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衛隊先趕到現場,城主萊昂看到處于昏迷狀态的馬文,頓時急火攻心,直接下令黑騎士攻擊,以報複岑牧,卻被管家死死攔住。,
就在這時,聖教衛隊接踵而至,馬蹄踩踏在石闆路上的聲音,震顫整條街道,以至于沿路的人們紛紛從房子内沖出來,查看聖教是否即将發動一場戰争,一個大隊的聖鋒騎士排着整齊的隊列,轟隆前行,将整條大街堵得水洩不通。
随後,馬庫斯在兩名光明聖裁的陪同下,進入雲氏鍛造行,當衆卸掉家族黑騎士的武裝,就地抓捕所有參與械鬥的人員,同時警告城主府等人,不得幹擾雲氏鍛造行的生意。
萊昂誠惶誠恐,親口道歉,并宣布馬文被禁足,三個月内禁止離開家門,才灰頭土臉地離開。
臨走時,馬庫斯深深看岑牧一眼,笑道:“保持聯絡,主教大人期待下一次與你共進晚餐。”
岑牧笑道:“非常榮幸。”
一場鬧劇就這麽結束了,雲氏鍛造行很快恢複正常營業,這一場變故會讓很多人細細品味,讓他們揣摩主教大人的立場,重新考慮一些計劃和策略。
雲淺雪自然知道這一場變故對于雲氏鍛造行的意義,它制造了一股聲勢,并且重重打壓了對手的嚣張氣焰,可以說,它遠比賣掉數十萬金币的貨物還要有價值,甚至可能是雲家重新崛起的轉折點,如果她能抓住這個機遇的話。
這一切全拜眼前這個年青男子所賜,他到底什麽來頭?能讓樞機主教大人用這麽高規格的禮儀招待?
一切恢複正常。
接着,岑牧回到貴賓室,繪制一番,将兩把兵器的臨摹圖交給雲淺雪。
雲淺雪說道:“非常感激岑先生出手相助,今天的事件意義非凡,可以說讓雲家重獲新生。
”
岑牧鄭重說道:“你意識到這個就好了,記得欠我一個人情,我以後會找你讨要的!”
在這情況下,越是正經,越讓人覺得是個玩笑。
雲淺雪莞爾一笑,說道:“那是當然了,另外,爲了表達感激,這一單我給岑先生免了,你隻管提要求,我一定滿足你。”
這話說得,不禁讓人浮想聯翩。
岑牧笑道:“兩把武器可抵消不了我這個人情。”
“我知道,聊表心意嘛!”雲淺雪端起茶杯,頓了半天,忽然試探道:“不知岑先生最近忙不忙?”
岑牧擡頭看她一眼,問道:“什麽事?直說吧!”
雲淺雪讪然說道:“如果岑先生近日沒什麽事情,我想請你在雲氏鍛造行坐鎮一段時間,并不限制先生的自由,隻要每天露個面就好了,說句俗氣的話,報酬盡管開口。”
她倒是有想法,打算一鼓作氣借機崛起,打破武氏雄兵這些年的壓制和禁锢,很可能,她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方案,這女子果然是個商業人才,思維敏捷,通情達理,行事果斷,難怪能掌管雲氏鍛造行。
不過,這就給了岑牧一個順理成章了解雲家實際狀況的機會。
岑牧點頭說道:“事情倒沒什麽,不過你得先告訴你,你家到底遇到了什麽麻煩?對手可能是誰?”
雲淺雪微微蹙眉,沉吟道:“對于對手的問題,隻是我的個人猜測,我一直向家父求證一些事情,但是都得到一些否定回答,這讓我感到十分困惑,他的答案和我判斷是相互違背的。”
岑牧身體微微前傾,保持聆聽的姿勢,并不插言。
雲淺雪繼續說道:“雲氏折疊鍛打術是雲家的獨門絕技,憑借這份技藝在盧克城掙得一席之地,并發揚光大,才有雲家今天的規模。
先生應該看到過對門的武氏雄兵,這家店崛起快速而詭異,具備很多無法理解的特征:充足的資金、最優良品質的原材料、不俗的技工師傅、深不可測的後台,以及超前的擴張策略,尚未開門營業,就制訂了一個非常龐大的投資計劃,将趕超雲氏鍛造作爲目标,仿佛根本不操心失敗似得,這完全不符合商業規律!
武氏雄兵曾一度被盧克城的經濟學家們譏笑,老闆被當作一個人傻錢多的土豪老闆,到鍛造行業大肆撒錢。
可是結果呢?在三四年内,武氏雄兵從一個行業新丁成長爲行業巨擎,生意上已經穩壓我家店一籌,而在前段時間,将我雲家好幾名大師級鍛造師挖了過去,從此,雲氏鍛造不再是雲氏鍛造行的獨門标簽,武氏雄兵徹底占據盧克城第一兵器行的頭銜!”
沒想到雲家竟然被逼到這個程度?!
岑牧笑道:“是不是你待人苛刻,活多錢少,才導緻大師們都跳槽了呢?”
雲淺雪反問道:“你覺得可能嗎?我是這種鼠目寸光的人?!雲家的傳統是,技藝隻傳自己人,外姓人隻能學到鍛造六法中的三法,自家人能學到五法,而隻有被認定爲雲氏鍛造術傳承者才能學滿六法。我不知道對手到底開出了什麽條件,導緻連自家人都跳了過去。”
“你連這個都沒弄清楚,當然處于被動咯!”
雲淺雪苦笑道:“先生說的是,我曾想辦法打聽過,可是武氏雄兵的口風非常緊,像是一塊鐵闆一樣。
而且,從他們開業一來,一直受到城主世家的關照,像今天馬文來鬧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是這個月第二次,這個季度第六次,越來越頻繁。
最近兩年,我們店所有的糾紛,幾乎都以敗訴而告終,武氏雄兵是最大受益者。
所以,很多時候我都懷疑是不是我們的敵人就是聖教,因爲城主世家就是聖教的代表,聖教觊觎我家的生意,想占爲己有,隻要這個假設成立,一切現象都可以得到合适的解釋!”
岑牧皺眉道:“這個假設很合理,爲什麽你還如此糾結?”
雲淺雪露出困惑的表情,說道:“說實話,家父和聖教的關系也很不錯,甚至曾經接受過上一屆主教大人的接見,在早期,家父剛接家主之位時,受到教會許多恩惠,能順利接掌雲氏鍛造行五家門店,教會有很大貢獻。
隻是,家父不擅長經營,更不擅長禦人,主持雲家生意,每況愈下,幸虧有聖教政策支持,才勉強爲繼。
我接管雲家後,生意有所起色,結果,這時候出現武氏雄兵這個對手,它幾乎和我接位同時出現,步步蠶食我家的生意,直至當前的情況,真的有一種無力感。”
岑牧問道:“你沒有兄弟嗎?你家怎麽放心讓你一個女流之輩來操心生意的事情?”
雲淺雪歎道:“我有兩個哥哥,可是他們做生意的本事沒學到,卻都繼承了我爹爹走馬章台尋花問柳的本事,一門心思放在女人身上,根本不想接班的事情,甚至于,非常樂意和放心爹爹把雲家生意交給我。”
從雲戚那裏了解到的,加上自己眼睛看到的,再加上從雲淺雪口裏聽到的,岑牧所彙集到的雲家的訊息并不比雲淺雪這個當局者少,基于這些信息,岑牧差不多拼出一個比較合理的猜測。
聖教一直想侵吞雲家的生意,所以,選擇扶持三公子中的大公子雲乾,因爲他這個人注定沒有守業的能力,而小芥子的父親雲澈是雲乾繼承家業的最大威脅,必須整死他,才能實施計劃,所以,雲澈得了一個怪病,一個連聖教醫師都無法治愈的病。
後面的事情就簡單了,雲乾順利繼位,敗家不斷進行,直到家族不堪忍受家主的平庸,迫使雲乾讓位,她女兒上位挽救垂暮的雲家,而這一步早落在聖教算計中,聖教的下一步棋就是針對雲家可能上位新的具備拯救實力的領導者。
武氏雄兵出現,在聖教暗中扶持下,不步步蠶食雲家的生意,直至今天這個局面。至于,誰才是那隻幕後黑手,岑牧就不知道了。
這些事情,他現在不能點透,因爲他要爲小芥子争取利益,當然,他也不能坐視聖教吞并雲家,也是因爲小芥子的利益。
于是,岑牧說道:“我答應你,暫時坐鎮雲家,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記得你欠我的人情,總有一天,你要還的,而且代價可能不小!”
雲淺雪俏臉一紅,低下頭,顧左右而言它,估計是猜錯了方向。
ps:今天白天忙得飛起,所以,晚上隻有一章,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