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張的退後一步,不知怎得,似乎感覺有危險逼近,最近可能由于總是處在一種高度緊張的狀态,精神特别的敏感。
車停後,前窗緩緩落下,一個穿着白襯衫的司機探出頭來問道:“喂,去哪啊?”
前燈實在太亮,導緻我看不太清他的臉,仿佛是個中年男人。
片刻後,眼睛漸漸的适應了光線,我直接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是那個鬼司機——
我哆嗦着想要爬起來,可是早已吓的手腳發軟,然而司機卻顯得莫名其妙,扔了一句:“有病啊你!”說罷,便把車開走了。
強烈的光線漸漸遠去,我還是沒從地上爬起來,我認錯了嗎?難道不是他?
仔細回憶了一下,不可能有錯,那表情,聲音,還有那語氣,絕對是那個鬼司機,可爲什麽會在這遇到他?
良久,我才從地上站起,心說真是應了那句話,福不雙至,禍不單行,如果剛才真的是那個鬼車司機,那麽他出現在這裏可能并非偶然。
想了想,管不了那麽多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婉兒。
把自行車推過來,我跨上車便往黃大仙的方向猛蹬。
一路上,我思緒萬千,覺得自己雖然沒什麽能耐,但還算命大,那個老太太兩次都沒能要了我的命,可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啊,想起安叔的話,有機會真得和他學學捉鬼降妖的本事,最起碼可以保護婉兒,不用再受制于某些鬼怪。
我又想到了哥哥,在我印象當中,他依舊是個非常牛逼的人物,隻是似乎并沒有教授我本領的意願,他可是屬牛的,他的态度,就是死了也别想讓其改變。
但這些都是以後的事,希望這次能夠平安無事吧,能夠成功的把婉兒救出來,到時候皆大歡喜,要是哥們挂了,那麽一切都是白扯。
半夜三更,路上車輛極爲稀少,這裏又是城中村,路燈也不多,我憑着記憶尋了半天才找到黃大仙廟。
把車子藏好後,我便蹑手蹑腳的繞到了廟後,因爲想到昨晚出了事,大門口可能會有人看守。
幸好,在靠着後牆,也有幾棵柳樹,我找到一棵挨着牆最近的,噌到了牆頭。
擡眼望裏一看,廟裏安安靜靜,連那個老頭屋子裏的燈都沒有點着,所有的房間都是黑的。
摸摸懷裏,我今天帶了一把匕首,雖然對付鬼可能沒什麽用,但要是遇到和那個老太太一樣的妖怪應該也能應付一下吧。
順着牆緩緩爬下地面,我四下看去,并沒有什麽異常,心說這座廟是不是由于出了事被封了啊,要真是如此,那我就不用這樣小心謹慎了。
雖然這樣想,但我還是沒敢大意,一路蹑手蹑腳的摸到了最近的一個房間,現在隻能是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可疑物品了,盡管這是個笨方法,效率更是低的很,但是也沒有别的招了。
今晚其實是有月亮的,隻是被一層薄雲給遮住了,不過還是頂了不少事,視線并不太黑。
這一排是三間老舊的房子,不太像是廟宇的建築,但是年代可不近了,用的都是那種早年間才有的青磚,房頂上漲了老高的草。
前院就是廟裏大殿所在的位置,這裏應該屬于後院,可能是原來工作人員居住的地方吧。
靠着窗戶立着掃帚鐵鍬等工具,再看房門,上面一個大大的鎖頭,滿是鏽迹,這間屋子似乎很久沒有打開過了。
這怎麽進去?我又不會開鎖,瞥了一眼窗戶,也是那種上下結構的老式木窗,上面還貼着窗紙,原來可能是白色的,但現在已經發了黃。
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窗紙上滿是灰塵,還有許多黑糊糊的東西,像是蒼蠅屎一樣,惡心的很。
看來隻能走窗戶了,我是越來越覺得自己像個賊了。
把匕首握在手裏,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圍沒什麽異樣後,我貓着腰來到窗前,伸手輕輕的推了推,沒推動,可能是從裏面叉上了。
這種窗戶我很熟悉,雖然在城裏基本上不會看到,但農村一些老房子還是有的,窗闩一般都在靠兩邊的中間位置,上下窗戶都可以固定。
我伸手扣破了窗紙,在一邊摸了摸,果然如此,一個凸起的木塊被我摸在手裏,往下輕輕的一轉,便打開了一邊的窗闩。
接着就是另一邊,都打開之後,輕輕一推窗戶,發出低低的摩擦聲,果然被我推開了。
我長出口氣,扳着下面的木窗,腳蹬上窗台,輕松的翻進了屋裏。
這一系列動作相當的娴熟,看來我還真是有做賊的潛質。
腳剛落地,可以感覺到揚起一片灰塵,得虧我帶着口罩,幸免于難。
把窗戶關上後,房間裏墨一樣黑,伸手不見五指。
要說怕黑是人類的本能,特别是在這種未知的環境裏,腦子裏總是會幻想出一些可怕的東西,平時最怕什麽,這個時候就越是不受控制的去想。
這時的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董小秋那張耷拉着舌頭的臉,還有那凸起的眼睛,特别是上次對付強子的時候,她那詭異的白色身影坐在地上,雙腿搭到強子的身上唱兒哥的畫面,别說是處在這種場合,就是大白天想起來,我都會出一身的冷汗。
稍稍等了片刻,灰塵落下去差不多了,我深吸口氣,小心的掏出手機摁亮,爲了防止被外面的人發現,我把手機手電筒的光選擇了相對暗一些的灰色,沒用閃光燈,直接用屏幕照亮。
微弱的光線隻能看清一米多點的範圍,這間屋子好像是個倉庫,地面上一層厚厚的土,在旁邊東倒西歪的擺放了許多破舊的木制桌椅,還有一些被灰塵掩埋了的衣服,或者褲子什麽的搭到了上面。
雖然戴了口罩,但還是能夠聞到空氣中一股很重的黴味,熏的惱仁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