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得痛不痛？”唐煥連忙彎下腰去詢問，同時注意到，對方非常瘦弱，以至于越發顯得小臉上那雙眼睛大了。
有些膽怯的小女孩搖了搖頭，沒有吭聲。
動作麻利的鄧俪珺，輕輕地扶起小女孩，幫着她整理好了病号服，又用手帕擦淨那張小臉上的淚痕。
“這孩子好瘦啊。”鄧俪珺憐惜地低聲說道。
“謝謝。”小女孩的母親追了出來，歉意地解釋，“貝蒂趁我沒注意，跑了出來。”
“沒關系。”唐煥擺了擺手，蹲下來平視着貝蒂，溫和地問道：“你叫貝蒂啊，今年幾歲了？”
“五歲。”有媽媽在身旁，貝蒂膽子大了不少，一邊回答着，一邊好奇地看着唐煥。
“能告訴我，你爲什麽不聽媽媽的話麽？”唐煥笑着繼續詢問。
“我不想讓媽媽剪光我的頭發。”貝蒂擺弄着自己的一縷頭發，小臉上滿是倔強之色，“沒有頭發，就不漂亮了。”
唐煥探究地望向貝蒂的母親，對方卻隻是眼裏帶着淚光，搖了搖頭。
陪同的醫院主管附耳低聲介紹：“貝蒂得了白血病……”
唐煥恍然地點了點頭，那顆整天忙于各種算計的心，突然被觸動了一下。雖然他也算是兩世爲人了，對生命有着自己的獨特體悟，但還無法做到完全超脫。
“貝蒂，不聽媽媽的話，不對哦。”唐煥輕輕地摸了一下貝蒂的頭發，“其實，沒有頭發也不會難看的。不信的話，我陪你一起剪光頭發。”
“真的麽？”貝蒂伸手摸了摸唐煥的頭。
“當然。”唐煥認真地點了點頭，“現在我就剪光頭發給你看。”
病房裏有兩張病床。貝蒂小大人一樣，指着其中之一介紹道：“這張床是我的，那張床的大姐姐已經出院了。”
“隻要聽媽媽和醫生的話，你也會很快出院的。”唐煥從部下手裏接過孩之寶公司的最新玩具小馬寶莉。遞到貝蒂面前，“我送你的聖誕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貝蒂興奮地打開盒子，立刻歡呼起來。
唐煥欣慰地一笑，坐到了護士搬來的椅子上。開始理發。
貝蒂放下玩具，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唐煥，見證着一個光頭的誕生。
“沒什麽好怕的吧。”唐煥低下頭，讓貝蒂摸了幾下，“其他幾位哥哥，也想要這樣的發型呢。”
于是乎，唐煥的助理們，也一一在貝蒂面前除去了三千煩惱絲。
見有這麽多人和自己作伴，貝蒂也沒了抵觸情緒，痛痛快快地被護士剪光了頭發。
臨走之前。唐煥握着貝蒂的小手說道：“要是醫生允許的話，我們一起過聖誕，好麽？”
“這幾位哥哥也一起麽？”貝蒂逐一望着唐煥的光頭助理。
“沒有問題。”唐煥笑着點了點頭。
……
上車後，鄧俪珺摸了摸唐煥光溜溜的頭皮，嫣然一笑，“你這個形象變化可不小，不會影響接下來的各種活動吧。”
“換個發型而已，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唐煥也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頭皮，不無感慨地歎了一口氣，“人總要懷着敬畏之心的。面對生死。每個人都一樣無力，我們和貝蒂沒什麽不同。”
深以爲然的鄧俪珺，拉着唐煥的手，柔聲說道：“所以。我特别知足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
唐煥的光頭形象，還是很有震撼力的，聖誕過後，前來彙報工作的特裏普霍金斯，便驚訝了好一會。
“我聽說，雅達利的電子遊戲《外星人》。銷量不錯？”唐煥坦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後，随口問了一句。
“雅達利趕在聖誕節之前推出電子遊戲《外星人》，倒也挑了一個好時機，已經賣出去幾十萬份的拷貝，銷售額也有上千萬美元了。看這個勢頭，超過100萬份拷貝，隻是時間問題。”
特裏普霍金斯臉色複雜地點了點頭，“表面上看起來，市場銷售火爆，但關于這款遊戲的評價反面居多，而雅達利卻沒有什麽反應，也不知道對這家公司是福是禍。”
史蒂夫?羅斯花了3000多萬美元，費盡心機地得到了開發電影《外星人》街機及家用機遊戲的排他性授權後，以20萬美元和一次免費夏威夷假期的報酬，請來了howard scott warshaw——霍華德斯科特華沙來負責電子遊戲的關卡設計和編程。
賺錢要抓緊，史蒂夫?羅斯從一開始打的如意算盤便是，趁着今年電影《外星人》的席卷北美之勢，讓同名電子遊戲趕在聖誕節檔期上市，好狠狠地賺上一筆。
因此，《外星人》電子遊戲的開發時間相當緊迫。
要知道，霍華德華沙的成名之作《奪寶奇兵》電子遊戲，開發時間用了七個月，而留給《外星人》電子遊戲的開發時間僅有兩個月左右。
更誇張的是，街機版本的《外星人》遊戲也被同時提上了日程。
在這種情況下，霍華德華沙隻能玩命地趕工，能在規定時間内拿出成品就已經非常不錯了。結果，他想當然的那些遊戲創意和編程實現，并不被玩家認可，而雅達利對這些反應熟視無睹，沒有采取任何公關措施進行補救。
之所以如此，和華納内部的運作機制不無關系。
出高價買下電影《外星人》街機及家用機電子遊戲授權，是老闆史蒂夫羅斯的主意，而雅達利首席執行官雷?卡薩并不贊同。
但這位老兄，在引發華納股價下跌的财報公布之前，賣出自己手中的股份，引來了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涉嫌内部交易的調查，不得不引咎辭職，由此雅達利的運作便不那麽暢通了。
呷了一口茶後，唐煥緩緩開口，“《外星人》電子遊戲卡帶的生産計劃是500萬套，真的假的？市場上有多少台雅達利2600，雅達利的高管們心裏沒數麽？”
“他們還不是偷偷地瞄上了我們的小霸王遊戲機平台。”特裏普霍金斯不屑地哼了一聲，“《外星人》電子遊戲的雅達利2600版本就已經趕工痕迹明顯了，小霸王遊戲機平台版本更是慘不忍睹。”
“看來，股價下跌，讓華納開始孤注一擲，把寶全都壓在了《外星人》電子遊戲上，希望它能帶來可觀的财務數據。”唐煥皺着眉頭分析道。
“應該是這樣。”特裏普霍金斯點了點頭，“雷?卡薩下台後，華納還沒來得及挑選出繼任者，現在雅達利的負責人是助理首席執行官，這幫人在《外星人》電子遊戲的運作上如此激進，耐人尋味，很可能就是不顧一切地讨好華納總部好得到職位晉升。”
“雅達利要是一直沿着這條路走下去，那它還真就危險了。”唐煥揉了揉眉心，“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随它去吧，ea的股價也在下跌，我這個美國首富位置不穩當喽。”
“方圓電腦馬上就要ipo了，第一的寶座跑不了，非你莫屬。”特裏普霍金斯恭維了一句，随即有些憂慮地說道：“地皮的事情總算談妥了，可現在市場形勢這麽不确定，我們還要繼續往下操作麽？”
“當然繼續了。”唐煥哈哈一笑，“你都說了，方圓電腦馬上就要ipo了，我還能少了支持ea的資金。”
目前，哲儒、方圓電腦、ea，外加一個蘋果公司，都落戶在小小的庫比蒂諾，不免顯得有些擁擠，加上唐煥更希望自己的産業可以出去開枝散葉，因此他一直計劃着讓ea、方圓電腦等公司搬家。
由于對原本時空裏谷歌總部的幅員遼闊印象深刻，故而唐煥要求ea在矽谷，或者舊金山灣區找到的新總部，地盤一定要夠大，好适應他接下來對ea的規劃。
但占的地盤大，也就意味着要交的稅也多，唐煥希望ea可以得到類似谷歌那樣的照顧。
需要考慮的因素如此多，這就導緻了ea挪窩的事情頗有難度，忙到現在才有結果。
“redwood city——紅木城滿足了我們的全部要求。”特裏普霍金斯拿出幾張地圖，指給唐煥看，“這裏挨着國王大道，擁有舊金山灣裏舊金山以南唯一的深水港。”
“這個地點不錯。”唐煥看得連連點頭。
正聊着，部下彙報，《時代》雜志舊金山分部的總編邁克爾?莫裏茨前來拜訪。
邁克爾?莫裏茨算是一位老朋友了，去年唐煥被評選爲時代年度風雲人物的時候，就是他負責的采訪。
起身相迎的唐煥，打趣道：“邁克爾，你不是來告訴我，今年我也被《時代》雜志評選爲年度風雲人物了吧？”
“當然不可能了。”邁克爾?莫裏茨指着唐煥的光頭，笑得差點把咖啡打翻了，“不過也差不多了，我們今年把個人電腦選爲了年度風雲人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