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光從穹頂上射下來,它用一種玄奧的方式透過頭頂的泥土和岩石,讓人感覺它從天而将,落在人群中一個不起眼的少女身上。▲,
少女穿着普通的棉布衣物,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仙氣,人們怔怔地望着,她秀美絕倫的臉龐,她高舉的雪膩手臂,和棉衣下稍嫌稚嫩的少女胴-體,此刻她無比虔誠,全神貫注,仿佛在做一件一生最爲重要的事情,聖潔的光籠罩在她身上,暈染出一團光芒,光芒中,星星點點,這些如銀河碎星一般的流螢在她潔白無瑕的雙手間萦繞。
她是從天而降的天使嗎?爲什麽她會出現在這裏?爲什麽會救治岑大師?人們腦海中不由自主冒出同樣的疑問。
鮮血競技場忽然從極度的喧嘩中沉靜下來,那些交火的人們忘記了對手,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那些逃命的人忘記了危險的處境,停下奔跑的步伐,猶如泥塑木雕一樣,一動不動。
整個場館隻聽見“砰砰”的心髒跳動的聲音,一些被踩在地上的人不明就裏,獲得喘息的機會,慢慢爬起來,朝着人們聚焦的方向望去,然後他們也呆住了。
一聲呢喃呓語如春風輕輕拂過耳畔,那星星點點的流螢朝場地中央飛去,徑直落在渾身浴血,粘滿塵土的岑牧身上。
這是小芥子唯一所會的神術神術·恢複,還是她在精神層面向秦淵分身央求無數次的結果。
漸漸的,岑牧身上破損皮膚表面的血迹如初雪一般開始消融,血肉在神術的滋潤和自身能力的驅使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緩慢生長,有條不紊。
蹲在岑牧身旁的凱瑟琳,聽到岑牧強有力的心髒搏動聲,又看到他身體的變化,稍微舒了口氣,然後,她轉頭看向觀衆席上那個醒目的存在,眉宇間閃過一絲憂慮。
盡管獨狼團中有不少以殺戮爲樂的劊子手,他們最喜歡破壞人們認爲美的物事,看着受害者如喪考妣的表情,狂笑不止,然而這一次,他們看到了這個美麗的少女,心中無論如何都無法産生擡槍的念頭,他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腦子,一番不明就裏的糾結後,他們戀戀不舍地看了遠處少女一眼,混着人群,往外撤退……
拓跋父子喪失了戰鬥力,比利也死了,雷斧和獨狼的聯盟失去強有力的支撐點,大勢已去,弗蘭克林可以不再顧慮,采用雷霆手段鎮壓反抗者,達到震懾的目的。
而此時,拓跋父子隻要敢露面,落下的結局要不是無條件投降,要不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他們甚至不敢召喚雷斧兵團的戰士誓死抵抗,趁亂,悄悄逃走了,不知所蹤。
失去領導的士兵沖出地下競技場,茫然不知所措,有些人開始在賞金鎮大開殺戒,報複性随意掃射視野中出現的任何生物,掀起一場暴-亂,有些人則找個安靜的地方躲了起來,等待外面戰鬥結束。
弗蘭克林一邊繼續安撫對手,一邊肅殺反抗者,很快混亂的局面被控制下來,加菲爾德接受弗蘭克林的命令去接管雷斧和獨狼兩個基地,看住一些戰争武器,防止損失進一步擴大。
這一場暴動和反暴動的戰争持續了将近三個小時……
當最後一名反抗者被擊斃,賞金鎮恢複平靜,街道上一片狼藉,好在有賞金獵人維持秩序,并沒有發生哄搶和趁火打劫的事情。
由于拓跋父子不知所蹤,雷斧的大部分成員在八爺拓跋焘的帶領下,向弗蘭克林投降,雷斧的高端戰力得以保存。
至此,一場起勢轟轟烈烈的賞金鎮内戰結束了,作爲挑戰弗蘭克林權威的兩個官方團隊成爲曆史,這場戰争雷聲大雨點小,結束得有些虎頭蛇尾,但是,弗蘭克林十分滿意眼下的局面,這幾乎是能想到的最好結局:
賞金獵人團隊傷15人,死亡4人;天堂之光兵團傷7人,死亡2人;新接納雷斧成員61人;小鎮重要的設施和店鋪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傷,任務大廳也沒有損傷。
除此之外,無關的群衆受到巨大的傷害,傷亡近200多人,其中超過九成是沒有能力的普通人,爲了安撫人們的情緒,弗蘭克林以凱瑟琳的名義表示,死傷者家屬可以向官方申請傷病補償和撫恤補償,這條政策發布後,立刻将凱瑟琳的聲望推向一個新的高度。
弗蘭克林接管兩個基地後,事務變得特别多,利益重新分配是一個問題,編排投降者也是一個問題,然後,還有一堆統計物資和支付賠償的工作,人手極度稀缺,忙得不可開交。
而此時,作爲小鎮新任的女王凱瑟琳,卻将自己關在房間内,諸事不理,連弗蘭克林召喚都不回應。
這個房間是弗蘭克林府邸的一套客房中的卧室,房間燈光稍嫌黯淡,隐約可見床上躺着一個人,而在床邊上則站立了幾個高高矮矮的黑影。
其中,最靠前的黑影說道:“小牧,對于我爹地今天的選擇,我向你道歉,他考慮了很多人很多事,唯獨沒有考慮你的安全,對不起!我沒能改變他的決定!”
床上躺的人自然是岑牧,他全身上下被紗布綁帶包裹起來,隻露出一雙眼睛,紗布上暈染了一層淡紅色的血暈,看起來十分可怖。
岑牧身體的恢複能力被他壓制了兩個小時才啓動,因爲傷口不經過徹底清洗,就驅動能力,必然會将雜質長入**中,讓傷口面目全非,留下難看的疤痕。
而清理傷口的時候,小鎮幾個外科醫生幾乎要昏厥過去,他們從來沒見過一個人傷到這個程度,還能保持笑容和他們開玩笑,除了臉和胯部,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很多爛肉隻能被割掉,有些地方的傷口深可見骨,讓人不敢相信他還能活着,并且看似很輕松的樣子。
此乃神人!他不該叫神之手,應該叫神之身。不得不佩服他驚人的意志力和頑強的恢複力。
其實,傷痛還好,基本已被控制,神術恢複保護他的内髒和關鍵部位,保持它們的活力,并隔絕外界污穢,剩下的就是修複肌肉和體表組織。
而最痛苦的正是這個恢複過程,你能想象全身上下無數神經末梢在延伸,無數肌肉纖維在同時生長,和紗布發生摩擦,産生一種似痛非痛,麻癢難耐的感覺嗎?!
簡直要令人崩潰!
然而,最難受的時間已經過去了,身體已經恢複了**成,别看他身上纏滿帶血的紗布,現在把紗布揭開,已經可以看到白皙的皮膚,再過半個小時,差不多就痊愈了,由于身體供能不夠,這次修複消耗掉岑牧十幾點星能,讓他肉痛不已。
岑牧沉吟道:“我其實早就做好了被你老爹當槍使的準備,站在純理性的角度上,我可以理解他的選擇,因爲在那個情況下,我确實是他最好的選擇:
第一,我的能力可以威脅到比利的性命;
第二,你老爹既想殺比利,又要維持表面的仁義;
第三,他明确知道加菲爾德也許比我難扛,但加菲爾德擊敗比利的可能性很低,擊殺他的可能性幾乎爲零,而如果錯失擊殺比利的機會,又回到一個比較難受的局面,擊敗拓跋父子也就失去了最大的意義;
所以,他選了我。
但是,站在感情的角度上,我不能理解,我很受傷,現在心裏有點難受。”
凱瑟琳看到他開玩笑的樣子,噗哧一笑,情不自禁抓住他的手,說道:“我來補償你。”
“那你打算怎麽補償?”
凱瑟琳咯咯笑道:“等你傷好了再說。”
她一番開朗的笑聲,讓身旁兩個人有些落寞。
雲戚忍不住問道:“小牧,你真的沒事吧?”
“放心,沒事的,明天就好了。”
“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吧?”
岑牧莞爾一笑,說道:“你想要我留下什麽後遺症?”
雲戚幹笑兩聲,道:“沒有,我巴不得你完好無損。”
岑牧點點頭,對躲在黑暗中一動不動的小芥子招招手,後者乖巧地走上來。
“小芥子,你不應該當這麽多人的面用神術啊!你要相信我,我身上的傷沒事,頂多是恢複的時間稍微長一點。”
小芥子怯怯說道:“那有什麽關系,隻要你好了,一切都好了。”
岑牧微微一歎,他也不想讓小芥子去理解成人世界複雜的事情,索性不解釋,隻是伸手揉揉她的腦袋。
凱瑟琳不無憂慮道:“雲老,小牧說的事情其實挺嚴重的,你要做好戰争的心理準備,我們是在聖鋒教會的轄區内。
聖鋒教會對所有其他信仰都是排斥的,他們認爲這是動搖教會根基的行爲,你看今天很多人都看到了,而且還逃走了不少人,尤其是,這些逃走的人都是我們的敵人。
幾乎可以認定,在不久的将來,我們會和聖鋒教會産生沖突,他們一定會讓我們交出小芥子,你們打算怎麽辦?”
雲戚呆了呆,他是在盧克城長大的,最能體會聖鋒教會的影響力,也深刻了解他們對待異教徒是什麽态度,不想,今天他遭遇到這件事情。
ps:求,求訂閱,最近數據漲得好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