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他,莫景晟逐漸緩下腳步。
“人呢?”楚昭陽問道撄。
那麽平靜的聲音下,卻帶着令人生顫的怒氣。
莫景晟沉默着,不知道怎麽回答償。
“人呢!”楚昭陽突然揚高了聲音,雙目猩紅一片,脖子上也冒出了根根的青筋。
他的喊聲,就連宴會廳内的人也聽得到。
楚嘉宏和向予瀾,江萬裏和田馨月都跟了過來,聽到楚昭陽的聲音,紛紛不解。
同時,心裏生出了不踏實的感覺。
“昭陽,怎麽了?”向予瀾問道。
因爲知道今晚的情況,他們走到哪兒,都有保镖跟着,且盡量不會離開宴會廳,單獨行動。
楚昭陽像是聽不到向予瀾的話一樣,攥着拳頭,聲音比剛才低了些,卻帶上了絲絲的顫抖,好似……帶着懼怕:“人呢?”
比剛才平靜的語調,卻比剛才還要讓人心顫。
“抱歉,我已經讓人去追了。”莫景晟低聲說道。
“爲什麽要讓她去!”楚昭陽腥紅的雙眼仿佛随時都會滴血,突然大步上前,抓住了莫景晟的領子,“把她找回來!”
楚昭陽突然揚聲大喊:“找回來!”
向予瀾還從來沒見過楚昭陽這麽激動,七歲之前,小孩子,哪裏會有這麽大的怒氣。
而七歲之後,他又是那樣的情況,連點兒情緒都少見,更何況是這樣的怒氣。
向予瀾又驚又擔心,上前一小步:“昭陽,怎麽回事?”
田馨月也感覺到不對,問:“向雪呢?她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她去哪兒了?我看到他們把酒店都封了,到底出了什麽事兒?向雪又去哪裏了?”
“你說找人,難道是向雪不見了?”向予瀾問道。
“向雪不見了?”田馨月臉色煞白,就去抓住了楚昭陽的胳膊,“向雪怎麽了?她出了什麽事?她去哪兒了?到底怎麽回事,你說啊!”
楚昭陽現在煩躁的想撕人,哪會管江向雪的死活。
他的顧念被人抓走了,他的女孩兒現在有危險,且還都是因爲江向雪!
他恨不得江向雪這人直接死了算了,省的還膈應人,連累人。
對田馨月的問題,他煩的夠嗆,根本不願意回答她,毫不客氣的甩開田馨月的手,轉頭就走了。
莫景晟聽到離開的楚昭陽正吩咐何昊然:“聯系岚山大院。”
“怎麽回事?到底是怎麽回事?”田馨月又抓住莫景晟問。
莫景晟扶好田馨月,将事情大緻說過了。
初中昂揚拐彎的時候,聽見身後田馨月“嗚嗚”的哭聲:“救我女兒,快救我女兒!”
顧念皺着眉,緩緩地睜開眼,脖子後面還酸痛的厲害,帶着強烈的不适。
視線還沒有恢複,先感覺到了陰寒一片,刺骨的寒意直接刺穿了她身上的服務生制服,刺激着她的皮膚,竄起一片的雞皮疙瘩。
手腳,都是冰涼的。
她試着活動手腳,發現手腳都被手铐給铐住了。
視線逐漸的恢複,但也沒有什麽用。
依稀勉強可以辨别的出她們是在室内,類似于農村的平房的地方。
窗戶是老式的木框窗,一小格一小格的,并不大。再加上窗戶很髒,不知道多久沒有擦過,灰塵在窗戶上蒙上一層灰白,讓外面唯一的光亮,月光,都照不進來。
室内隻有淺淡依稀可分辨出自身輪廓的光亮。
她跟江向雪一起被靠在柱子上,房屋四周的牆壁斑駁肮髒,牆面的石灰都掉的差不多了,剩下裏面的磚塊交疊,凹凸不平,缺角少棱。
就連正坐着的地面也是如此,刺骨的冰涼透進皮膚裏,因爲長時間不動,這股冷意變得越來越強烈。
這房子,像是許久沒有忍住過的樣子。
還能聽見外面鳥蟲貓狗的叫聲時不時的傳進來。
顧念動了幾下手腕和腳腕,讓手腳活動開來。
而後,被拷在後背的胳膊就盡量的往上擡,手肘彎到不能再彎的弧度。
同時,頭也往後仰,将後腦盡可能的靠向手指。
終于,在幾次之後,指尖捏到了她發上的一根細發卡。一根極普通,沒有任何裝飾的黑色發卡。
服務生的發型,要求挽起,一絲不苟。這根發卡就是她用來固定碎發的,沒想到竟在這時候起到了作用。
指腹摸索到手铐的鎖眼,慢慢的将發卡移入手铐的鎖眼之中。
這技能還是大學的時候,她參加的社團裏,社長交的。
當時,社長說他們以後出去是當警察的,當然不能拿這技能去做違法亂紀的事情。
但誰也不能保證,将來執行任務的時候會不會出現什麽意外,掌握開鎖技能還是很有必要。
當她問社長,他是怎麽想到要學這個的時候。
顧念還記得,社長當時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道:“因爲看電視劇裏,經常演,覺得很帥,就去學了。”
不過社長還是覺得,這是項很有用的技能。
顧念學會之後,一直沒有機會施展。這麽多年過去,手有些生,她也不敢肯定,這次能不能成功。
顧念這時候也感覺不到冷了,注意力高度集中,還有一點兒緊張,不知不覺的,額頭和身上都滲出了汗。
在開鎖的時候,還要注意聽外面的聲音,就怕外面有人進來。
這想法剛剛生出沒多久,果真是怕什麽就來什麽。
她就聽到有人要進來的聲音。
顧念趕緊停下動作,閉上眼睛佯裝昏迷。
她聽見前面傳來開門的聲音,老舊的房門傳來刺耳的吱呀聲,而後,便傳來腳步聲。
那腳步在房間中轉了一圈,才出去。
隐隐的,聽見外面那兩個人的讨論聲音:“怎麽樣,聯系上了?”
“他們明天到,讓我們今晚先好好地把她們倆守着。”
聽聲音,該是把她們綁來的光頭男和刀疤男。
“行,我先去睡會兒,你守三個小時,然後我來替你。”光頭男說道。
“不用這麽謹慎吧,那兩個人在裏面綁着呢,不過就是兩個女的,還能翻天去?”刀疤男不以爲然的說道。
“謹慎點兒沒錯,别出意外,我看那個女警察,就不像是個省油的。”光頭男說道。
這麽一說,刀疤男也來了談性,頗有些八卦的問:“你說,裏面那倆,到底誰才是楚昭陽的女朋友?”
“誰知道,我看還是那個姓江的可能性大一點。看她穿的那麽風,晚上可風光了,又總跟楚昭陽站在一起,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跟楚昭陽的關系。宴會上所有人都知道她跟楚昭陽的事兒,還能有跑?”光頭男說道,突然吐了一口不知道什麽。
“我看啊,實在不行,把她們倆每人都剁一根手指給楚昭陽,兩個裏面,總有一個是他在乎的吧。”刀疤男提議道。
“你就别瞎操心了,等明天來了人,他們會有決定的。”光頭男說道。
刀疤男“啧啧”兩聲,聲音變得有些猥瑣:“有錢人可真是會享受,表面有一個大家閨秀當女朋友,背後再找個警察玩制服誘惑。命真好。”
“行了,等把事情解決了,這兩個女的我看上頭也未必會真放了她們。如果不放,那就先給咱們爽一爽再說。到時候什麽千金小姐,什麽制服誘惑,有錢人體驗到的,你都體驗得到,還跟他們享受一個待遇呢。”光頭男嘿嘿笑了兩聲。
刀疤男聽了,猥瑣的舔了舔舌頭,搓着手不住的點頭:“對,對,你說的對。”
顧念聽着渾身發抖,心越來越涼。
許久之後,兩人不再說話了,顧念這才繼續開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