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先祖創建東輝帝國時,沒人會想到國祚長達一千八百年。雄主李軒昂變法革新之初,也沒人會想到軒昂帝國能延續至太空時代。所以當探測員突然宣布自己發現高等生命時,星域開拓艦的艦員們隻覺得他在犯傻。
“可是艦長,數據是不會說謊的。”
“蠢貨,那就再去核實一次!!!”
當艦長近乎咆哮的命令下達後,指揮艙裏沒有人同情這位被罵的探測員,因爲此刻就連他自己也産生了少許動搖。
望着指揮大屏裏其貌不揚的隕石柱,面容忐忑的探測員又認真核對了一遍相關數據,再次向艦長确認他追蹤到的生命迹象就源自這條前粗後細呈啞灰色的隕石柱。
“哼...那就派人看看去吧。”
雖然探測員信誓旦旦,艦長卻對他手上的數據不抱什麽希望,無論怎麽看,這隕石柱都不像是高等生命的産物。
在艦長下令派出一艘星際偵察艦靠近探尋後,松了一口氣的探測員又補充說明道:“這條隕石柱長度四米,最大直徑隻有兩米左右,而人類制造的生命屏蔽器最小也得直徑五米。除了高等生命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能屏蔽開拓艦的生命探測。”
“還用你說?”艦長扭頭看了探測員一眼,沒好氣地回應道,“要不是沖着這一點,我早就下令調頭了。”
“報告艦長,隕石柱裏好像有動靜。”這時,前方的星際偵察艦突然傳來彙報,“在末端方向有黑色膠狀物滲出表層。啊!!!有東西鑽出來了!”
随着話音落下,前方拍攝的畫面也被同步到指揮艙大屏上。在衆人的視線中,隕石柱粗端的表層開始大片開裂,從中溢出的漆黑膠狀體眨眼間鼓脹至三四立方米大小,肉眼看去,幾乎已經快趕上隕石柱本身的大小了。
“退,快撤退!全艦特級戰備,所有相關人員迅速到崗!”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開拓艦艦長,滿臉鐵青的他顧不得威儀,一把跳到探測員身邊大聲喝問道:“快他娘的探清楚了!那團東西是不是活的?你偶然探測到的生命信号是不是它?!”
“啊?啊!我現在就看!”
探測員聞言手忙腳亂了好一會,才指着兩個關鍵數據大聲确認道:“就是它!探測數據和眼前黑膠體完全相符!”
“這絕對是高等生命!”聽到答複後艦長聲音高了八度,“各部聽令,務必配合指揮把它給留下來,活的抓不住死的也要!今天如果能大功告成,咱們這輩子都不用愁了!!!”
一番動員後,星域開拓艦已經和那塊隕石柱拉開相當遠的距離,在艦長有條不紊地指揮下,兩艘強襲登陸艦先後飛出艦體朝着那團未知生命駛去,與此同時,他還下令向大本營緊急通報,要求派遣C級以上的軍艦前來支援。而僅就這一會兒功夫,那團漆黑膠狀體已經漲得比隕石柱還要大。
“它現在停止膨脹了!”
這時,緊盯屏幕的探測員感覺有些不妙。眼看着兩艘強襲登陸艦就要接近到一定範圍,畫面中的膠狀體驟然炸開,直接把全艦成員都吓得驚呼起來。好在強襲登陸艦的駕駛員精神高度集中,緊急避讓下不僅沒被黑色物質波及,還從前方傳來最爲清晰的近距離畫面。
“這,這是...”
畫面中,隕石柱上的膠狀體已被炸得蕩然無存,但從它先前造就的隕石裂縫中,一個形似野獸的黑體生物正掙紮着從中擠出,即使遠遠隔着幾千米的真空,開拓艦的成員們都似乎能聽到它震耳欲聾的咆哮聲。
在指揮艙死一樣的寂靜中,那個黑體生物像是感覺到了什麽,蓦地将頭轉了過來。
“它...它看到我們了?!”
.........
“然後呢?他們被外星人發現之後呢?”
“對呀!怎麽不往下講了?”
見說書人講到精彩之處突然端起水杯喝起茶,圍着他的一幫小孩童紛紛叫嚷起來。或許是性急的緣故,有個别孩童甚至伸手拽起說書人的胡子催促他快往下講。
“别揪胡子!别揪!”
在孩童的喧鬧聲中,衣着破舊的說書人連連擺手告饒道:“各位小友,不是我不想講,實在是肚子餓壞啦,今天若再不吃些東西,後面的故事就真講不動啦!”
“大牛家是開包子鋪的!”一個瘦孩童大聲叫道,“你若是講了,我讓他去家裏拿些包子來。”
“不行,我爸不讓我随便拿包子!”大牛抗拒道,“你家釀的酒怎麽不拿些出來給他?!”
“可是我也...”
瘦孩童張口想要分辯,卻被身後一個粗魯的聲音打斷:“阿毛?!讓你看着酒坊結果跑來聽說書?!!”
“啊?!”聽到父親熟悉的聲音後,阿毛二話沒說直接一溜煙鑽出了人群。見兒子還敢跑,他父親氣得擡腳就去追,剩下一幫孩童眼見有熱鬧可看,也紛紛抛下說書人嬉嬉鬧鬧地跟着跑去了。
不過一眨眼功夫,說書人原本熱鬧的小攤子就變得門可羅雀。
“這...”
欲哭無淚的說書人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麽,但千言萬語凝在嘴邊,最終卻隻能以一個憤餒的甩手動作草草了之。
時值軒昂帝國七三四年,距離首次發現外星人已有五十七年。在媒體政府和民衆瘋狂關注幾十年後,外星人帶來的社會熱潮已經有所減緩。雖然各類詩文影視依然絡繹不絕,但除了涉世未深的孩童們外,已經沒人能被外星人故事吸引到街頭說書攤周圍。
“給你錢。”
就在說書人感慨行業不景氣時,說書攤前突然響起一聲稚嫩的男孩聲音。他驚訝從書攤後探身瞧去,才發現還有一個樣貌五六歲的孩童沒有走。見說書人看過來,他笨拙地舉起手上腕表又說了一遍:“給你錢。”
“五枚帝國币,啧...”
看清腕表屏幕顯示的金額後,原本面露喜色的說書人嘴巴又撇了起來。這麽一大段外星人被發現的故事,要是言情并茂講下來四五小時都打不住。五枚帝國币?也就夠買兩個肉包子。
“今天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小友明天再來?”
說書人有心再等些聽衆一起開講,但順着人流匆匆的街道左右瞅了半天,發現實在不像是能開張的模樣,幹脆就以天晚撤攤的理由回絕了小男孩的生意。
“别啊!我兒子想聽,就給他講兩段吧,三十枚帝國币夠不夠?”
這時,臨攤一個賣懸浮闆配件的攤主笑着問道。見說書人有些猶豫,又果斷地走過來伸出自己的腕表勸說道:“說書這行當,就得說起來才能引來聽衆,我這三十枚帝國币就當給你抛磚引玉了。”
“客氣了,客氣了!”被滑翔闆攤主一勸,說書人索性伸手接收了這筆錢。有沒有别的客人暫且不說,三十枚帝國币起碼能讓他吃上一頓熱乎晚飯了。
“這外星人啊,長得跟西方故事裏的狼人有點像。”由于聽衆隻有一個五歲孩童,說書人語言用得極爲直白簡單,“因爲它性格暴躁,但又非常聰明,所以人們幹脆就把這外星人命名成狼人了。”
“那這些外星人的家在哪裏呀?”男孩好奇地插嘴問道。
“這些狼人從哪來沒有人知道,他們自己也不說。”說書人一旦開口,神情便極爲專注,“當年發現第一隻狼人後,咱們又陸續在好幾個星球上發現狼人,可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從哪來。不過經過專家們的分析研究,這些狼人應該是有自己文明曆史的。後來有個狼人被抓住後,還用通用語寫下六個血字,據說是他們狼人一族的箴言。”
“那六個字我知道,我知道!”聽到這裏,男孩興奮地叫起來,“怒火,永生不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