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木箱的蓋子,輕輕的往上一拉,随着老舊的摩擦聲響起,箱子被我緩緩打開。
心裏緊張極了,到底是我猜想中的哪一樣呢?我還是希望三樣都有,那就完美了。
然而,當那個沖滿誘惑的箱蓋全部開啓後,裏面的東西卻讓我大吃一驚!
一身藍白色的運動服,整整齊齊的疊在箱内,在衣服上,有一張白色的紙臉,古怪的,十分違和的躺在上面。
紙臉的五官栩栩如生,還畫着一副眼鏡,兩腮微紅。在眉心處,有一點血色的印迹。
那一刻,我仿佛窒息了一般,好半天沒有喘上氣來,我認識這件衣服,更認識這張臉,他是——夏天生。
萬萬沒想到,箱子裏會有他的衣服,衣服上還有一張可怕的白紙臉,而且那雙眼睛十分的有神,仿佛是在看着我。
就在我緊張的心都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的時候,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周齊——”
“誰?”
這次,我真的是吓了一跳,是真的跳了,定睛看去,聲音赫然是從箱子裏發出來的。
媽的媽我的姥姥,不會是那張白紙臉在說話吧?
“周齊,你不要怕,我是夏天生。”
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居然說自己是夏天生?我大着膽子朝箱裏一看,那張古怪的白紙臉好似活了一樣,嘴似乎在動,眼睛也在轉。
往後退了一步,我努力的使自己鎮定,緊張的問道:“你、你、你到底在哪?什麽時候進來的?”
“其實我一直在這裏,”說話的聲音語氣談定,“你所看到的都不是真實的,你可以理解爲是我的分身,或者我的意念。”
一時間也沒明白他的意思,我呆了片刻,膽子也大了許多,這時才發現,他的聲音的确是夏天生的,而與之前在幻境中聽到的一樣,可是當時我爲什麽沒能聽出來呢?那種名字就在嘴邊,卻想不起來的感覺直到現在還是記憶猶新。
“我說,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我小心的湊了過去,擡起手機再次照向箱内,那張可怕的白紙臉還是那樣,安靜的,詭異的,躺在衣服上。
我顫着聲音問:“你真的是夏天生?”
“沒錯,”白紙臉肯定道,“這事情說來話長,你能不能先救我出來,我被張老莫困在這裏十年了。”
喘了半天,稍稍冷靜了些,我有些懷疑他說的是真是假了,他有沒有可能是某種妖怪,或者厲鬼,被張老莫鎮壓在裏面,現如今裝作夏天生,取得我的信任,想讓我放他出去?
不是沒有可能,想了想,我試探的問道:“别怪我不信任你啊,這種時候誰都難免懷疑,你說說,怎麽證明你是夏天生?”
“你不是要去鬼市嗎”白紙臉幽幽道,“還要去陰間對吧?還記得咱倆達成的協議嗎?你說隻要我帶你去陰間,我提什麽條件都可以,我的條件就是讓你救我出去,這不過分吧?”
提到去陰間,立馬觸動了我情感中的那根弦,婉兒那張清純的面龐生生的在我腦中浮現出來,讓我的心再次狠狠的揪了一下。
通過剛才的話,他應該就是夏天生,不然怎麽會知道這麽多事情?
當然,就算是他,如今看來,我也不像之前那樣完全信任了,可是此時此刻,好像也沒有别的選擇了。
“我怎麽樣才能救你?”我有些緊張的問道。
我決定救他出來了,人生有時就是場賭博,生死就在一念之間,其實有些時候,認命也未必不是一種正确的選擇。
“用你中指的血,滴一上滴在我的額頭上,這樣就可以了,”夏天生說着話,忽然有些着急起來,“快點吧兄弟,我有預感,張老莫好像要回來了。”
他這麽一說,我頓時倒吸口冷氣,下意識回頭看去,那道破舊的小門依舊安靜的關閉着。
想起張老莫那張戴着大黑墨鏡的臉,還有他說話時古怪的語氣,走路強勁如風的姿勢,哪一樣都顯示出,他決不是個簡單人物。
還有,通過木箱裏的白紙臉,以及我剛才的所遭所遇來看,張老莫肯定會某種邪術,雖然不知道欲意何爲,但是用腳後根都能想到,一定沒幹好事兒。
我沒再猶豫,咬了咬牙,把右手中指在剛才拔掉的釘子上一摁,立馬紮了個口子,疼得我哆嗦了一下。
别說我沒出息,如果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受了多大的傷都不一定會喊痛,但是自己故意的往刀刃上碰,即便是劃一道小小的口子,也會吓的心驚肉跳,這是人之常情。
把手翻過來一看,流出的血瞬間溢滿了整個手指頭,看來剛才是用力過猛了,唉,我對自己還真夠狠的。
手機照過去,箱中的白紙臉正以企盼的眼神望着我,他嘴動了動,沒有說話。
我緩緩的伸出手去,還沒等把血滴到他的額頭,身後忽然吱嘎一聲,我倒吸口冷氣,急忙回轉身,手機的光亮下,一個頂着老舊藍色帽子,戴着遮住半張臉的大墨鏡的老人走了進來。
張老莫?果然被夏天生言中。
“别愣着,快滴血。”白紙臉壓低聲音,無比焦急的說道。
我慌亂的把手摁下去,可是,隻一秒鍾的功夫,我的手卻被一隻鐵鉗一樣的魔爪緊緊抓住,面前是那張被大墨鏡擋住一半的臉。
“大、大爺,您、您怎麽來了?”我擠出一絲尴尬的笑容。
張老莫沒有說話,而是低下頭去,黑墨鏡望了一眼白紙臉,幽幽道:“孩子,你這是幹什麽?”
“幹、幹爹,這、是我朋友,我們就是鬧着玩呢,嘿嘿。”白紙臉吞吞吐吐道。
幹爹?一聽這話,我差點氣的吐血:“我說夏天生,你……?”
還沒等我說完,隻見那張白紙臉快速的眨着眼睛,似乎示意我先不要沖動。
“行了”
張老莫一聲怒喝,随即用力的把我推開一邊,别看他一大把年紀,手上的力氣可是比我大上數倍,我身子蹬出好幾步,扶住了牆,這才沒有摔倒。
“我雖然眼睛瞎了,但是耳朵還是好使的,”張老莫沙啞着嗓子道,“天生,你真是讓我寒心,都這麽多年了,你還是不相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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