧念打個電話,看能不能找到她。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浪費那個時間。在你給顧念打電話确定的時候,她可能已經被人輪的不行了。”
楚昭陽手握緊了方向盤,力道大的像是快要把方向盤捏斷了似的。
“是你抓了顧念。”楚昭陽沉聲道,額頭的青筋都因爲憤怒而突了出來。
他的聲音平靜的可怕,憤怒到了一定的程度,那憤怒就開始不斷地壓縮,越來越濃郁。
這樣的隐忍,比直接爆發出來還要可怕。
一旦忍無可忍之後爆發,都是不敢想象的。
江向雪毫不隐瞞的說:“是,是我抓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