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叔一聽紅着臉,明顯很高興的樣子,不過還是推托道:“那就不必了,一馬歸一馬,我怎麽能扣你的工資呢。”
我笑了笑,沒說話,心說不就一萬塊嗎,我幫哥哥還就是了。
到了晚上,安叔問我有沒有地方住,我說沒有,他說不嫌棄的話就住在店裏,把我領進後屋,那有個單人床,簡單的家具,還算幹淨。
我一看也不錯,就答應了下來,等安叔走後,看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我心裏緊張起來,盼着快到十二點,希望能夠再次見到婉兒。
拿出那根蠟燭,放到旁邊的桌子上,我忽然發現個奇怪的現象,這是根在外觀看來很普通的白蠟,不過裏面卻有個黑色的陰影,好像有什麽東西被禁锢到裏面似的,看來它并不普通。
我一頭倒在床上,心裏開始胡思亂想,想象着見到婉兒的畫面。
這間屋子很小,隻有一扇窗戶,淺紅色的窗簾被拉開一邊,想到上次婉兒就是出現在窗口,不知道這次會不會也是如此。
在離十二點還剩幾分鍾的時候,我緊張的把蠟燭點燃,摁滅了屋裏的電燈。
房間立刻黑了下來,昏黃色的燭光輕輕的搖曳,顯得氣氛詭異了不少。
我是怕鬼的,确切的說是怕除了婉兒以外的鬼,可能是由于在夢裏從小一起長大的原故,婉兒給我的印象并不可怕,反倒像是我身邊最熟悉的親人一樣。不過這并不影響我害怕其它陰邪的東西。
比如現在,房間黑下來後,心裏一想到鬼,我還是不禁哆嗦一下,微微喘着粗氣,即恐懼又期盼的望着窗外。
摁亮手機,離十二點隻差兩三分鍾了,我開始心跳加快,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可是等了好久,我确定早就過了十二點,卻沒見任何異常。
我從床上爬起來,走到窗前,焦急的望着窗外。
今天雖然是晴天,但是月光并不明亮,像是在月亮的表面蒙了一層沙一樣,顯得異常朦胧。
窗外是一片略顯破舊的平房,雖然被幾個路燈照到,但還是感覺黑漆漆的,讓人看着很不舒服。
不知是誰家的狗,大半夜的還在叫個不停,但是聽聲音應該很遠。
我心裏有些難過了,難道我想錯了?這種方法根本就見不到婉兒?這可怎麽辦,現在是一點線索都沒有了。
離開家,本來想着我能像上次那樣把婉兒招來,盡管是一魂一魄也好,最起碼是有些線索了,可是如今,難道所有的希望都要泡湯了嗎?
正當我無比焦慮的時候,忽然看到旁邊的胡同裏走來一個人。我急忙探出頭去,那是個女子,披肩的長發,白色的露肩短裙,雪白的大腿,顯得很是性感。
可是離的近了,看清她的臉後,我不禁倒吸口冷氣,她的臉色刷白,白的像紙一樣,毫無血色,眼珠詭異的凸起,像是被人扣出來了一樣,一隻手捂着嘴,悄無聲息的向我的方向走來。
隻感覺後背發涼,我下意識的往後退去,差點載倒在地,很明顯,這個好像不是人。活人的臉怎麽可以那樣白?眼睛怎麽會凸出眼眶?
我退到床邊,緊張的望着窗外,心裏通通的跳着,希望她不要出現在窗口。
等了好久,好像沒什麽動靜,我長出口氣,重新站起來,發現腿都有些軟了,雖然害怕剛才那個女的,但是想見婉兒心切,我還是仗着膽子再次走到窗口。
“啊——”
忽然一張臉出現在面前,把我吓得驚叫一聲,立馬跌倒在地,沒錯,就是剛才那個女人的臉,她依舊捂着嘴。
“你能看得到我?”
女人的聲音悠悠傳來,聽不出遠近,也無法辨别方向。
我努力的使自己鎮定,心說我也不是沒見過鬼,怕什麽,連妖怪都被我打跑了,屈屈一個女鬼有什麽了不起的。
然而這樣壯膽完全沒用,我哆嗦着擡起頭,離開窗戶一段距離,費力的站起來一看,那女人的臉正在窗外。
“你、你是人是鬼?”我顫着聲音問道。
她的臉緩緩的湊了過來,似乎想要從窗戶鑽進來,見這一幕,我更是吓得頭皮陣陣發麻,剛想要開門跑到外屋,忽然聽到一聲慘叫。
我驚訝的回頭一看,女人的臉從窗戶上消失了。
怎麽回事?我心中奇怪,剛才的慘叫聲應該就是那女鬼的聲音,這回又是誰救了我?又是哥哥來了?
“好心人,你願意幫我嗎?”女人聲音再次傳來,似乎是受了傷,相比剛才有氣無力。
“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是鬼,但我不會害你。”女人平淡的說道。
喘了口氣,我問:“那你找我幹什麽?”
我說話的空當,女鬼的臉又一次冒了出來,不過這回離的很遠,似乎對窗戶有所忌憚了。
不知道爲什麽,她依舊捂着嘴,凸起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低低的說道:“好心人,你别害怕,我已經好久沒有找到可以說話的人了,你是第一個,我隻希望有人能夠幫我,我不會害你的。”
我喘了半天氣,心裏的恐懼這才輕了些,咽了口口水,問道:“你要我幫什麽?”
“我是被人害死的,就在幾個月前。”她說着話,牙齒咬的咯咯直響,似乎對某人恨之入骨,“我叫小秋,前段時間在一次同學聚會上,被人灌酒,然後就被——,就被強女幹了。
他家很有勢力,威脅我不讓我報警,我也害怕被别人知道以後沒臉見人,于是就忍了,可是後來的一個月時間,我越想越難過,開始不願意和人說話,整天把自己悶在家裏,那天晚上,一時想不開……。我不想死,我還沒活夠,我不想死。”
女鬼小秋像是情緒失控了一樣,一直重複着這句話,從窗戶隻能看到她的上半身,她低着頭捂着嘴,微微顫抖的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