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形色色的物資收羅無數,加上繳獲的白銀米面,那真是堆積如山,好在寨中找到衆多的獨輪車,足有三百多輛,也不知銅山匪搶掠了多少的村寨,正好用來運米運糧。
但就算如此,也要運送好多天,一輛獨輪車載三石,三百輛不過載千石,六千多石的米糧,需要運六趟。
還有别的衆多物資,銅山寨又離新安莊近百裏……
今日是臘月二十四日,怕要一直運到明年的正月初。
不過有銀米收入,多走幾趟,辛苦一些,有什麽打緊?
看着有如山積的繳獲,從楊河往下,新安莊的軍官士兵,随軍的各莊好漢們,個個都是笑得見牙不見眼。
有這些繳獲後,楊河才是真正松一口氣,相當長時間内,他不用擔心麾下衣食了。
糧米白銀入庫後,他也會有共計白銀十萬兩,米面一萬石的庫存。
對目前的楊河來說,這亦是個驚人數字。
他素來對麾下寬宏,青壯一天至少供應兩斤米,婦孺也有一斤多,平均一斤半,所以他的新安莊民,平均每人每月消耗米面四十五斤,一年五百四十斤,折合石數二石八鬥。
不說現在新安莊人口隻有一千二,就算擴展到三四千人,一萬石米糧,也足夠他們一年的食用。
還有白銀,現在莊民士兵的薪俸待遇,不帶獎金,平均起來每人每月五錢銀子,一千二百人,每月約六百兩銀子,一年七千兩。
庫存的十萬兩白銀,可以使用很久了。
各類兵器繳獲不用說,就算完好的戰馬膘馬,此次亦繳獲二十三匹,新安莊現共計有馬匹四十五匹。
還有十三匹死馬,也可以擡回去吃肉,一匹馬最少重幾百公斤,十三匹馬,又可以吃肉很久了。
此戰銅山寨子被潰逃的匪賊損毀一些,不過大體完好,特别範圍極大,怪不得當初銅山匪賊四五千人都彙集這裏,巡弋過整個山寨後,楊河也決定不毀去。
就算離去,寨子也這樣擺着,他現在沒能力占據,不過以後前來,也沒有人敢跟他搶奪。
臘月二十五日,楊河勝利班師,押運衆多物資,浩浩蕩蕩回歸。
……
如一聲驚雷,新安莊大敗銅山匪的消息傳出,四方震動沸騰。
大軍帶着戰利品回歸途中,沿途各村寨都是轟動,楊相公又勝了,此次又搶——不,繳獲這麽多糧米物資,果然跟着新安莊打仗,就沒有不勝的。
沿途鄉民指指點點,發出聲聲驚歎,回歸大軍個個喜形于色,就是各村寨随軍的好漢,亦是個個趾高氣揚,與有榮焉。
楊河暫時将銀子押回新安莊,糧米囤放在焦山莊,未來的一年,他重點也會放在這邊的經營上。
在焦山莊的時候,楊河進行了一番論功行賞,約賞了五千多兩銀子,五百個隊兵,或多或少,平均一人得了十兩的賞銀,還有随軍的好漢,抽選部分較爲悍勇的人獎賞。
皆大歡喜,新安莊的規矩,出戰隊兵皆有獎勵,隻是看戰功,賞多賞少,便如此戰頗爲兇悍的夜不收裴珀川,一人就獲得了三十多兩的賞銀。
還有殺手隊兵李大銀,也獲得十幾兩的賞銀,以後擴軍,他一個伍長甲長跑不了。
各莊的好漢們,比較悍勇的人窦文韬、窦青、孫立等人,也分别獲得五兩到十兩不等的賞銀。
加上各隊兵好漢摸腰包的隐性收入,此戰皆大歡喜,人人都發了财。
此戰有一些随軍好漢陣亡,楊河下令祠祭所給他們備棺材,同樣厚葬在東山下,其家口也有撫恤銀三十兩,他們家屬遺孀,可以搬入新安莊、焦山莊内生活,由莊中給她們安排活計。
這些撫恤都惠而不費,卻可以最大程度的攏獲人心。
同時臘月二十六日這天,除新安莊民外,楊河供給夥食工錢,還動員了各村寨數千的男女老少,一起前往銅山寨搬運物資。
依史料,臘月二十七日李青山會大敗,然後數萬殘部四散而逃,雖楊河在銅山寨留守人員看顧物資,此戰各方聞風喪膽,但爲免夜長夢多,還是盡快将繳獲搬回來爲好。
快過年了,楊河也不想動武,徒生什麽波折。
人多力量大,所以到臘月二十八日這天,楊河在銅山寨的所有收獲,全部都搬了回來。
甚至擺放銀冬瓜的楠門架子,那以鐵梨木雕刻而成,華貴非常,重達一噸的犀牛望月鏡,楊河也搬了回來,擺放在他的睡房之内。
……
新任睢甯練總大敗匪賊消息傳出,各方震動,這消息很難隐瞞住,不說縣城,就是州城都是傳得沸沸揚揚。
臘月二十九日這天,知縣高岐鳳幕僚師爺田安匆匆趕來了新安莊。
出兵之前,楊河曾書信告知知縣高岐鳳,言突聞銅山匪來犯,他急率鄉勇趕往,事态匆匆,不能面領教誨方略。
此時看着田安,楊河亦感慨說話,言他領五百鄉勇北上,正巧在睢甯邊境順河集白馬河邊遭遇匪賊,一番惡戰,賴聖上洪福,縣尊老父母指揮若定,才能僥幸擊退賊寇。
看着眼前這個侃侃而談的年輕人,田安神情有些複雜,實際情況如何,各人心知肚明。
這個新任練總膽大包天,私自出境剿寇,而且打勝了,這番膽魄能力,對東翁來說,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好在官面上的事情就是要一個說法,作爲練總,楊河當然有在境内剿匪禦虜的權力,他言匪賊來犯,他領兵趕到邊境抵擋,這個說法沒問題,各方都交待得過去。
他說在邊境就在邊境,反正打勝了,各方都不會去追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亂世來了,各人巴結都來不及,又何苦去得罪一個手握強兵的紅人?
田安好說話的原因,還有楊河塞了他一個一百兩銀子大紅包的緣故,還有一千兩銀子,是給縣尊老父母的。
所以當日,田安就笑眯眯的回去了,臨行時告知楊河,他的告身勘合,正月的時候應該會下來,他在縣城的署衙也備好,未來待在縣城的時日恐怕會更多。
楊河愣了一下,田安不說,他都差點忘了他的正九品官服,忘記了睢甯練總這個官位。
其實在大明做官并不容易,中舉了,甚至參加殿試,點了翰林,但隻意味通向官場的大門敲開,并不是立馬就授職入堂做官。
中了舉人進士,隻是敲開做官的第一道門,真正要圓做官發财的夢還早,一般來說,所有的文官都要由朝廷吏部铨選,并定期讓士子掣簽,所有想做官的士子文人,都必須到京城投供報到,然後按吏部規定的班次候選。
大明幾百年,曆年累積有當官資格的人太多了,前面的老舉人,老進士沒有排完,新中舉的人想做官,想到地方上任?
慢慢等吧!
甚至有人二十年未得委差,衣食俱乏,凍餒而死者!
不過楊河這個情況較爲特殊,别人是先有幾品官位,然後有實缺,充爲某某職事。
楊河則是先有某某職事,再等待某某品官位待遇的到來。
事實上不能說楊河是九品官,隻是享受九品的待遇,更類散官、階官等帶俸官,便如睢甯主簿鄭時新,他是九品的主簿,可以調到别處去做九品的官,楊河則很難。
沒有睢甯練總這個職位,他能不能享受九品官的待遇都很難說。
等于先有職事,再享受官品待遇,空間比較狹窄。
不過他不以爲意,隻要手上有兵,官位待遇,隻會源源不斷而來。
就象海瑞,他根本不在意升不升官,然各方都合力讓他不斷升遷而走。
這方面,大明的文人還是非常靈活的,不說你是秀才,就是沒有功名的童生,他們也可以瞬間想出不計其數的方法讓你高升。
目前來說,楊河這個職位還是不受重視的,不需要到州城府城,甚至京城吏部衙門去報道等候,直接上頭的吏部将他的告身勘合發下來就是,介時楊河直接去縣城領取,也省了麻煩。
隻是楊河畢竟鋒芒畢露,剿滅焦山匪時,就引起很多有心人的關注,此次跨境剿滅銅山匪,更是進入一州二縣很多人的視線中。
便如邳州知州蘇成性,就在自己的書房沉吟:“楊河?局勢越來越不太平,州城這邊,也該有個練總才是。”
……
各方沸沸揚揚,楊河已經準備過年。
大明的官場,也是從臘月二十九日放假,然後有五天的假期。
楊河同樣下令放假五天,從臘月二十九日到正月初三,莊内外歡呼一片。
放假之前,楊河還每人發了一個紅包,大人小孩都有,便是未出戰的家口人家,也有充足的銀錢過年。
臘月二十八日還是集日,民政所采購了大量的年貨,門神、鞭炮、酒肉、幹貨、燈籠、糖果小吃,各家各戶,都有發下去。
大年三十這天起,還會舉行大宴,一張張桌子,從戲樓廣場擺到大街,集體吃年夜飯,會一直吃四天。
莊内莊外,喜氣洋洋,濃濃的年節氣氛蔓延,很多莊民淚流滿面,這麽多年了,就屬這個年過得最好。
幸好,自己跟随了楊相公,幸好,自己來到了新安莊。
一個個招募來的隊兵滿面笑容,也帶着滿籃的年貨,白面饅頭,豬肉羊肉馬肉,白糖果脯,布匹,門神鞭炮等回鄉去。
除發下的年貨,昨日是集日,他們還不約而同進行了大采購。
過年了,自己在新安莊内天天吃好的,喝好的,現在攢了軍饷,又發下了繳獲賞賜,就大出血一次,讓自己的家人也過個好年。
二十九日這天,也下起了漫天的大雪,不過那種年節的喜氣,似乎順着新安莊子,往四周輻射蔓延。
托新安莊的福,本來周邊各村寨被焦山匪賊搜刮後,這個年可能會家家凄慘,但現在,各人都是眉歡眼笑,至少大年夜白面饅頭可以吃個幾笸。
一些家中子弟有在新安莊從軍的,甚至可以吃上酒肉,穿上新衣,痛快的放起鞭炮。
身在亂世中,可以過這樣的年,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
風雪籠罩了迎恩街一百六十八号,鵝毛般的大雪紛紛飄飄。
這是個典型的民間小四合院,真切符合朝廷“庶民廬舍不過三間五架,不許用鬥拱,飾彩色”的規定,正房三間,不過倒塌了一間,此時管楓與呼延晟各占一間。
然後東西廂房各兩間,張松濤搬進來,住了西房一間。
裴珀川搬進來,住了東房一間,還有南房(也叫倒座)三間。
此時迎恩街一百六十八号的四個舍友,也迎來他們第五個舍友。
“淩兄弟,南房濕氣略重,這寒冬臘月的……反正等會沒事,我就陪你走一趟,去民政所領一些煤炭秫稭回來,還有燈籠,鞭炮什麽……至于對聯,就請松濤哥爲你寫一副好了。”
張松濤與呼延晟一聲不響的幫忙鋪着鋪蓋,管楓站着無事,則熱情的對淩戰雲說道。
淩戰雲心中溫暖,幾個鋪舍的兄弟都非常熱心,讓他有種家人兄弟的感覺。
當日他在戰場撘救裴珀川後,就随他去中軍陣地見楊相公,楊河自然對他印象深刻,一番挽留後,淩戰雲被編入哨探隊。
回新安莊後,民政所分配住所,就将他分入迎恩街一百六十八号,成爲張松濤,裴珀川等人的舍友。
莊内的一切,自然讓他好奇,加入新安莊後,他也頗爲關注這内中的待遇。
“目前來說,除了包吃住,淩兄弟你是每月五錢銀啦,不過你擅馬術騎射,肯定很容易升上去,就象珀川哥,這次光賞銀,他就拿到三十二兩。我們168号四個人,就數他是大财主,我跟呼延哥他們商議了,準備吃大戶呢。”
管楓眉飛色舞的向淩戰雲介紹着,正說得熱鬧,裴珀川的聲音響起:“管兄在說某什麽壞話?”
就見裴珀川抱着一床厚厚的棉被進來:“淩兄,天氣甚寒,正好某昨日趕集,看到這被褥,就尋思給你買了一床。”
淩戰雲心中有一股熱流騰起,忙拱手道:“有勞裴兄弟費心了。”
管楓接過叫道:“哇,這被褥,這棉花至少一斤八分銀,還有……啧啧,這彈棉的技藝……果然是大财主,這棉被要耗不少銀子。”
這時張松濤幫淩戰雲鋪好鋪蓋,他出聲道:“淩兄弟的家人父母還未有音信?你放心,住入168号,就是兄弟家人,我們幾人,都會幫你一同尋找留意……”
……
整個新安莊,沉浸在一片喜悅中,家家戶戶準備過年,不過……
胡就義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打掃了整個宅院,又貼了從嚴先生那請來的對聯,在大門上挂了燈籠,就被一直閑着聊天的,他哥胡就業,還有曾有遇拉去打馬吊。
很快陳仇敖也加入進來。
四人聚在胡就業屋中,盤坐溫暖的火炕上,内中煙霧騰騰,胡就業與曾有遇二人都叼着煙鬥,旁邊盤中,還擺着沙糖、果子等零嘴,這些都是奢侈品,也隻有胡就業等沒成家的男人舍得花費。
“十萬貫!”
胡就業豪邁的扔出一張牌,胡就義打出九文錢的牌,曾有遇打了一張一萬貫,陳仇敖打了一張索子。
不出意外,胡就業通殺,不過收獲很小,卻是一開始牌就打大了。
“空湯。”胡就義打了一張牌,全副牌四十張,他一直算着。
“枝花。”他又扔了一張牌。
慢慢的,胡就義牌大起來:“一萬貫。”
“百萬貫……”
“千萬貫……”
“萬萬貫!”
胡就義橫掃,甚至吃到嘴上的,都是萬貫以上。
陳仇敖搖搖頭,取了一錢銀子推給胡就義,曾有遇臉有苦色,嘀咕道:“就不該叫你來。”
歎氣取了五錢銀子出來。
胡就業則要掏一兩銀子,他目瞪口呆,忽然耍賴:“這把牌不算。”
……
新安莊一号,這是楊河的住所,前後三進,目前除了楊河四人,還有韓大俠父子,齊友信一家,嚴德政一家住在裏面。
第三進西廂房中,韓大俠心滿意足的數着床上的銀子,然後用柔布包好,藏入大箱中,他摸了摸腰間一個荷包,眼中柔情閃過,與他平日古闆的神情頗不相合。
他看向旁邊,兒子韓官兒正安靜寫着作業,眼中更現出滿意的神情,他說道:“進莊之後,爲父也攢了不少銀子,算算彩禮錢也差不多了,你若看中哪一個女子,爲父就去請媒婆提親。”
韓官兒歪歪扭扭用鉛筆寫着:“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聞言他道:“父親不成親,哪有兒子先成親的道理?”
韓大俠一愣,韓官兒繼續道:“父親是二總的把總,哨探隊的隊長,兵務堂的總管,當起帶頭表率作用。”
韓大俠眼睛睜大了,看着兒子跟他一樣認真的神情,他忽然說不出話來。
“你說,将婉容嫁給官兒怎麽樣?”
齊友信與妻子趙中舉從楊相公宅院打掃完回來,本來看妻子不如孫招弟勤快殷勤,齊友信心中有些埋怨,這不,那孫招弟現在還賴在楊相公院落中,沒有灰塵,也要清掃出灰塵。
而妻子隻是掃完就回來了,隻怕在楊相公心目中,孫招弟一家的份量會更重啊。
不過看妻子回來後,對着詩書苦讀,還看着帳本,盤算打得嘩嘩響,心下又是佩服,自己這個妻子不得了啊。
看妻子趙中舉微笑不語,她穿着對襟圓領長襖,戴着卧兔,自有雍容。
齊友信又自言自語道:“這是這年歲差了一些,怕老韓那邊迫不及待要傳宗接代。我也探過相公口風,他弟弟楊謙那邊,至少要等他十六歲後再說,唉。”
這時趙中舉輕柔的聲音響起:“官人何必走這旁門左道?相公的性情你還不明白嗎?做好事情,比什麽都重要。”
她說道:“你是議事堂的重員,又管着吏務,眼下莊子安定,明年相公肯定會将更多精力放在農務,工務等事上,隻要事情做好了,給相公勤懇任事的印象,不比什麽都強?”
她輕輕道:“官人平日也該多讀書了,多向嚴先生,張先生請教,新安莊不比往日在亳州時,這裏一切都是新的。我等是有着老人的情份,但若不上進,将心思放在别處,怕莊中盯着你位子的有心人也不少啊。”
齊友信一驚,他整整衣冠,向妻子趙中舉深施一禮:“多謝賢妻教誨,爲夫差點糊塗了。”
……
熱騰騰的水大桶大桶倒來,屋内又有着地暖,非常的舒适,弟弟妹妹瑛兒謙兒剝得赤條條,在桶内歡快的戲水。
楊河笑呵呵的,爲二人擦洗着身子,楊大臣不斷進來,将熱水倒入桶中,他笑呵呵道:“謙兒瑛兒,水會不會太燙了?”
妹妹瑛兒叫道:“不會,謝謝大臣哥哥。”
楊河笑道:“快快洗好,等會穿新衣裳。”
妹妹瑛兒興奮的拍水道:“啊呀,啊呀,穿新衣裳啦。”
讓哥哥洗澡,弟弟謙兒略有些害羞,他忽然鄭重道:“哥哥辛苦,謙兒要讀好書,以後幫到哥哥。”
妹妹瑛兒叫道:“瑛兒以後也要幫哥哥。”
楊河心中頗有甜蜜,寵溺的在二人臉上親了一口,笑道:“确實哦,都要讀好書,以後哥哥的事業,都要你們協助幫忙。”
楊大臣倒好水進來,旁邊一個銅爐罩着,内中燒着的是上好的白炭,一些小而新的衣裳在上面烘着,等會暖暖的,弟弟妹妹好穿。
楊大臣驗看着,不時翻着面,楊河看着這個書童,過了年就十八歲了,也老大不小了。
他說道:“大臣,我在莊内爲你看了幾個女子,你喜歡哪一個?過了年後,你也該成親了。”
楊大臣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他說道:“少爺,你說的那幾個女子我都看過了,個個瘦得跟麻杆似的,屁股小,胸也不大……你喜歡那種腰細的女子啊?俺老楊可不喜歡。”
楊河罵道:“臭小子,怪口味。”
他其實聽過楊大臣說的他喜歡女子類型,重要一點就是要粗壯,腰要很粗,屁股要很大,胸更要大,依楊大臣說的,這樣生出的孩子才健康粗壯。
身形婀娜,楊柳似的女子,他可不喜歡。
隻是這樣的女子,一下讓楊河何處去找?
楊大臣裂開大嘴傻笑起來,看着他,楊河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一直将楊大臣當弟弟看,總不能硬塞一個女的給他吧?
唉,家中三個小的,都讓他操心。
雪亂如麻,最後如梨花亂舞。
“過年啦。”
鞭炮的啪啪聲響,大年三十這天,新安莊舉行了年夜大宴,密密麻麻的桌子一直擺到長街上。
豐盛的酒菜,熱騰騰的喜慶,讓那種喜悅,似乎一直彌漫天際。
過年要守歲,長久的勞累緊崩,楊河也趁機松弛下神經,招來韓大俠,齊友信,嚴德政三人打馬吊。
四人打了個通宵,最後楊河出來,外間又是鞭炮聲聲。
雪昨夜就停了,天邊竟出現了璀璨的朝霞,豔麗無雙。
迎着朝霞,楊河大大伸了個懶腰,長長呼了口氣。
新的一年開始了,崇祯十五年。
……
老白牛:多謝悅悅,默然回望等書友的猛烈打賞,明天還會更新,不過九号去上海三天,就說不定了。