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裳耳朵裏隻聽得進槍傷不是鬧着玩的這句話……關心則亂。
常竹軒忙完了手術,又囑咐了幾句,脫了橡膠手套下手術台,手下将常綿轉移到病床丨上,手上吊着藥水。
常綿目前隻能趴着睡,他有些憋屈,其實這樣的傷在他眼裏真不算什麽,他可以立刻起來,隻是眼前的女人緊盯着他,那模樣又心疼又自責又緊張,常綿心裏不由得一軟,也就安分的趴在那裏,自在的享受被人時刻關懷的感覺了。
心裏那一刹那,緩緩升起點點暖意,跟着血液流經全身,絲絲軟軟的溫暖了自己。
他忍不住勾起了唇瓣,唇彎着傻傻笑了好一會。
裳裳搬過來凳子,坐在床前,沒有言語,就是時刻關注着他,見他側着頭看着自己傻笑,她就緊張的問:“常綿,你還好吧?有沒有不舒服?”
醫生說要時刻關注他有沒有類似發燒、說胡話、腦子抽風等不正常現象,雖然聽得出裏面有八分調侃,但緊懸着的心卻怎麽也放不下。
也許身邊的男人不是第一次經曆這些,也許這種生死一線就是他生活的一部分,可是她經曆得不多,她的心髒受不了這種刺激。
上次在拉絲維加拉她就吓得心驚肉跳,這一次目标直接對準他們,她此刻還沒有從驚吓中晃過神來。
好可怕……
人命賤如紙。
如果小辮子打中的不是他的腹部而是心髒……裳裳簡直不敢想,這樣的設想讓她身體止不住顫抖。
裳裳覺得自己全身都像是震動機一樣,她努力強迫自己鎮定,看着常綿繼續傻笑,她下意識的站起來要去叫醫生。
“我睡一會,你在旁邊不要亂走動。”這個時候常綿開了口,聲線聽起來不算虛弱,而且裏面參雜着幾分柔和的語調:“我沒事,表哥吓唬你的,隻是中了一顆子彈,沒什麽大不了的,你别緊張了,額?是不是吓壞了?那就躺我身邊陪我一起睡,我抱着你,給你壓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