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打來的電話?出了什麽事嗎?”
“沒事。”
常綿并不正面回答她的話,隻是慢條斯理的走過來,從地上抱起小澈澈,繼續陪着他們玩。
裳裳垂了垂眼眸,掩不住眼底的黯淡。
她覺得心裏膈應得難受,看着常綿這般小心翼翼的陪着她們,想方設法的讓她開心,她就覺得鼻子酸酸楚楚得難受的厲害。
他不是一個喜歡宅在家裏的男人,他平時事情特别多,特别忙,作爲一家之主,作爲絕帝集團的副總,作爲南海軍事基地的頭兒,成推的事情等着他去處理。
可是,他卻因爲她,将肩頭的責任統統丢到一邊,不管不問,他快樂嗎?
裳裳想,答案是否定的。
想到這裏,裳裳咬住下嘴唇,險些哭了出來。
真的,她覺得難過,爲他,爲自己。
許久,她才收起那滿心的酸醋,看見常綿陪着澈兒玩,忍不住說了一句:
“你有事就别呆在家裏,不用整天陪着我們,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我沒事,一點小事手下人會應付的,不能什麽事都要我親自出馬,那我養着他們做什麽?”常綿抱着兒子問她:“熱不熱?熱了進屋喝點冰鎮木瓜汁。”
可是,他明明就有事。
她哪裏不知道。
這些天沒人敢拿事情來擾他,若不是真的事情棘手,怎會給他電話;何況,他剛剛眉頭皺得那麽深,連打電話都背着自己。
她不想成爲他的累贅。
經曆過那樣痛苦的并非她一人,他也傷,可是他卻遷就着自己,陪着自己,她從來沒安慰過他一句,整天沉浸在自己的痛苦裏,每天眼裏都藏着自責……這樣的他,讓她覺得心疼得受不了。
裳裳狠了狠心,說出的話,帶着點刺。
“你這樣整天小心翼翼的陪着我,這樣你很累,我也很累,弄得我們大家都很累,反而适得其反。”
“你還是别整天圍着我轉的好。”
她說着,也不顧他的臉色忽然蒼白,更無視他眼底忽然劃過的一絲受傷,踏着步子,起身朝屋子裏走去。
他再跟來,她卻轉身,語氣帶着點厭惡:“我求求你别整天跟着我,看見你我就想起小時候的事情,這滋味很不好受的。”
說完,轉身,從他懷裏奪走小澈澈,心煩意亂的踏着步伐,落下他走進屋子。
“裳裳……”
他在後面喚她。
“你有本事,就去把寄影響帶的人揪出來,去把殺害你父母的真兇找出來,你别整天呆在家裏跟縮頭烏龜一樣。“
裳裳說這些氣話,險些咬破自己的舌頭,眼淚嘩啦一下就湧了出來,她趕緊差點,抱着小澈澈咚咚咚上樓,回到卧室,啪的關上門,鎖死。
然後背靠着門背後,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不許自己的任何情緒外洩。
直到……直到兩個小時後,她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