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需要糧食糊口得靠農民伯伯一樣，實現工業化少不了知識分子。上面磨破了嘴皮子，輪到幹活的時候，還是靠下面的人來具體執行。
而且，這個階層的地位已經得以恢複，其話語權也在不斷提升。
同樣都是洋品牌，一句簡單的評價——好不好用，還是大有文章可做的。
要知道，這裏可是一個人情社會。
唐煥接下來所出席的一次，由哲儒香江公司組織的信息化技術研讨會，就是某種形式的公關活動。
與會者是從全國各地科委邀請來的骨幹精英，哲儒香江公司包路費食宿，還有禮品贈送——公文包、水杯、英雄鋼筆、夏普計算器，既實用又雅緻，同時也是一種認可和尊重。
當然了，一如唐煥刷聲望的風格，這些禮品都被打上了哲儒的徽标，就算夏普計算器也不能例外。
前兩年，夏普和日立展開計算器大戰，不但使得市場上的産品價格大爲降低，還搞得包括液晶屏在内的零部件生産過剩，任天堂的橫井軍平所研發的game & watch，就沒少利用這些便宜。
這種産品在國外是平常貨，但拿到國内就是香饽饽，充分說明了什麽叫做不對稱。
哲儒香江公司在大陸打造的品牌理念是“中國人利用國外條件研發的屬于自己的技術成果”，唐煥在演講的時候，也着重強調了這一點。
可以說，唐煥在大陸的經營策略是官方和高層低調、民間和基層高調。因爲涉及到前者的時候，自然會有周重之類的親信助手居中斡旋，免得卷入不必要的紛争，而且他也沒有刷聲望的需求。
科委是哲儒産品在大陸暢銷的一大隐形助力，唐煥對他們的款待從來都不小氣，除了參觀哲儒在滬城的技術和服務中心，還讓他們了解了神農基金會的資助留學計劃。以及國外考察活動。
總而言之，對于自己的同盟夥伴，唐煥盡量做到讓他們有一個明确的奔頭。
因爲有米哈依爾?科根這個中國通在，唐煥的日程安排自由度很大。如果有必要的就親自出面，意思不大的或者不方面露面的，便推給了米哈依爾?科根。
唐煥在滬城的最後一項公開活動，是和神農基金會資助的留學人員座談，因爲有着擔任向導的淵源。他便随手指定了陳聰擔任這一批次的總聯絡人，也就相當于一個小組長的角色，以便能在美國有個抱團互助的核心。
那些空話套話，不值得在這種場合浪費時間，唐煥推心置腹地開口講道：“在外面混，很不容易，我是深有體會的，屆時大家也自有感觸，都提前做一下心理準備吧，可能到時候還要免不了去餐廳打零工。端盤子刷碗，賺零花錢補貼生活。”
說到這裏，唐煥聳了聳肩，“可能有人會有疑問了，唐老闆你幫人幫到底，爲什麽不把錢給足呢。”
在哄笑聲中，唐煥繼續說道：“這一點我就不解釋了，你們可以認爲是，由于我遭過這些罪，在陰暗心理的驅動下。也不讓後來者好過了。”
這種奇特的說話方式，把雙方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和學生們侃完大山後，給查爾斯送禮物的矽谷一号也返航了，唐煥正打算啓程到香江。出席寰亞電視的台慶，小姨夫孟慶冠從燕京打來了電話，問起了寶藏醫院的情況。
“你在舊金山建的那家醫院，條件怎麽樣，醫療水平高麽？”孟慶冠的語氣裏，隐隐地透着一股期盼。
“知道這家醫院爲什麽叫做寶藏醫院麽？”唐煥嘿嘿一笑。“因爲它就是用寶藏的财富堆起來的。别看才正式運營沒有多長時間，但該有的資源，或者買、或者請、或者挖，早就齊備了，而且它還和舊金山加州大學這些專業醫療教育機構保持着深層次的合作關系。”
“如此說來，如果我送幾位長輩過去治療一下，不成問題喽。”孟慶冠道出了特意打來電話的目的，“你也知道，因爲前些年的一些經曆，不少人落下了病根，國内醫療條件有限，隻好到你這裏打秋風了。”
說到這裏，孟慶冠還加重語氣強調了一下，“與人爲善，與己方便，這件事情，你可要盡心。”
唐煥恍然地點了點頭，他明白小姨夫的意思，說不定什麽時候，這些人情來往就能發揮作用。
“這樣吧，我把矽谷一号留在滬城，專門用來把人送到舊金山，這個誠意夠足了吧。”唐煥打趣了一句。
“做老闆的人，果然明白什麽叫做人情練達。”孟慶冠朗聲大笑，“那你自己的交通工具怎麽解決？”
“坐火車從滬城到羊城，再轉乘廣九線，直至香江就可以了。我上次來滬城，也是如此安排的。”唐煥詳細解釋了一番，算是把這件事情完全确定了下來。
如此一耽擱，正好和從特區趕來的莊興泰見上了面，對方就是唐煥安排的投資少林寺旅遊和松江影視基地的港方代表。
因爲之前在香江的那段複雜的職業經曆，年紀輕輕的莊興泰，被磨練得非常老練周到，能力絕對夠用，正好适逢其會地推向台面洗白。
但有些注意事項，唐煥還是需要面授機宜地囑咐一番，“我們的投資屬于特事特辦，而且有專門借此機會收割政績的人負責推進，你隻要盯着把錢用到位就行了，其它任何事情都不要參與。”
“明白。”莊興泰鄭重地點了點頭，“潔身自好，在商言商，我在特區那邊已經适應得差不多了。”
“果然聰明。”唐煥笑着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不過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唠叨一下。上層打好了關系還不夠，仍需和項目落戶當地各方理順關系，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