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階段,超級計算機的性能已經突破了1000 GFLOPS即1 TFLOPS的大關。
而方圓公司的最新款超級計算機,憑借哲儒64位RISC微處理器Holder,達到了2.3796 TFLOPS——但根據預測,這個屬于技術試水、并且首先布置在庫比蒂諾、留作自用的成品,全球最強之名能否堅挺到本世紀末還未可知,因爲64位RISC微處理器正在成熟和爆發。
唐煥對超級計算機的孜孜以求,已經不僅僅看中它所能帶來的産品銷售收入,以及各種榮譽了,還有自身的應用需求。
比如,生物科技公司的分析運算、汽車公司的自動駕駛模拟運算、投資公司的金融模型運算……等等。
尤其是,這種爲金融領域提供的超人一等計算能力,更被首富先生所青睐。
從那些被留心觀察到的迹象來看,國際資本投機者們已經惡狠狠地盯上了亞洲的目标。畢竟,建倉是一個逐步的持續過程,他們再怎麽悄悄籌備,都能被有心者捕捉到。
首富先生這次的“跟風”行動,求财屬于其次,另外的目的才最重要;而有了更強的計算能力後,顯然會讓自己更遊刃有餘一些。
超級計算機的硬件隻是一個起碼的基礎,具體運行上真實表現如何,還要看軟件的編制水平。
所以,唐煥特意慰問了那些從貝爾實驗室投奔過來的研究員。
美國電話電報公司分拆出專營通訊設備的朗訊公司後,貝爾實驗室這個純粹的研究機構,在隻追求功利的氛圍中,不可避免地受到了重創,而其中的技術精英們,不得不各謀出路,其中不少去了華爾街供職金融分析——唐煥也趁機招攬到了一些人手。
看起來,貝爾實驗室的研究員們跑到華爾街混,很是不可思議,但實際上很正常——包括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裏的一些工程師,也具備資本進行諸如此類的跨界轉行。
當中原因也非常簡單——這些研究員們數學底子太好,而過往的日常工作,會需要自己親自動手,在電腦上編制一些代碼,來輔助研究。結果,個個成了兼具精通深奧數學算法和掌握成熟計算機編程技巧的高手,到華爾街混,還真有點“賺大錢”和“幹本行”兩不耽誤的意思。
首富先生聘請來的此類技術精英,爲每一個亞洲經濟體建立了一個模型,來動态評估其承受沖擊能力、崩潰時間等等數據。
……
等唐煥從山景城回到庫比蒂諾後,安迪·葛洛夫屬意的接班人——克雷格·貝瑞特,已經等候在辦公室裏了。
大家都是熟人,無需過多寒暄,談話迅速轉入正題。
事實上,當英特爾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款32位微處理器——Intel_iAPX_432,失敗得比16位的Intel_80286還慢後,克雷格·貝瑞特、保羅·歐德甯等人便成爲英特爾和哲儒的微處理器部門、軟件部門之間的重要溝通者,在x86家族微處理器的操作系統支持及優化、引入RISC技術優點等等方面,成績有目共睹。
如今,克雷格·貝瑞特成爲英特爾首席執行官,那麽英特爾和哲儒、哲儒軟件、方圓,甚至他和唐煥的私人關系,都需要重新審視——這也是克雷格·貝瑞特抓緊時間來見唐IT的最主要原因。
安迪·葛洛夫統領下的英特爾,在CPU方面對唐煥态度有所保留,甚至防着一手的明顯表現,除了與加州理工學院合作,采用Pentium_Pro研發運算性能超過1 TFLOPS的超級計算機之外,還有64位的CPU。
1980年代末,惠普提出了一種名爲Explicitly_Parallel_Instructionputing——顯式并行指令運算即EPIC的指令集架構。其大緻原理就是,CPU通過軟件方面的編譯器,而不是增加硬件方面的複雜性,來調度資源,并行執行。
安迪·葛洛夫就帶着英特爾,加入了EPIC聯盟,研發64位的微處理器。
這個現象反映出了一直想要進入高端市場的英特爾,和唐煥之間的不合拍。
如同各個大國的領導層換屆之後,彼此要互通電話,就某些重要問題達成共識一樣,克雷格·貝瑞特也需要盡快捋順前任留下的一些問題——别的不講,僅僅方圓個人電腦,那就是英特爾微處理器的最大消費市場,必須維護好了。
首富先生的氣度,還是非常雍容的!
英特爾将自家CPU送上超級計算機,那是好事,說明産品性能有了長足的進步嘛;英特爾加入EPIC聯盟,也是好事,畢竟研發64位微處理器難度不小,多個備胎也能保險一些。
哲儒的RISC微處理器Holder,是否會因爲英特爾的這些動作受到影響?還不至于。Holder的競争對手很多,在MIPS、SPARC、Power、Alpha等等之後,根本不在意再多一個!
唐IT的态度,很明确——英特爾的微處理器,在個人電腦行業的地位,隻會進一步提高。
不過,也正因爲如此,唐煥依然認爲,英特爾的64位CPU方向,應該就像之前把一些RISC技術引入CISC的x86家族微處理器,使之煥發活力那樣,在兼容現有x86家族微處理器的基礎上進行——這個方案的前景,不會比英特爾加入EPIC聯盟那樣的重起爐竈差。
另外,英特爾應該嘗試多元化經營的道路,來降低行業周期波動的風險了——唐煥以圈子外的好萊塢制片公司,以及圈子内正面臨破産的網景公司爲例子,說明在一棵樹上吊死有多麽悲催。
和首富先生溝通愉快、相談甚歡的克雷格·貝瑞特,虛心請教道:“英特爾如果進行多元經營,應該選擇哪個方向呢。”
唐煥十分痛快地指點道:“比如說網絡解決方案——傳統網卡集成進主闆芯片的趨勢已經明顯,千兆以太網、無線局域網、網絡防火牆等等新技術新應用也是大勢所趨,甚至低功耗、移動通信也可以成爲英特爾産品的新方向。”
說到這裏,唐煥特别提到:“想必你也看到了最新流行起來的,勢必取代包括軟盤在内的一切傳統外部移動存儲産品的U盤——其進一步的應用,就是硬盤現在的角色,但由于讀寫原理不同,在使用壽命、主控性能等等方面,還需要進一步的深入研發,而英特爾憑借現有基礎,完全有資格順理成章地進入這個極具前景的領域,取得先發優勢。”
克雷格·貝瑞特受教地不時點頭,最後試探地詢問,“唐,你覺得太陽能這個領域,做爲多元化的一個選項,怎麽樣?”
首富先生微微一笑,“英特爾的盈利之道,是巨資投入前期研發,通過市場的時間差,把錢賺回來——如果你能夠改變這個單一的模式,就有可能抵擋住包括一本、韓國,甚至中國在内的亞洲制造的沖擊,那麽多元化的選項,自然也會随之更多一些。”
……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克雷格·貝瑞特雖然以前和唐煥的交流機會不算少,但層次、境界肯定不如今天這次,于是他告辭離開的時候,可謂心滿意足,充滿自信、躊躇滿志、意氣風發。
剛送走這位英特爾新任首席執行官,助理便彙報了從蘋果電腦公司那邊傳來的一個消息——喬布斯已經正式宣布,蘋果電腦公司的下一代計算機産品,将會采用Holder微處理器,進而和IBM的PowerPC說再見。至于理由嘛,則是因爲兩者在軟件生态圈豐富程度上的明顯差異。
唐煥聽了之後,微微一笑——喬布斯的動作還挺快,這麽短的時間内,就把蘋果電腦公司雜亂無章得讓人無所适從的個人電腦産品線,梳理出清晰的脈絡來了。
爲了分擔和承載手裏過多的成果和資源,首富先生給蘋果電腦公司安排的下一步棋,就是“去電腦化”,變成蘋果公司。
不過,這件事一兩年之内還不急;蘋果電腦公司先重新拿出足夠吸引消費者的産品,擺脫困境才是當務之急。
而他這位矽谷一把手,不是一般的忙碌,還要去矽谷發展的見證者——惠普的總部,走上一趟。
……
最近,惠普這位“老大哥”惹上了一點麻煩,再次證明了,什麽叫做“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原來,惠普剛做了一筆大買賣——通過歐洲的子公司,以及迪拜的辦事處,賣給伊朗價值1億2000萬美元的計算機、打印機等一系列産品。
美國和伊朗這個它眼裏的中東刺頭,外交關系如何緊張,可謂衆所周知,何況比爾·科林頓政~府還在1995年以行政命令的形式,對伊朗進行的制裁當中,有關于此類高科技産品出口給伊朗的禁止規定。
正如美國不少大企業,通過海外子公司,利用規則,躲避美國的高額稅收那樣,惠普這種走鋼絲的行爲,就是商人和政治的一種博弈——隻要利潤足夠,我管你聯邦政~府什麽規定呢!
事實上,這種現象在美國商界并不算少見,而唐煥在心裏是向着惠普的——有這位“老大哥”做榜樣,那自己向中國出口技術和産品的時候,也有了更大的空間不是!
不過,現在惠普必須爲自己的冒進行爲買單——聯邦政府,尤其是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的質詢,紛至沓來,就算惠普有着創始人之一的大衛·普克德,在1969年至1971年期間擔任了尼課松政~府中美國國防部副部長、以及惠普長期爲美國國防領域提供解決方案等等特殊淵源和人脈,公關起來也沒有那麽輕松。
惠普現任首席執行官是路易斯·普拉特。其在1992年接了上任首席執行官約翰·楊的班,表現可圈可點。一個數字就能說明問題,即惠普的銷售額從1993年的200億美元,增長至1996年的380億美元。
不過,路易斯·普拉特不怎麽受華爾街的待見。原因說起來似乎有些不可思議,那就是,他過于低調,不會像喬布斯那樣風度翩翩、蠱惑人心的表演,甚至連媒體也嘲笑其帶着厚厚鏡片的眼睛、一闆一眼的笨笨形象。
不得不說,時代不一樣了,華爾街的口味也随之變化,不再對埋頭苦幹的人那麽青睐了——一個證據就是,1990年代矽谷湧現出來的一批口沒遮攔、一言不合就會撕起來的“大嘴”首席執行官,被認爲“有多大的脾氣,就有多大的能力”,進而深受華爾街推崇。
簡而言之,華爾街所鍾意的首席執行官,應該風度翩翩地有“顔值”,會用華麗的電子幻燈片演講,能把觀衆鼓動得舉手歡呼。
而秉承“惠普之道”的路易斯·普拉特,就有些不合群了。
在唐煥看來,這個現象的實質,是華爾街的資本,想要完全控制矽谷。
但像惠普這樣能夠成功走到現在的高科技企業,都有着諸如“惠普之道”的成體系文化,來凝聚成一個整體。
怎麽打破這種框架?
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控制首席執行官這樣的高管人選,而且還不能從該企業内部遴選,最好從外部找人空降。
英特爾這一輪的首席執行官交接,屬于完全内部的權力更疊;而看眼前的形勢,惠普在路易斯·普拉特之後,如何交接,還真不好說。
正如唐煥心裏爲惠普做了一筆伊朗的生意叫好,他也希望惠普管理層能夠抵擋住華爾街的滲透。
畢竟,多了這樣一位“老大哥”站在前面,首富先生便有更多理由,“貪戀”自己掌控矽谷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