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圍觀群衆不僅沒有鄙視他,反而覺得他這麽讨饒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沒看到小花那麽兇殘嗎?明明那麽萌萌哒,居然能撓花那麽多人的臉,撓花也就算了,可那種深度,大概治好了也得毀容了吧?
心有戚戚焉!
不過也沒什麽人同情這些作惡多端的家夥,反到是很多人擔心徐墨。
這年頭,沒後台的妖怪都被打死了,這些光天化日之下敢在衆人圍觀中砸門破戶的家夥,後面又會有誰在幫忙站台?徐墨這麽“不識擡舉”地進行對抗,還讓自家兇殘貓咪抓花了那麽多狗腿的臉,會不會被打擊報複?
“又見面了啊,兄弟,”徐墨半蹲下來,似笑非笑地看着馬白文,戲谑地說道:“你想讓我怎麽饒了你?我沒對你們做什麽啊?是你們自己惹到野生流浪貓,結果被對方兇殘地反擊受傷,與我何幹?”
這話一說,原本擔心他的人群反而松了口氣,這裏又多是處事經驗豐富的中老年人,立刻就有人笑了起來。
“就是,你們自己活該啊,不知道野生流浪動物很兇殘嗎?”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小墨又沒動手,你讓他饒你什麽?”
“呵呵,真慫啊,連隻野貓都能吓尿你。”
各種幫腔的聲音響起來,馬白文是真的要哭了,你們夠了啊,要不要這麽欺負人的?可他對徐墨卻是愈發忌憚了。
沒錯啊,剛剛徐墨雖然揍了人,但撓爛衆人臉的是一隻貓啊!隻要徐墨不承認那隻貓是他家的,再有這麽多人幫腔,就算是他們的後台老大也不敢冒着引起濤濤輿論的風險爲他們出頭的!
流氓們持強淩弱,對無力反抗的小老百姓敲骨吸髓沒有問題,但前提條件是他們能夠逼着小老百姓認慫,一旦他們壓不住,引發了反響強烈的社會事件,立馬就會成爲被抛棄的棄子,别說他們了,就算是當官的同樣如此。
民智已開,沒人是蠢貨,要不然當年贛省豐城事件後,爲什麽是取消農業稅,而不是軍隊鎮壓?
時代早就變了,上上下下都清楚這一點,這年頭的遊戲規則早就不再是少數上等人乾綱獨斷說了算,這是一個階級力量時刻碰撞,時刻變化,時刻妥協的時代。
而深刻認識到這一點,并且能夠加以利用的人,都是可怕的。
馬白文這一刻的心情比之前看到小花撓爛手下們的臉更加絕望,更何況小花還在一旁虎視眈眈?
那是真的虎視眈眈啊,從這麽一隻小貓的眼睛裏,馬白文看到的是一種可怕的漠然,它的爪子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着讓他無比恐懼的寒光,那些還在哀嚎的聲音,刺激着他的腦神經,周圍敵視他的目光更是讓他第一次明白了什麽叫做千夫所指。
“不,不不不,不要,小兄弟,我記得你叫徐墨對不對?饒了我,饒了我我什麽都答應你!你看,這是欠條,是這次來你家收賬的欠條,我不要了,我還給你!放了我好不好?”
馬白文在巨大的壓力下都要崩潰了,語無倫次之中,他已經完全不在乎什麽上頭大佬布置下的任務,不在乎白送借條後會有什麽下場,他隻想逃離這裏,求得一刻安全,就像他曾經威脅過的那些借貸女生一樣,明知道繼續借貸下去隻是飲鸩止渴,步入萬劫不複的深淵,依舊爲了借到錢的那一刻輕松,重複可怕的循環。
徐墨接過欠條,臉上神色似喜似悲,他輕輕折疊起這些曾經要了父親命的輕飄飄紙張,拍了拍馬白文的臉:“不錯,還是挺會做人的,不過,光這麽點東西,不夠!”
然後他輕聲地用圍觀群衆聽不到的,充滿恨意的聲音問道:“告訴我,借出這筆錢的是誰?”
這兩年的艱辛讓他早早成熟起來,有些時候他就會想到,自家老爸當年做生意時虧得那麽慘,能借到的錢都借了,連房子、車子什麽的都抵押給銀行了,那些高利貸怎麽還肯借錢給一無所有的老爸?那麽高的利息,老爸又還不起,這不等于是逼着老爸去死麽?
他當然要搞清楚這裏面到底是爲什麽,而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真正貸出這筆款子的人,問個明白,問問他當時到底是怎麽想的!
馬白文對事情的内情了解不多,很是疑惑徐墨爲什麽要問這個,有些忐忑:“你、你想幹嗎?”
“這你别管,告訴我,否則……”徐墨瞥了眼小花,小花寒光閃閃的尖利爪子開始摩擦地闆了。
馬白文眼神一縮,隻覺一股寒氣從尾椎升起,直至頭頂:“我說,我說,我……我不知道啊!”
他都快哭了,特麽的,他說什麽啊!他隻是被一個比他更牛逼的道上大佬叫過去,然後将欠條給他,讓他來收債而已!
徐墨氣得笑了起來,表情愈發危險,小花已經往這邊走來。
馬白文的心髒像是被寒冰包裹了一樣,爲什麽眼前這個少年做事會這麽絕啊!這家夥是動真格的啊!
“别,别這樣,兄弟,不,大哥,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我隻是被人派來的而已!”馬白文真的哭了,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
“是誰派你來的?”徐墨見他似乎真的不知道,非常不甘心。
“是白桂!号稱‘南霸天’的白桂!他是‘金玉滿堂’的老闆,手底下有核心打手三、四十人,外圍聽他話的小混混多達兩百多!控制着南郊一帶的各種生意!”小花越來越近,馬白文慘叫起來。
徐墨皺了皺眉頭,這個名字他還真不熟,畢竟不是“圈子”裏的人啊,不過,從馬白文的表述來看,那個家夥很有勢力。
見他疑惑,小花喵了一聲,想要提醒徐墨,給個話,還要不要它撓爛馬白文的臉,卻不想,這一聲可愛的喵叫,直接吓得馬白文口吐白沫,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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