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誠我意,帝國軒昂。”
這時,白子虛的聲音在月藍身邊柔和地響起,讓她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過去。在她的視線中,長年戴着兜帽的白子虛已經将其拉下來,露出了原本被遮蓋着的雙眼。
作爲第二輪後期加入團隊的成員,月藍一直沒有見過白子虛的真面目,之前木揚失手摘下兜帽時的匆匆一瞥,也因爲他緊閉雙眼沒能留下什麽印象。
‘他的眼睛看起來真柔和。’
經過這麽長的相處,月藍第一次看清了白子虛的真面目。雖然他眼睛之外的地方依舊被黑布裹得嚴嚴實實,但已經足夠讓她對白子虛有更清晰的認知。
‘一個人要經曆多少磨難,才能在風雨過後依舊保持這樣的柔和目光?’
在月藍看來,白子虛的眼睛甚至比逝去的蘇先生更加深邃,望向蘇狼木揚等人的他滿眼滄桑,讓人一瞥之下便能讀懂其内心難以回首的過往。
‘聽說白子虛是在硯楠去世不久就加入團隊的老前輩,連蘇先生的加入都是排在他身後。’看着白子虛的眼睛,月藍的思維逐漸發散開來,“一晃過去已經三年,當年和白子虛一批入團的成員早就人死骨枯,就連蘇先生都已經早他死去。看着我們這些新加入的成員,他心裏一定很不好受。”
念及此,月藍下意識地拍了拍白子虛的肩膀,開口勸慰道:“白先生,節哀順變。狗鬥場裏的人命不值錢,比起那些團滅的隊伍,我們至少還能留下一些傳承。”
“謝謝你。”
聽到月藍的話之後,白子虛緩緩地轉過頭,沖着她感激地點了點頭。隻是就在他還想要說些什麽時,衆人腳下的地闆突然毫無征兆地裂開縫隙,猝不及防的他們隻得拉緊了周圍的夥伴,身不由己地掉進了看似無底的黑暗通道中。
轟——嘭——轟——
衆人的掉落像是信号打響一般,一連串巨大的轟鳴爆炸聲從四面八方驟然傳來。緊抓旁人的蘇狼費力地朝着上方洞口看去,發現被打開的地闆始終沒有再合上。
由于他們與虎霜白子虛等人分别位于三個方位,此刻遠遠看去就像上方有三顆閃爍着光芒的星星一般。這時,衆人身邊的轟鳴爆炸聲越來越響,到了最後,蘇狼甚至看見耀眼的火苗從那三個狀若繁星的洞口湧了進來。
嘭——吱——嘎吱吱吱吱——
像是覺得三個洞口過于狹小一般,一連串刺耳澀骨的嘎吱摩擦聲響起後,他們上方的地闆猛地炸開,三串小型火苗瞬間交織,借着炸開地闆的勢頭形成了一條猶如獄火一般的長龍,順着他們下落的狹道急速下竄。
“糟了!”
看着來勢兇猛的火苗長龍,蘇狼等人臉色大變,下意識用手遮擋臉部。好在此刻黑暗通道突然由窄變寬,衆人的身影也被一股氣流吸引着鑽進了其中一支岔道,一場足以要了衆人性命的大災就這樣消弭于無形。
但饒是如此,被削得稀薄四散的火苗依舊烤得蘇狼等人臉上生疼,其中一支火苗還好巧不巧地甩到木揚方向。好在他手上還恰好抱着洪山的屍體,雖然借此擋住了緻命火焰,但滿臉烏黑的木揚也不小心弄丢了被他擋火的隊友遺體。
“幹!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自己差點被火焰燒死,隊友屍體也脫手不見,又驚又氣的木揚沖着上方破口大罵起來。事到如今,縱然他是第三輪才加入八十一難大局的新玩家,也知道這樣的情況絕對不正常,聯想到之前關卡裏的種種怪事,罵了半天的木揚突然産生一個令他陷入瘋狂的猜想:
“狗鬥場...出問題了?!”
一句話說出,木揚越想越覺得事實如此,反而開始期盼這場莫名其妙的混亂越大越好。然而在他欣喜地看向周圍之後,卻是失望地發現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一個人覺得這樣的說法靠譜。在他們看來,這場混亂根本說明不了任何問題。
“不要胡思亂想!否則你會毀了你自己的!”見木揚臉上還帶着期待,和他相隔不遠的月藍一臉嚴肅地大聲說道,“你必須要打消這個念頭,不要有個風吹草動就覺得有機會脫離狗鬥場!”
“月藍說的沒錯!木揚,快點恢複清醒!!!”同樣經驗豐富的施瓦大聲叫道,“狗鬥場規模這麽大,有各種各樣的突發情況很正常。以前也有過像你這樣的人,動不動就覺得有機會離開狗鬥場,可事實往往隻會給他們帶來巨大的絕望。”
“他...他們說得對!”旁邊的數多傳語氣遲疑地應和道,“還是保持平常心吧,如果我們失望的次數多了,最後就會失去生存欲望的。”
“天真!”不遠處的子淩同樣聽到了木揚等人的對話,不屑地冷哼一聲。
位于她身旁的虎霜看着滿臉不服的木揚,又看了看懷中失去生機的子雙,心中驟然爆發出一團怒火,批頭頭蓋臉地朝着木洋怒罵起來:“你這種無知的廢物爲什麽還活着?!爲什麽!!!爲什麽死的不是你!爲什麽活下來的不是子雙!!!你這個廢物,竟然還能說出這種胡話,離開狗鬥場?你怎麽不去死?!你死了不就重新當人去了嗎!!!”
“幹!我就是沒死怎麽了?!”
滿臉欣喜的木揚被衆人連番批評本就窩了一肚子火,但自知理虧他也并未出言反駁。可當不同陣營的虎霜也開始怒罵嘲諷之後,被氣得滿臉通紅的木揚直接沖着對方挑釁起來:
“子雙是我殺的嗎?嘿,明明是你自己動的手,怎麽到頭來卻怪别人活的太長久?!哈哈哈!你才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蠢的人!說别人廢物?你自己才是廢物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