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感覺心髒都已經不存在了,腦子嗡嗡直響,眼睛也變得模糊,但是可能由于太過氣憤,猛然一使力氣,我像個野獸般嘶吼了一聲,又從地上蹿了起來。
在燭火的映照下,老頭的臉分外猙獰,露出的那幾顆血紅的牙齒,像是死神一樣,在召喚着我。
還沒到跟前,又是一道黑影在光亮下一晃,直到眼前我才看清,是老頭那黑糊糊魔爪,尖利的指甲閃着寒光,直刺我的咽喉。
我本能的用手一擋,出乎意料的,他那隻爪子居然躲開了,但與此同時,卻感覺到脖子被什麽東西緊緊的纏住,我下意識的伸出想去抓,好像是條繩子。
随即,繩子用力的一甩,直接把我掀翻在地。
我瞪大眼睛,看到老頭居高臨下,正手舉着晃動的蠟燭,另一隻手抓着一條紅繩,滿臉的陰森。
而婉兒,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小子,謝謝你提醒我,不然我還想不到利用你的心上人,讓你變得更厲害呢,哼哼哼哼……”
他說話的同時,我脖子上的紅繩也是越來越緊,眨眼間,已經無法呼吸了。
迷迷糊糊,腦子裏閃過無數個畫面,爸媽,哥哥,還有婉兒,所有至親至愛的人,似乎都被我一一的想起,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臨死前的人都是如此。
可是正當我等待死亡的到來時,忽然聽到噗的一下,随即老頭一聲悶哼,緊接着就是蠟燭掉落的聲音。
我下意識的睜開眼,隻見老頭嘴張的老大,一手捂着胸口,臉朝着門口的方向去看。他手裏的繩子已經斷開。
掉在地上的蠟燭依舊在燃燒,不過開始迅速的融化。
終于可以呼吸了,我大喘着氣,順着老頭的目光看去,鐵門不知道何時被打開了,在門口,站着一個孤單的身影。
一米七多的個頭,頭發略長,梳着中分,臉色白皙,像女人一樣的秀氣,但卻透着無比的冰冷。
上身藍色的土的掉渣的夾克衫,灰色的勞動褲,與那無比俊美的長相形成鮮明的對比。
“羽哥?”
我無力的喊出聲,不過聲音微小,可能受傷嚴重,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我是不是在做夢,還是産生了幻覺,哥哥怎麽會來到這,他不是應該在家裏嗎?
腦中生出一大堆的問号,我直感覺陣陣的恍惚,無法相信所發生的事情,這不科學。
哥哥緩緩走過來,握着一把黑色木劍,背在手臂後面。并沒有看我,而是冷冷的盯着旁邊的老頭,
老頭顯得很是驚訝,被埋在皺紋裏的眼睛瞪的老大,忽然,他捂在胸口的手猛的擡起,在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幾寸長的金屬物,上面滿是刺目的鮮血。
随即,從老頭的胸口開始呼呼的往外湧着血,好似決堤的洪水,奔流不息。
“你、你是什麽人?”
也不管胸前的傷口,老頭呆立在原地,瞪着哥哥問道。
“周羽——”
哥哥冷冷的回應,此刻,他已然來到了近前,緩緩擡起手中的黑色木劍道:“你打了我弟弟,你必須死。”
“哼哼哼……”
老人忽然一抖身子,胸前的傷口中湧出一注血液,但是沒過片刻,血居然自動止住了,至少不會像剛才那樣往外噴湧了。
“想殺我?”老頭哈哈大笑,不屑的望着哥哥,“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話音剛落,老頭一個猛撲,直奔哥哥而去。
他的身形非常之快,隻看到一道黑影擋住了視線。
緊接着,砰的一聲,也沒看清怎麽回事,老頭的身子重重的向後倒在地上,揚起一片灰塵,模糊了視線。
與此同時,哥哥一個箭步蹿了過來,手中高舉木劍,直刺老頭的心髒。
但他也并非善類,迅速往旁邊一滾,哥哥紮了個空。
老頭滾到一邊的身子詭異的翻起,鬼魅般探出雙爪,直奔還沒一來及收招的哥哥。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下意識的喊了聲“羽哥,小心。”
剛說完,隻聽到耳朵裏噗的一聲,再看老頭張着手臂,瞪大眼睛,無比驚恐的樣子。
在他的胸前多出了一個黑色的木柄,從邊緣中不斷的向外流出血紅的液體。
哥哥緩緩走到近前,伸出手,猛然拔出木劍,老頭晃了兩下,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我目瞪口呆,在我面前宛如惡魔一樣的老頭,居然被哥哥三下五除二就給刺死了?他到底有多厲害?
“怎麽樣,能不能起來?”哥哥轉身走過來,伸手來扶我。
我大喘着氣,感覺胸口陣陣的疼,被拉起後,勉強站穩。
“羽哥,你怎麽來了?”我有氣無力的問。
哥哥冷着臉,沒說話,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擰開蓋子,往手裏倒出幾粒藥丸來,遞過來道:“把藥吃了,治内傷的。”
接過藥,我一口吞了下去,雖然哥哥的藥總是臭的要命,但此刻我也無暇顧及這些了。
扶着旁邊的木架,我休息了片刻這才感覺好了些。
“羽哥,婉兒,她在這裏。”我指着木架上的女人道。
心裏擔心的很,剛才看到婉兒的樣子,不知道她有沒有事。
哥哥皺了皺眉,臉色變得很難看,似乎欲言又止的樣子,随即緊緊的盯着木架上的旗袍女人半天。
“剛才那個老頭摸了一下她的後腦勺,婉兒就出來了。”我對哥哥解釋着,
他貓腰撿起掉在地上的蠟燭,立在了木架的一角,而後擡手翻看旗袍女人的腦袋。
哥哥的手很輕,似乎很小心的樣子,在女人的後腦上摸索着,不多時,婉兒再次緩緩的坐了起來。
這種場面說的輕松,其實很震撼,一個躺在木架上的人,從他身體裏坐起另一個女人,上半身一分爲二,而下半身卻是融合到一起!
不過哥哥卻并沒有太過驚訝,他表情依舊那麽平淡,轉過頭來道:“你就爲了她,冒了這麽大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