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望遠鏡看了好一會兒,安叔這才低聲道:“村兒裏有人。”
“啊?”我倒吸口冷氣,瞪眼仔細看去,卻不見半個人影。
随即,我接過安叔的望遠鏡,尋了半天,果然,在一處相對完好的房屋院子裏,有幾個模糊的影子晃動。
“是不是還住着人啊?”放下望遠鏡,我問安叔道。
“我看不像,”安叔搖頭,“很有可能是那個傳說中吳元的人。”
聽到這話,我心裏就是咯噔一下,要真如此,說明吳元可能已經在村裏派人把守了,而我們再去找老太太的墓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我看向安叔問道:“那我們怎麽辦?”
“等天黑再說吧。”他說着話,往旁邊擺了擺手,那裏是一片灌木中的空地。
找了個石頭坐了下來,安叔凝着眉又抽起了煙。
蘇影靠着我旁邊問:“上次咱們進的那副畫裏是不是就是這個村兒?”
“沒錯,”我點頭道,“但是可能時間不同,那副畫好像是很早已前的了。”
眨了眨眼,蘇影嘟囔道:“我怎麽感覺認識你之後,整個世界都變了,原來我以爲世界上根本沒有鬼,更沒想到會遇上這麽稀奇古怪的事情,這些簡直就跟做夢一樣。”
“那你後悔認識我了嗎?”我望着她問。
“沒有啊,怎麽會後悔,我覺得這樣的生活更有意思。”蘇影忽閃着大眼睛,一臉天真的表情。
看她這樣,我忽然感覺很是心疼,又想到了婉兒,爲什麽和我在一起的女人或者女鬼都會受到傷害呢,爲什麽我就無法保護好她們呢?
就在我愣神兒的功夫,坐在對面的安叔忽然警惕的扭過頭,随即豁的站起,望着我們上來的方向。
随着他的目光去看,卻未見有什麽異常,我拉起蘇影走到安叔跟前小聲問道:“安叔,怎麽了?”
他沒說話,輕輕的擺了擺手,這時,好像哪裏有人走路的聲音。
果然,沒過片刻,在遠處雜亂的灌木叢中,出現了一個人影。
一個身穿黑色長袍,黑布蒙着面的人,邁着矯健的方步走了過來。
蒙面男?
我瞪大眼睛,果然是他,就是他告訴我和蘇影出去的方法,或許也是他害的蘇影中了毒。
在前面的安叔還算淡定,他皺着眉頭,沒動地方,我急忙上前小聲告訴他來人就是畫裏的蒙面人。
安叔點了點頭,這時蒙面男已經走進了空地,站在對面靜靜的望了我們半晌。
這一刻沒有人說話,空氣像是凝固了一樣,隻能聽到微風拂過灌木叢的聲音。
雖然驚訝,但這個意外其實我也預料到了,既然畫裏的世界是真實的,那麽畫中的人肯定也會存在,隻不是知道此刻的蒙面男是敵是友。
呆了好一會兒,還是安叔打破了平靜,他輕輕的幹咳了一聲,問道:“朋友,請問你是哪位?”
蒙面男還沒說話,而是緩緩的擡起了手,我心裏咯噔一下,他不會要襲擊我們吧?
然而下一刻,他居然輕輕的摘掉了臉上的黑布。
這是一張陌生的臉,談不上有多帥氣,但是和哥哥一樣,眼神冰冷,似是距人于千裏之外。
他的頭上盤着發髻,再加上一身的黑袍,果然如我當初所料,整個形象有點像個道士。
“你們不用緊張,我沒有惡意。”他終于說話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我實在忍不住,上前問道。
“我叫齊探花,”黑衣人淡淡開口,随即歎了口氣,擺手道,“我來這兒是要告訴你們一個重要的事情。”
齊探花?這個名字好像很耳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聽過了。
不過我還是對他比較信任的,因爲他的氣質很像是哥哥,況且如果沒有他,我和蘇影有可能都會死在那副破畫裏。
安叔與我不同,始終保持着警惕,他望着齊探花道:“哦,齊先生,聽說是你救了小齊和蘇影,我先替他們道個謝,隻是不知道這次找到我們有什麽事?”
“其實——”齊探花遲疑了一下,接道道:“其實我是個作者,你們都是我所寫的小說中的人物,你們所經曆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當然,凡事都有個定數,還記得畫裏的三碗灑吧,如果你們當初把第三碗倒掉,我可能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不過木已成舟,現在已無退路,”
他這句話說完,我們三個都是愣了好一會兒,随即安叔的臉露出無奈的笑容道:“這位小兄弟,你在和我們開玩笑吧?”
蘇影抓着我的手,也在我耳邊小聲嘀咕:“這個人是不是神精病啊?”
可是不知爲何,他雖然說出這般離譜的言詞,但我還是在心裏有那麽一絲絲的相信,同時,一股莫名的悲傷從心頭湧起。
見我們如此态度,齊探花也不着急,他微低下頭,苦笑了一下,随即道:“不管你們信不信,這都是……”
還沒等他說完,從對面又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齊探花瞬間扭過頭,望向了身後,眼神如刀。
緊接着,在遠處的小路上,一個佝偻的身影蹒跚而來。
我立馬認了出來,她就是附在小雅媽身上的老太太,媽的,居然找上門來了。
安叔還算冷靜,迅速從懷裏掏出幾張血符,準備應戰,我更是把銅錢匕首拿了出來,把蘇影護在了身後。
這群人中,最爲淡定的要屬齊探花了,他輕輕的笑了笑道:“不用怕,她隻不過是我筆下的一個人物而已,我叫她生她就生,我叫她死她就得死。”
“猴仔子,口氣這麽大?”老太太移動着僵硬的腳步,已然來到了近前。
“老鬼,你怎麽找到這來了?”齊探花語氣十分平淡的問道。
“哼,”老太太冷笑一聲,“我還想問你們呢,居然都找到我老家了,真是活膩歪了!”
說罷,她整個人忽然一晃,像是一道鬼影般直奔齊探花而來。
然而還沒看清楚怎麽回事,隻聽一聲凄厲的慘叫,老太太的脖子已然被齊探花白皙的手指狠狠的掐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